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语气轻飘,实际上那颗心却是沉甸甸。 这段时间乱七八糟事情太多,她无心想其他。 今天短暂的尘埃落地,倒是让很多东西都在她脑海里飘荡起来。 比如她的病。 再比如,谭茵的爱。 苏沫被安排见殷镇,是三日后。 这三天时间里,发生了不少事,首先,是一品阁的所有高层皆落网,拔出萝卜带出泥,还牵扯到了其他公司的几位。 不过基本也都是这个圈子里的。 除了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倒也无人关注。 再有就是,蒋家老爷子在狱中去世了,说是突发是心脏病,但具体的因为什么,无人知晓。 消息传回蒋家时,蒋商给秦琛打了通电话。 两人一起去领的骨灰。 身前再牛掰的人,死了也就只有那么巴掌大一盒子。 有时候想想,真不知道人一辈子争来争去,到底是为了什么。 还有如今蒋氏乱成了一锅粥,蒋家也七零八散。 老太太去了郊外的庄园养老,一心礼佛,电话不接,信息不回。 蒋瑶被蒋商送出了国外。 程岚瞧见如今蒋家的情形,脸上眼里都是讽刺,选择了环游旅行,被豪门大户的城墙约束了一辈子,在这个年龄选择了放飞自我。 三天时间不长,发生事情不少。 所以苏沫这边想见殷镇的事也就被耽搁了。 苏沫被安排跟殷镇见面时,殷镇满脸讥笑。 两人相对而坐,殷镇半点没有落败的迹象,底气足,人依旧嚣张,“苏师傅千方百计想见我这一面,是为了什么?” 苏沫细腰懒散,看着殷镇那张坏笑的脸,红唇轻挑,“以前没仔细观察过殷总,如今一瞧,挺男生女相的。” 殷镇忽地皱眉。 见状,苏沫交叠的长腿脚尖轻晃,“殷总这么大年纪还没结婚,是为了事业?” 殷镇置于桌下的手攥紧,骨骼发出声响,心里波动得厉害,但面上依旧淡定,“苏师傅说这些是什么意思?看上我了?” 苏沫讪笑,“殷总可真敢想。” 殷镇冷笑,“不然苏师傅这么费劲巴啦见我一面,说这么多废话是为了什么?” 苏沫轻声说,“我是同情你啊,殷总。” 殷镇嘲讽,“同情我?” 苏沫声音娇媚,笑声压低,“当了一辈子棋子,还觉得自己是找到了真爱,难道不好笑吗?” 殷镇顺势怒目圆睁,“你说什么?” 看着殷镇没绷住的脸,苏沫软腰往后靠,不说话了,偏偏笑意意味深长。 她越是这样笑,殷镇心里就越是没底儿。 到最后,殷镇整个人匍匐在两人之间的审讯桌上,咬牙切齿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见他这样,苏沫轻挑眼尾,漾笑不语。 两人对视长达半分钟,殷镇突然情绪失控,“苏沫,你跟你妈一样,就是个贱人,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玩弄别人于股掌中……” 殷镇话落,苏沫轻笑出声,然后起身。 从苏沫起身到转头,短短数秒,殷镇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人‘砰’的一声跌坐回去,脑袋充血,人像是发懵一般自言自语。 “你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知道。”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知道那件事的人都已经死了。” “你骗我,你在诈我的话。” 殷镇自言自语,在苏沫出会见室的那一刻,他像诈尸一般起身,因为人是被铐着的,动作幅度大,动静大,人却是站起又跌坐回去…… “苏沫,你骗我!!” 苏沫回头,红唇弯笑,“我有说什么诱导你的话吗?” 殷镇眼眶红得吓人。 苏沫,“杀人,袭警,杀人未遂,殷总,你以为凭苏承德那样的凤凰男能有办法救你出去?” 殷镇直直看着苏沫不作声。 苏沫笑,笑意越发深,“你们俩真是好大的一盘棋啊,让这么多人沦为你们的棋子,不过我真的好奇,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殷镇把手攥成拳状不吭声。 苏沫又说,“不重要了,我也没指望你能跟我交底儿,反正自然会有人告诉我真相,比如……苏承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