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旎能感觉到,地面都开始抖动。 她扶着跟前的一棵树,却看到,天空都被映红。 “突突突……” 她听到一阵射击声。 她几乎是本能地看过去—— 眼前的一幕让她呆住。 好多穿着迷彩军装的男人,他们手里抱着长枪对着人群扫荡,他们所过之处,人们倒地不起,血流成河。 温旎不敢动了。 她还看到,这些人大步走进矮小的房子里,当他们出来时,这些男人手里都提着东西。 甚至,还将这些房子给点燃。 温旎整个人目瞪口呆。 这些人这种装扮,这可是军人啊,军人还烧杀抢掠…… 在她的国家,在她的意识里,军人一直都是保家卫国,像叶南洲那样,服从命令听指挥,为了救人,哪怕是牺牲自己。 温旎看到一面旗帜飞扬。 只见那是一面黑色的旗帜,旗帜上是一个白色的骷髅头,骷髅头下面是一条盘踞的眼镜蛇。 这样的图案看得温旎头皮发麻。 “撤!” 有高喊的声音传来。 温旎听懂了这句中文。 没几秒,这群人上了军车,军车呼啸着开走。 她走近了才看到,现场尸横遍野,而且还都是老弱妇孺…… 小孩子甚至还手脚分离…… “呕!” 温旎没忍住,胃部窜起强烈的恶心感,让她一阵干呕。 耳边是火苗滋滋燃烧的声音。 这哪里是军队? 这分明就是恶魔! 她现在很难受,陆深和叶南洲在这个地方都下落不明,连红绸都跟她走散了。 突然……她看到一堆尸体下,有一只手慢慢地蠕动。 温旎内心猛地提起。 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下来,她快速地上前,忍住鲜血散发出来的血腥味,将压住这只手的尸体给搬开。 两分钟不到,她看到一张被鲜血斑驳的脸,这是一个约莫十五岁左右的少年。 少年的面容看不清,但一双眼睛却格外地清亮透彻。 少年的眼神有些警惕,“你是华国人?” 少年说着蹩脚的中文,这让温旎有些意外,“我是,你会说中文?” 她遇到的那个女人,带着孩子都不会说中文,但是眼前这个少年却…… 少年点点头,“之前有华国的军队来到这边,是他们教我的。” 华国的军人很好,会帮助他们打水井,教他们种菜,给他们修缮房子,甚至还会教他们认字。 但是! 他的家园都被毁了! “你受伤了。”温旎注意到少年的手臂。 只见他的手臂上有一条很长的口子,而且皮肉都往外翻。 少年看都没有看自己的伤口一眼,他只是慢慢地把尸体都往一起挪,明明都受伤了。 可少年双手用力时,紧咬着牙关,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温旎被他的坚毅给折服,“你把他们给搬到一起做什么?你不怕吗?” 这么多的尸体,温旎看到都很害怕。但她并没有离开,这大概是,少年是这个村子唯一的幸存者。 还有……他会说中文! 少年嘴角划过一抹轻嘲:“这些都是和我一起生活过的村民,是我的奶奶和弟弟妹妹辈。” 但少年的眼神中却透着一股悲凉,他说这句话,温旎能够感受到他心里的悲痛。 本来大家都一起生活的好好的,但顷刻之间,全村的人都死光了,只剩下他一个。 温旎抿了抿唇,她走上前,帮助少年把尸体往一起集中。 同时,她问少年:“我看到了整个过程,这些人不是军队的人吗?你们村子是不是做了什么?” 少年眼底划过一抹狠意,“你觉得老弱妇孺能做出什么?那些人才不是什么军队的人,那是法老的部下!” 少年怒咬着牙关,声音从牙缝中迸出。 村子里的青壮年都出去挣钱养家了,要么就被国家征兵,他们村子里就只剩下老弱妇孺。 他们只是想好好地生活,他们有什么错? “对不起。”温旎一时语塞,在她的认知里,军队就是正直有纪律的,但…… 少年的话推翻了所有。 还有! 少年再次提到了法老。 法老的人在找她,法老制毒,法老的人还烧杀抢掠…… “这边多战乱,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在这里的人,除却生活在战乱中的百姓,还有就是维和的军队,还有就是法老的部下。 再就是当地的军队。 可当地的军队力量太微弱,压根就庇护不了他们。 “我……我来找人的,本来我有几个朋友,但是现在都走散了。你叫什么名字?”温旎抿了抿唇,哑声地回答后,她紧接着又开口问道:“这儿是夷族吗?” 少年看了温旎一眼后,他从房屋的背后抱了一些树枝过来。 温旎跟在他身后,帮他。 绑到足够多的那一刻,少年点燃了一把火。 少年看着熊熊燃烧着的大火,这才慢慢地开口:“这儿是夷族的北部。” 少年并没有打算透露自己的姓名。 温旎知道,少年对她仍然有警惕,不过,她很佩服少年的毅力,他甚至想到给这些人火化安葬。 她尝试地跟少年沟通,“那个,我刚刚和你说了,我和我朋友走散了。我听不懂夷族话,你能跟在我身边,给我当翻译吗?” 她需要一个翻译。 而且现在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死了,少年也无处可去。 少年没说话,他侧眸看向温渺,那眼神中带着几分警惕,“你来夷族找谁?” “对我很重要的人。” 至于july和那个女人,孩子,这几人怕是逃亡去了。 少年没有说话。 温旎继续道:“我们先去屋子里面找找看有没有药物,我先给你包扎伤口,不然,你的伤口会感染的。” 要想让少年相信她,答应她,她先要示好。 少年没有回应,也没有动。 温旎只好挨家挨户的去找。可当她走进房子里面,她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到了。 这边的环境简陋,本就没有豪华的装修,但每家每户,都被翻箱倒柜的搜刮。 她找了好几家,才勉强找到了一瓶碘伏,还有一小卷的纱布。 当她走出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