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我的出嫁日期在六月中旬,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你们盛开的那一日。” 她边走边说,几个嬷嬷小步跟在后面满面疑惑,却只知道她在自言自语。 黎念君这头气氛好到没话说,她只时不时开口问一些小事,苏浅浅看着棋盘有空就会回答一下。 这几天,棋艺是苏浅浅重点修习的对象,许嬷嬷说,棋艺是夜国女子的根本,棋如人、人如局,所以她在嬷嬷们的教导下,也大抵知道了围棋是怎么下的了。现在还能勉勉强强应付黎念君温和的无利的攻势。 黎念君问道:“苏小姐的哥哥听说 翌日。 果然,太后娘娘果然说话算话,说好的端午节后,就派了宫里的教养嬷嬷来苏家教导苏浅浅礼仪规矩……现在苏浅浅只要一出门就能被五个犹如复制粘贴的嬷嬷围在左右,最夸张的是,就连苏浅浅吃饭时筷子的拿捏长度都要一寸一厘的计算好,稍不注意没按照 苏浅浅手里拿着教养嬷嬷这些天拿来打她的戒尺,她不可能实现。 许嬷嬷说道:“太后娘娘的旨意上说了,让苏小姐在这一个多月里,务必学会这些礼仪规矩。” “我不学!” 许嬷嬷对苏浅浅伸出手掌,下巴抬了抬,指了指苏浅浅攥着的戒尺,“那就一切按规矩办事。” 苏浅浅气得咬牙切齿,这些大妈大婶真的是油盐不进,这些天来她给她们金银钱财、林田地契,但她们一样都不肯收,只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神情。 比如现在,嬷嬷让苏浅浅交出戒尺,一副公事公办不肯退让的样子简直让苏浅浅气得牙疼。 “你们不能打我!”她大声喊。 “这是规矩。”五个嬷嬷异口同声说道。 规矩个屁。苏浅浅心里说道。 “你们自己看看,这几天我的手背,还有腰背上,全是你们打出来的戒尺红肿,你们看你们看,到现在还没有消下去呢。”苏浅浅说道,“等我找到夜夙,叫他看看我这几天受的苦,一定让他好好替我整治你们。” 嬷嬷们从容不迫,泰山压顶也不焦不躁:“摄政王已经出发去北地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 所以你们这是趁夜夙不在有恃无恐了? “他去北地?北夷出了问题?还是珠玉关的事情?他什么时候回来?为什么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问题太多,许嬷嬷选择了最后一个问题回答道:“摄政王是端午宫宴过后的第二天走的。” 苏浅浅只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夜夙不在,她就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另个嬷嬷说道:“苏小姐,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以后你身份不同了,贵为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妃,一言一行、一举一止都代表着夜国的颜面,现在你必须把这些东西学会。” 苏浅浅捏着戒尺转了转眼珠子,问道:“舒芳和我同日成亲,太后娘娘也派遣了教养嬷嬷去教导她,我能不能和她一起学。”她怕几位嬷嬷不同意,又道,“我与她交好,平日里她也帮助了我许多,和她一起学,总比被你们这般逼着学的效果要好些吧。” 几位嬷嬷略一思忖,也明白其中关键被逼着学的效果,肯定比不上苏浅浅愿意自己和蒋舒芳一起学得好。 教一个人是教,教两个人也是教,她们就不信一边各五个人加在一起,十个人还搞不定苏家小姐这个小祖宗。 苏浅浅装作乖巧的样子迈着小碎步走出房门,迎面走来的徐锦行颇为诧异的看着苏浅浅的行为举止。 “咳。”许嬷嬷暗示苏浅浅。 苏浅浅垂下眼睑,先交叠双手放置小腹处,右脚点后半步脚尖触地,俯身道:“表哥好。” 徐锦行抿了抿早起尚还干燥的唇,诧异道:“小妹,你…你……你没事吧?” 怎么几天不见,弄成这幅鬼样子了??? 苏浅浅不停地在脑海里搜寻黎念君高冷又不失礼仪的微笑弧度,在心里切换了十几种模式后,表情清淡,嘴角轻轻扯开:“妹妹尚好,表哥可还有别的事?几位嬷嬷要带我去蒋家,和舒芳一起学习。” 徐锦行在心里骂了句见鬼,面上说道:“好啊,你去蒋家找蒋小姐教你吧,这才几天……真不明白这几天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苏浅浅微微垂着头,肩膀开始隐隐颤动,许嬷嬷又咳了声,苏浅浅方才站直身子,憋住笑意。她又对徐锦行行礼告退:“妹妹就先去了。” “啊,好。” 待苏浅浅穿过廊下,从前院出了大门连个背影都看不见时,徐锦行才回过神来,掀起袍子就往苏见信的书房跑。 “见信啊,你快去进宫去为小妹在姑母面前说说情吧,你看她现在都被折磨成什么样了!” …… 苏浅浅去到蒋家的时候,管家说蒋舒芳正在房中练习书法。 苏浅浅中折转去了蒋舒芳的闺房。 走上阁楼,发现她也有五个嬷嬷守着,不过不像苏浅浅的许嬷嬷她们一样围着苏浅浅转,而是站在角落里排成一排,安静得过分。 “看到没有,要像她们一样,不说不问站在角落里装作木头人。”苏浅浅撅起嘴,“什么是木头人呢,就是把自己当做木头,不停地对自己说‘我是木头’‘我不会说话’……” 五位嬷嬷面面相觑,发现这位苏小姐的脑洞和思维方式真的是异于常人。 蒋舒芳听到苏浅浅这边的动静,草草搁了笔,她的嬷嬷们神色依旧,没有说什么。 蒋舒芳说道:“我想着你最多第二天就会来找我,没料到你竟然坚持了四五天。” 她话里有话,苏浅浅听出来了,面颊发烫的嗔她一句:“你瞧,太后娘娘这样偏心你。” 指派给蒋舒芳的嬷嬷们不是哑巴就是瞎子,指派给苏浅浅的嬷嬷们不是话唠就是强迫症。 “你刚才在做什么?”苏浅浅问。 “练字。” “她们要求你做的?” “不是。”蒋舒芳回到书桌前,拿开砚台,把墨迹刚干的纸张拿来给苏浅浅观看。 纸上的簪花小楷秀美庄端,苏浅浅只看见了满页满篇四个字:“高处胜寒?不是‘高处不胜寒’吗?” 蒋舒芳笑道:“我没写错,确实是‘高处胜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