宁二郎也一脑门子黑线。 “回陛下,对方不是东夷人……是……是咱们北秦的将士。” 齐桓修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原来是自己人!” 北秦民风开放,好男风也不算大事儿,齐桓修自己还开了间象姑馆呢! 既能赚银子,又能收集情报,多好的营生! “好男风也不是大事儿,反正大郎已经婚配,总有能给宁家传宗接代之人,宁大将军不必如此,快起来吧!” 宁老将军还是跪着不跟起来。 此刻应有王有才上前。 然而王有才在殿外。 齐桓修只能看了一眼熹贵妃,熹贵妃亲自上前把老父亲扶起来。 “父亲大可不必如此,二郎若真喜好男风,且娶一男妻又如何?反正日后他在东夷又不回来,您就眼不见心不烦呗!” 宁老将军讶异地看了一眼熹贵妃:“娶男妻?你还真想得出!” 齐桓修偏还添乱。 “朕也觉得娶男妻此举可行!……还是说,二郎才是那个‘男妻’?” 宁二郎立马表态:“臣都可以的!做男妻也行,男夫也可以!全看尉迟将军的意思!” 宁老将军控制了半天也没控制住,抬脚狠狠踹在宁二郎身上,把这个逆子踹翻在地。 “孽障!你怎么对得起尉迟老将军啊!” 当年宁老将军和尉迟老将军是战场上最好的搭档,如今尉迟家只剩下一根独苗,还被宁二郎给掰弯了,这让宁老将军如何面对逝去的老友! 齐桓修生怕老将军把自己气个好歹的,赶紧示意熹贵妃把人拉开,然后郑重地问尉迟苏冰。 “尉迟将军,此事,你的想法呢?” 尉迟苏冰一脸决然:“陛下,此事并非二郎之错,而是臣……臣犯了欺君之罪!” 尉迟苏冰说着,便摘下头盔。 “尉迟将军且等等,朕也有一事要说。” 齐桓修给宸妃使了个眼色,宸妃微微点头,走下来扶起尉迟苏冰,小声说:“请尉迟将军与本宫去偏殿一叙。” 宁老将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个妖妃竟然当着庆历帝的面,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 纵然拉扯的是个断袖也不行啊! 看来还得用一世军功冒死进言,让陛下远离这个妖妃。 宸妃出去了,剩下的就都是自家人,齐桓修再次赐座,熹贵妃扶着老父亲坐下,自己也坐在一旁安慰,实则是怕老父亲脚底下没轻重,真把二郎给踹死。 齐桓修假装看不到堂下跪着的宁二郎,跟宁老将军又问了一些东夷的事情。 宁老将军只能压着火气,一一回答。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宸妃娘娘回来了。 她的身后还跟着个女子。 那女子眼神微垂,一身冰蓝色襦裙,乌黑的秀发绾成灵蛇髻,上面斜斜地插了一根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细长的眉毛斜扫入云鬓,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 宁大将军惊得下巴差点脱臼。 熹贵妃先是惊讶,继而又不解,看了一眼九公主一脸坏笑,忽而恍然。 宁二郎大为感动。 “好兄弟,你何必为我牺牲至此!就让我承认自己是个断袖又如何,大不了这将军我不当了!我去当大头兵,给你打前阵!” 齐桓修眼含怜悯:傻憨憨,你宁可相信自己是个断袖,都不肯怀疑尉迟苏冰是个女人? 尉迟苏冰站在一旁不开口,她忽然有点不确定,宁二郎到底是喜欢她,还是喜欢男人的她。 尤其是刚才宁二郎说他做男妻也可以,尉迟苏冰忽然就不确定了。 万一宁二郎真是个弯的呢? 齐桓修扶额问:“我说二郎啊,你说你是断袖,那你可曾对别的男人动心?” 齐桓修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在军营里历练,他可是知道的,军营里的糙老爷们儿们一起吃饭一起洗澡,开玩笑荤素不忌。 若宁二郎真是个断袖,见到别的男人说不定也会有反应。 宁二郎认真思考一番之后,才回答道:“回陛下,臣可能是那种死心眼的断袖,只喜欢一人。认死理儿,只对尉迟将军动心,旁人,不曾。” 尉迟苏冰略微松了口气。 齐桓修又问:“你说你是断袖,你又说你只喜欢尉迟将军。可倘若尉迟将军不是男子,你又要如何?” 宁二郎不假思索道:“臣喜欢的是尉迟将军这个人,无论他是男是女,是猪是狗,臣都喜欢!” 宁老将军又想踹人,被熹贵妃一把拉住。 熹贵妃恨其不争地瞪了一眼二郎:“胡说什么!什么猪啊狗的,你好好回话!” 宁二郎偷偷看了一眼齐桓修,见齐桓修脸上不像有怒容,才壮着胆子说:“苏苏,你真的不必如此。若你无法接受男妻,从此以后我愿为你穿上女装!自此后世间再无宁二郎,只有你的妻子宁云澹!” “逆子!” 宁老将军猛地站起来,然后嘎地抽过去了。 齐桓修赶紧叫人:“王有才,宣太医!” 王有才立马带着温太医进来,给宁老将军施针。 齐桓修摸着胸口,还好他早有准备,只是没想到宁二郎傻成这样! 九公主忍不住开口问:“傻将军,你就从没想过,尉迟将军可能是个女孩子吗?” 宁二郎毫不犹豫地摇头:“那怎么可能!我们可是从小光屁股长大……咦?” 宁二郎忽然也想到一点问题。 他和尉迟苏冰似乎从没有一起“光屁股”过? 就连小时候都没有! 宁二郎一脸迟疑地问尉迟苏冰:“苏苏,你为何从不与我们一同洗澡?” 尉迟苏冰的脸红得能烤肉了。 九公主摸着下巴认真道:“父皇,这位宁小将军带兵打仗或许可以,但平日里脑子似乎不太好用?” 说着又转头问尉迟苏冰:“冰冰姐姐,这么傻的男人,你还确定你想嫁吗?” 宁老将军此刻才幽幽转醒,听到这声“冰冰姐姐”差点又晕过去,温太医赶紧又给补了一针。 宁老将军硬撑着坐在地上,问尉迟苏冰。 “贤侄……女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