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唐俏儿委托,柳随风回去后立刻对沈惊蛰送来的药物进行化验。 结果,出乎意料的,药物竟然意外的非常对症,除了会有让患者怠懒嗜睡的副作用外,倒也不会对人体产生特别不好的影响。 会客室内,唐俏儿看着化验单上清晰的数据,神情有点错杂。 “这个药,叫什么?” “不知道。”柳随风摇头。 唐俏儿不禁一怔。 “我不知道这个药叫什么名字,但这个药的成分,与一年前国rc生物制药研究所研发的一款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物几乎一模一样。但那个药只是对外公布了一系列的消息,还没有正式上市。” 我不知道,这个是不是就是rc研发的那个。” 柳随风长吁了口气,“好在啊,这药确实没什么大毛病,对初露的病情有助益。不然没有正式上市的药就轻易给患者服用,这怎么看都有点拿人做实验的意思。” 这时,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响起。 唐俏儿走过去拉开门,蓦地瞳仁微缩: “沈大少爷?” 只见,坐在轮椅上的沈惊蛰独自在门外,面带如沐春风的微笑,扬起脸来看着唐俏儿。 “唐小姐,我明天上午,就要回国了。可以单独和你聊几句吗?” …… 走廊尽头阳台上。 唐俏儿站在沈惊蛰身旁,明艳动人的脸庞沐浴着金色的霞光,美若不可进犯的女神。 男人转过清隽的脸,目光深深地睇着她。 “沈大少爷,找我有事吗?”唐俏儿有意回避他的视线。 “晚上,我就要回国了。”沈惊蛰语调柔和文雅。 “一路平安。” “临走前,我要履行对你的承诺。” 唐俏儿正疑惑着,却见沈惊蛰在她面前张开掌心,里面是三颗与沈初露所服用药物相同的药丸。 “你……” 愕然之际,男人已将药悉数倒入口中,生吞了下去,“我说过的,我会陪初露一同服药,为的就是让你能够放心,我提供的药物没有任何问题。” 唐俏儿秀丽的双眉拢了拢,“我没有说不信任你,你不必这样。” “答应你的事,我想做到。” 沈惊蛰嗓音哑了些许,瞳仁如深深浅浅的琥珀,稍不留神就会在他迷人的眼眸里逐渐沉沦,“更何况关乎初露的身体,我也不能掉以轻心。 别忘了,我可是孩子们的大哥。” “谢谢你送来的药,初露的状态好了很多。” 唐俏儿顿了顿,注视着沈惊蛰的眼神多了探究,“沈大少爷,你的药,是从国的rc生物研究所拿到的吗?” “是。”男人大方承认。 如此坦诚,倒杀了唐俏儿一个始料不及。 原本她想的是,如果沈惊蛰否认这药是从rc拿的,那就说明他对整件事有隐瞒,大概率不是他有问题,就是rc研发的药有问题。就算不是初露服用的这款,也足以说明这里面有猫腻。 可眼下,她竟不知该说什么。 “确切地说,不光是rc,我和国很多医药研究机构,都有往来。” 沈惊蛰轻咳了两声,无奈苦笑,“这些年,我这具残破的身子就跟试验田一样,林林种种的药不知吃了多少,只要是能够让我的身体好一些,我都会去尝试。 也正因如此,对rc有了些了解,他们研发的药物,我了解也多一些。” “沈大少爷,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坚持下去你的身体会好起来的。”唐俏儿心底善良,面对一个常年被伤痛折磨的人,她只是给予了最起码的宽慰。 此刻,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 阳台外,沈惊觉桃花眸墨色沉沉,正站在一片暗影里,将一切尽收眼底。 “唐小姐,你真的希望,我可以好起来吗?” 沈惊蛰弯起温和的眉眼,“毕竟,我是沈氏长子,如果我好起来,很可能与惊觉争夺继承人的位置。 你真的想看到这一幕吗?” 唐俏儿绯唇淡淡上扬,明媚清朗,“沈大少爷,如果惊觉继承人的位置,是以你终生的身体健康为代价换来的,那这个总裁说真的,不要也罢。 首先,我爱的是惊觉这个人,至于他什么出身,什么背景,我根本不在意。即使有一天他和沈氏集团脱离关系了,我对他也不会有任何怨言,也不会因此而磨灭我对他的爱意,哪怕半分。” 沈惊蛰眉心一凝。 暗中的沈惊觉,也瞪大了眼睛。 心潮,激烈地澎湃着…… “我想看到的,是你们一家人兄友弟恭,荣辱与共。而不是一方对另一方打压算计,落得像如今的谢家那样骨肉相残的下场。 如果有一天,你的身体好起来,我和惊觉会由衷地为你高兴。如果你想要继承人的位置,那也请与惊觉公平竞争吧。” 唐俏儿开诚布公地表露心迹,心胸豁达,大有领袖风采。 “唐小姐,你对惊觉的感情如此真挚,真的让我很羡慕。”沈惊蛰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她,深邃又温柔,充满沉炽的向往。 唐俏儿莞尔一笑,“只要用真心换真心,沈大少爷也有一天会拥有自己的幸福的。” “借你吉言。” 沈惊蛰目光意味深长,缓缓转过轮椅,是要离开的意思。 沈惊觉墨眸缩了缩,高大的身形一闪,轻敏地躲到一面墙后。 心跳得莫名厉害。 “对了,唐小姐。” 沈惊蛰顿住身形,再度转过身,语气透着关心,“我在国时,也听说了你的事。自那时起,我一直都在找可以治疗你的方法。 如今,已经有些眉目了。不仅有可以针对的药物,我也找到了一位妇科方面很有权威的医学教授,她曾给皇室成员和总统夫人做过私人医生,类似的情况,她遇到过不止一次。在她的调理下,你能够康复的希望有60以上。 你这样年轻,又这样优秀,如果就那么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真的太可惜了。” 闻言,沈惊觉闷重搏动的心脏仿佛被粗粝的麻绳一圈一圈,密密匝匝地缠缚住了般,越缠越紧,几乎要失去跳动的能力。 他眼尾泛着一抹湿润的薄红,骨节分明的手颤栗着攥住了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