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晋琛死死盯着谢晋寰那张将无辜和善演到炉火纯青的脸,从心底蹿上来的怒火快要把天灵盖都要掀飞了! 就在他忍不住要发飙的时候,谢晋礼及时给他使了个眼色。那阴冷逼仄的目光,让他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一些。 在车上时,谢晋礼就表示,这次搞他的人有可能不是唐俏儿。 ——“唐俏儿如果想弄你,在她妹妹被你欺负的时候她就下手了,岂会等到现在? 而且你那点破事儿,知道那么多,那么详细的人。除了我,就只有一个。” ——“是谁?!是谁要搞老子!老子要把他挫骨扬灰!” ——“谢晋瑶。” ——“对……对!臭婊x……喂不熟的王羔子!肯定是她自己为了减刑把我给供出去了!老子不安排人进去把她弄了的!” ——“她就算知道你的事,就算她供出来了你,但她人在狱中又能做什么?警方不可能搜集到那么直接的证据。 显然是有人和她里应外合,帮她完成了对你的报复。” ——“谁?!是谁!”谢晋琛好像除了这两个字就不会别的了,无能狂怒。 网址26ks ——“谢晋寰,除了他不会有第二个人。而且我查过谢晋瑶的探访记录,这段时间,只有老四去探视过她! 但眼下,他在爸那儿正得宠,跟他硬碰硬捞不着好处。还是先挽回在爸心中的地位,韬光养晦,再找机会除掉他!” “太好了!老天庇佑我们谢家,我的三个儿子都好好在我身边了!” 谢政龙左臂揽住谢晋琛,右臂抱住谢晋寰,沉浸在团聚的喜悦中,老泪盈眶,“以后我们一家人要团结和睦,一心为了谢氏,再不要生出什么风波来了! 这次晋礼你辛苦了,但阿寰也功不可没,股市稳定,森国项目推进得也顺利。所以我想……” “爸,您今天是双喜临门,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您。”谢晋礼一脸倨傲地打断了他。 谢晋寰霎时眉眼间笼上一层冷鸷的阴戾,不动声色。 “哦?晋礼又带了好消息给我?快说说!”谢政龙心情大好,这点失礼完全可以无视。 “送进来吧。” 谢晋礼招呼一声,等候在外的秘立刻拿着份文件走进来,恭敬地递给谢董。 谢政龙疑惑地接过,皱眉翻开,突然茅塞顿开,豁然大笑: “哈哈哈!好,好啊!晋礼!你这是什么谈下来的项目?!简直给我一个太大的惊喜了!” 谢晋寰唇角笑意一僵,精致水晶袖口下双拳攥死。 “其实这个项目我在暗中酝酿很久了,但一直悬而未决,所以也没敢告诉您。怕若出现了什么差池,让您空欢喜一场。” 谢晋礼笑起来像个淳厚的老实人,“直到合约签署,尘埃落定,我才敢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您。 您知道我这个人,做事总是慢条斯理的,不像老四那么能说会道,想说什么就说,想要什么就要。” “呵,可不么。老四以前是家里最不服管的,现在阔别十五年回到爸身边,反而成了最乖巧懂事的孩子了。” 谢晋琛也跟着冷嘲热讽,眼里尽是鄙夷,“有这份孝心早拿出来多好,现在着像别有用心似的呢。 哈哈……我开玩笑的,二哥说话直来直去,老四你别往心里去啊。” 谢晋寰瑞凤眼微眯,戾气一闪,勾唇笑道:“二哥蹲了这么长时间的守所,又吃了那么多乱七糟的药物,脑子跟不上嘴也很正常。” 谢晋琛狠狠搓着后槽牙,都恨不得扑上去把他撕了! “哎呀你们从小就斗嘴,长大了还这样。家和万事兴啊,你们就不能像唐万霆的孩子一样让我耳根子清净点儿?”谢政龙儿子出狱,项目到手心情好到飞起,自然谁的话他都没走心。 “老四,你现在是谢氏集团的常务理事了,以后更要多多为集团效力啊。再有项目上的问题你可以直接来找我们,为了谢氏,我们兄弟之间没什么是不能沟通的。” 说着,谢晋礼露出宽和的笑容,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爸年纪大了,最近诸事烦心人明显憔悴了不少,得让他老人家歇歇了。以后工作上的事儿,你直接对接我就好,不用再劳烦爸了。” “是啊阿寰,你大哥毕竟是总裁,以后你还要多多跟他学习,交流啊。”谢政龙也随声附和,对这位长子俨然恢复了往日的器重。 谢晋寰注视着谢晋礼的双眼如黑洞洞的枪口一般暗藏杀机,却在下一刻笑得分外谦和,“大哥确实很有手腕,我还有很多需要向你学习的地方。 希望你的项目,最终会有个好结果。” …… 从房出来,谢晋寰一身阴鸷戾气,疾步走在长廊中。 “老四,走那么急干什么。爸刚才还说咱们一家人一起吃个饭呢。” 谢晋礼叫住他,闲庭信步地跟上来。 “你很想跟我一桌吃饭吗?”谢晋寰转过身,斜瞥着他的目光阴冷如刀。 “我想啊,怎么不想?” 谢晋礼失笑,毫不掩饰自己扳回一城的得意,“我太想到你再次被我碾压,气得咬牙切齿的样子了。