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图原本还想再等等看后续的,结果因着姜栩栩露面时连带露出的一角肯德基背景,他们所在的门店居然被神通广大的网友给扒出来了。 不等桌上的东西吃完,就已经有附近的姜栩栩的粉丝找了过来。 姜栩栩对此很是熟练地给自己和椒图弄了个隐匿气息的符。 慢条斯理地吃完最后一根薯条,四人这才若无其事地从几波赶来的粉丝身边路过。 离开肯德基的时候,椒图难得有些沉默,不止是因为自己掺和了刘晓琼的因果,还因为自己主动掺和了,却被那个庄壕牵着鼻子走。 这就很丢龙的脸。 姜栩栩对此只道, “网络世界就是这样,懂得操控舆论的人更占优势。” 他并不是表现得不好,他只是不如庄壕了解网友和舆论罢了,椒图若有所思,姜栩栩又接着道, “擅长操控舆论者,更容易受到互联网的反噬,所以你不用学那些,只要保持你原来的样子,同时适当展示你的实力,就够了。” 这是姜栩栩作为一个过来人的经验传授。 椒图也听出来了,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正所谓,一切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辣鸡。 嗯,椒图觉得这很适合他。 虽然是一次十分偶然的连线,椒图后面还是特意关注了一下这个直播间的后续。 后续是女方单开直播决定和男方离婚。 按照她的话来说,她是一个厨师,做菜的人,眼里容不得沙子。 “虽然庄壕后来跟我道歉并且保证不会再做任何伤害我的事情,但已经踩过一次坑,我没办法再像过去一样和他相处。” 她会开始在心底种下害怕的种子,会猜疑他会不会因为他妈说什么保证生男孩的秘方而瞒着她让她喝奇怪的药, 会担心在她出门的时候,偷偷处理了她的猫…… 她说,“我不想以后每天都生活在这样的猜忌和不安之中。” 至于孩子……既然决定斩断和对方的联系,她也不会再留下这个孩子给对方反复纠缠的机会。 她还是会按照和他结婚时说好的计划一样,三十岁以后再考虑要一个孩子。 椒图也看到了那只叫做丧彪的猫。 一只长得有些社会气息的猫,耳朵缺了一块,脸上甚至还有块疤,据刘晓琼说,丧彪原本就是街上的流浪猫。 后来有一次她被一只野狗扑倒,差点被咬时,是丧彪扑出来跟野狗撕咬并将对方赶走。 从那以后,丧彪就成了她的猫。 她不会为了任何人而放弃她的猫。 而就在她做出这个决定之后,姜栩栩曾说无法确定未来的命数也在那时发生了改变。 刘晓琼后面依旧是直播做菜,但变成了带猫出镜,她发的一人一猫的日常也重新聚拢了不少粉丝,后面两年积累了资本,也开了一家属于自己的工作室,到三十一岁这年重新步入婚姻,三十二岁生下自己的孩子,日子过得也算有滋有味。 至于庄壕,几次公开喊话试图以舆论道德绑架刘晓琼留下孩子,在知道她真的打胎后彻底变脸跟她火速离婚,并且不到两个月又快速和另一个女人闪婚……这都是后话了。 当下,椒图对于三树这种能够窥探恶念的本事是彻底服气了。 又领着小孩去逛商场表示要给他买各种用的东西。 师吴蜀陪着他去结账的时候,姜栩栩和三树便一人抱着一杯奶茶,坐在休息区,一边喝着奶茶一边等着两人。 三树明显对于奶茶也很感兴趣,坐在那里,抱着奶茶吸着小料,喝得无比认真,偏视线又时不时从商场内路过的人逡巡而过,眼睛微微发亮,仿佛在看一些有趣的事情。 姜栩栩问他在看什么,三树便指着那些路过的行人,说, “看人。” 他说, “姐姐,人真的很有意思,他们很多人看上去就是很平常的一个人,但有时候就算是面上笑着,心里也会时不时闪过一些恶念。” 比如带孩子的家长,因为自家孩子捣乱故意撞坏路人手机,家长虽然表面道歉实则心里埋怨对方斤斤计较,恨不得对方下楼摔断腿。 比如表面是闺蜜,暗地里却嫉妒对方日子过得比自己好,暗搓搓找人举报对方。 这些人的恶念或大或小,或已经在计划实施,或只敢在心里想想却不敢真的动手。 或只有短短一瞬,或深扎心底,无法转移。 这些种种,汇聚的都是人性。 姜栩栩看着三树,听着他用稚嫩的童音说起自己看到的那些恶念,不知何时放下了手里的奶茶杯,声音淡淡, “人性有善的一面自然也会有恶的一面,好人也会生出一瞬的恶念,恶人也会生出一瞬的善念,所以人的善恶观念,需要有人为他们进行引导。” 姜栩栩对三树道, “能拥有窥探恶念的本事是件厉害的事,但窥视太深,容易把你自己陷进去。” 就如褚北鹤先前说的,这些恶念接触太过,只会让人越陷越深。 三树闻言小脸愣了一下,半晌,却仿佛只捕捉到了前面一句话,有些开心似的, “姐姐真的觉得我很厉害吗?” 姜栩栩就那样定定看着眼前的小孩,他的眼神一如初见时的澄澈干净,就如他的存在,没有传承,没有记忆,干净得就像一张白纸。 她眸色依旧,没有继续说什么善恶,而是顺着他的话附和, “嗯,能够窥探恶念的存在,至少我从来没有接触过。” 三树闻言,仿佛受到认可的小孩,顿时抱着奶茶又敦敦大吸两口。 又听姜栩栩接着道, “能够感应恶念的存在已经是不容易,更别说你还能通过感应窥探到对方内心具体的恶念,这在我看来,确实很不可思议。” 她说, “毕竟只有恶念本身,才能清楚的感知到对方内心深处最根本最具体的恶念。” 她说着顿了顿,再次看向三树,声音不见波澜,只一字一顿问他, “我说的对吗?儵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