我更想到你处心积虑想陷害的人,毫发无损地坐在你面前,你那如意算盘打空后失望透顶的表情了,一定精彩极了。” “那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我从不会在垃圾人,垃圾事上浪费我宝贵的情绪。”谢晋寰扬唇,抬起冷白修长的手扶了下眼镜。 “啧。”谢晋礼复宠了心情不错,都懒得跟他计较这点口舌之快了。 “谢总!” 这时,谭秘亟亟赶过来,刚要开口才发现谢晋礼也在,忙不迭闭上了嘴巴。 “原来,你的手下,都叫你谢总?” 谢晋礼嘲弄地笑了,“呵呵,只可惜,谢氏集团只有一个谢总,那就是你大哥我。 不过呢,我这个人向来宽宏大度,你想意淫我不会不给你这个机会。” 他从怀中抽出方帕子,漫不经心地擦着那只刚刚拍过谢晋寰肩膀的手,“你就在你那见不得光的阴沟里,当那群老鼠的谢总吧,哈哈哈哈!” 音落,谢晋礼将手帕丢在他脚下,昂首阔步地离开了。 之前的话,谢晋寰都可以不放在心上。 但这最后一句,无疑是攮穿了他的肺管,寒意逼人的凶光哪怕是这斯文雅致的金丝眼镜都掩盖不住了。 “妈的……小人得志!他还真以为谢氏是他的了?!”谭秘替自己主子抱不平,狠狠啐了一口。 “谢晋礼手里怎么会突然多出个t国的度假村项目?你一会儿去查查到底怎么回事。”谢晋寰咬着牙关,干哑的喉间蓄满了浓重的怒意。 “是,谢总。” 谭秘抿了下唇,从怀中摸出一个细长的不锈钢消毒盒,双手递到他面前,“这是先生给您的,今天刚到。” 谢晋寰心口一缩,接过,发狠地紧握于掌心。 “还有,先生派人带了句话给您,说这药,药劲凶猛,让您考虑清楚后再使用。” “知道了。”他嗓音透出孤注一掷的阴沉沙哑。 “谢总,自从谢晋礼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咬了唐小姐一口后,现在网上涌现出了好多唐小姐的黑粉,骂声连片啊。 您,要不要我安排人手,清理一下?”谭秘恭谨地问。 谢晋寰眼尖泛起猩红,将手中的钢盒捏变了形。 半响,他沉沉喘了口闷气,“不管。” 谭秘神情一愕,“您、您真不管了?” “如今的俏俏,在我眼中仿佛是高贵圣洁,不可亵渎的女神。我用尽全力都无法触及到她,那种遥不可及的痛苦,你永远不会了解。” 谢晋寰闭上眼睛,心脏剧烈抽痛,仿佛他的胸膛是无法攻破的囚笼,他的心是陷入绝境,横冲直撞却难以挣脱桎梏的困兽。 “以前,我希望她好好的。可是现在……我甚至希望弄脏了她,若她是不染纤尘的天仙,我便要拉她下神坛,与我……同流合污。” 唐俏儿,我是阴毒入骨的蝎子,蝎子会杀死背它过河的青蛙,这是蝎子残忍的天性。 但,我永远不会杀你。 我会用我的方式,好好你。 很快,沈惊觉就找到了那两个少女的住址。 第二天下午,韩羡开车,唐俏儿和沈惊觉逐一去和她们见面,希望可以劝她们出面作证。 为了不给女孩家人过大的心理负担,他们选择普通低调的黑色轿车出行。 两人从头到脚穿着简洁的西服套装。沈惊觉倒还好,毕竟矜贵的气质和衣架身材摆在那儿,穿、不穿、穿什么,差别不大。 反倒是唐俏儿就像画皮了般判若两人,一张俏丽的脸蛋不带一点妆容,朴素且沉稳,像极了国家公务人员。 但即便衣着打扮不出挑,大小姐那天生丽质的美靥,与生俱来的自信,也让她周身仿佛镶嵌了一圈熠熠生辉的金光,深深吸引着男人炙热的目光。 那两个字怎么说来着? 立了。 粗俗,但贴切啊。 “喂,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盯着我了好不好?” 车上,见沈惊觉直勾勾盯着自己有十几分钟了,唐俏儿雪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身子不由得往旁边闪,“真的有点猥琐加变态。” 男人再难按捺,掌心落在她腰侧,猝然一勾,她便整个人失去重心,靠入他怀里。 “俏儿,你在撩我。” “我……我什么都没干啊。”唐俏儿迷惑极了,柔软的手摁上他胸膛。 “你这身,撩死我了。” 沈惊觉星眸骤然加深,心跳如烛火攒动着,捏住她的下颌就要吻上去。 明明什么都没露,身上只有黑白二色,在他眼里却是春光斑斓,绝色尤物。 “别……惊觉,我们是去办正经事的。现在真的什么心情都没有。”唐俏儿指尖抵住他的薄唇,小表情始终闷闷的。 “抱歉,俏儿。” 沈惊觉满心愧意,叹息一声,“是我不好,我太不着调了。” “就是嘛,以前你清冷得跟人间佛子似的,现在……哼,骚死了。”唐俏儿娇嗔撇嘴。 男人弯起桃花眸,“你想让我变回曾经的样子吗?” “你能吗?” “当然,不能。” 沈惊觉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掌心覆在她后颈,轻轻捏着,“还俗了,清心寡欲的日子,是一天都过不了了。” 唐俏儿咬了下唇瓣,脸红透了,耳尖也红透了。 而这时,韩羡踩了一脚刹车,黑色轿车停在一栋老旧居民楼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