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金光穿透云层分外耀目。 沈惊觉疲惫地坐在后排,豪车向观潮庄园驶去。 “沈总,那几个传少夫人黑料的营销号我都处理了,而且已经给他们封号还下达律师函,估计够他们喝一壶的。 只是婚讯这边,热搜怎么都压不下去,这个……很不好搞。”韩羡面露难色。 沈惊觉目光幽沉地望着窗外。 这一路他很多次有冲动联系白小小,但想起上次对话不欢而散,这回又要通过唐樾才能跟她说上话,他多少是有点抹不开脸。 就算打过去了,她接了,说什么? 今天的事,抱歉? 他说不出口,可心里又像被块巨石压着,滞重得呼吸不畅。 在劳斯莱斯快要驶入观潮庄园附近时,沈惊觉突然眉目一凝。 “停车。” 26ks 司机刹车,停在路边。 韩羡话还没问,沈惊觉已打开车门迈了下去。 他穿过马路,径直走向一家门脸复古的裁缝店。 透亮的橱窗里挂着剪裁考究的西装,头顶上方牌匾写着两个毛字——久念。 沈惊觉忽地想起,白小小送他的西装包装盒上,就写着这两个字。 他高大昂藏的身形推门而入,风铃摇动,一名老裁缝走了出来。 “先生,您是取衣服还是做衣服啊?” 沈惊觉恍惚了一下,踌躇半响才问:“大概,一个月前,是不是有一位二十来岁的女人在您这儿制作过一套男士西装?” “哎!对对!是有那么一位小姑娘!哎哟,手巧得很,我印象太深刻了!” 老裁缝想起白小小眼里发光,“那姑娘很有设计天赋,我干这行都四十年了,说真的,真比不上她!” “她那段时间……每天都会来这儿做衣服吗?”沈惊觉喉咙涩然,低声问。 “是啊,每天上午按时过来,然后做到我们傍晚打烊。好几次我她累得趴在桌子上休息,一天下来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怪让人心疼的。” 老裁缝回忆着说,“我问她是送父亲还是男朋,她红着脸说是送给她人,哎哟,没想到她这么年轻就结婚了,也不知道是谁家小子这么有福气!” 人。 这两个字像玫瑰茎上的刺,悄悄蛰了一下他微颤的心尖。 “她提起自己人来话就多了,眼里闪亮亮的。我想那姑娘一定很他丈夫,不然怎么可能这么认真地亲手做衣服呢? 一针一线都是情意啊。哎对啦,您是哪位?您怎么知道的?” 沈惊觉喉结动了动,鬼使神差地说:“我就是那个人。” 老裁缝直接傻眼,用力打量了男人一眼,“郎才女貌,真是绝配!” 沈惊觉从裁缝店出来,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脸上,只觉一切如梦。 一场白小小留给他的梦。 那个女人,难道对他是真心的? 可天底下真有这样理智到如同精神分裂一样的人,跟着他时满心满眼是他,离开他时就能无缝对接,全身心投入另一个男人怀抱? 沈惊觉心里空落落的,这感觉前所未有。 “沈总!您怎么逛起裁缝店了?您平时都穿大牌高定啊,什么时候换口味了?”韩羡这个傻缺,完全搞不清状况。 “没有,回去吧。” 突然,手机震动。 沈惊觉今天都快被手机搞出pdst了,皱眉拿出来一,这才长吁了口气。 是他最好的朋,霍家大少爷霍如熙。 “怎么?” “今晚出来啊,哥们儿为你庆祝一下。”霍如熙嗓音很欢快,带着三分戏谑。 “庆祝什么?” “那得你,可以是庆祝你婚也可以庆祝你离婚。” “滚。” “哈哈!开玩笑开玩笑,我场子今天开张,你就当来给我捧捧场还不行?你说你都多久没找我了,是不是淡了?是不是没了?” 沈惊觉犹豫了一下,喘了口气。 “晚上见。” 当晚,唐俏儿掌勺,给唐栩做了顿丰盛的晚饭。 “俏俏,你烟雾过敏,虽然这种厨房油烟不严重,但还是该少吸为妙。”唐栩着一桌子美味佳肴,关心起唐俏儿的身体来。 “没事的,反正我总做已经……” 唐俏儿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没办法,跟哥哥在一起她太放松了,一点顾忌都没有。 “卧槽!你该不会这三年天天沈世美做饭吧?!我特么给他个大比逗!”唐栩气得差点掀桌。 “没什么啦,妻子给丈夫洗手作羹汤,天经地义的。不过无所谓了,以后这种事,我永远不会做了。” 唐俏儿爽朗地笑了两声,可笑却掩盖不住她眼里的失落与忧伤。 向来嬉笑怒骂的唐栩忽地正色起来,走到她面前,张开双臂把妹妹搂住,像蚌壳护住珍珠。 “那三年全当喂狗了,以后一辈子,哥哥们拿命宠你!公主殿下!” …… 晚九点整。 霍家开的夜场ace聚集了不少名媛阔少,毕竟,谁能不来捧一捧盛上皇霍如熙的场呢。 引擎声呼啸而来,全球限量布加迪的出现令所有女人羡慕,所有男人落泪。 副驾上唐栩走率先走下来,今晚他穿了休闲装,一改往日检察官一丝不苟的严肃形象,阳光帅气不失矜贵。 这时,驾驶座的门开了。 唐俏儿手搭在男人掌心白皙长腿迈下车,今夜她穿了条紧身性感银色吊带短裙,在迷离灯光下犹如一条浪漫的银河,黑发压了大波浪,一对独特的钻石流苏耳环衬得她小小一张脸如众星捧月般美丽。 门外所有帅哥都直了眼,垂涎三尺。 唐栩吓得忙把妹妹搂住,“阿弥陀佛,你今晚穿得是不是太风骚了?” “怎么?姑奶奶我不美?”唐俏儿魅惑挑眉。 “美!美滴很!我只是怕这帮眼睛冒绿光的恶狼扑上来啃你!” “谁敢啃我,我一颗颗拔了他的牙,信不信?”唐俏儿红唇勾起邪肆。 夜场内纸醉金迷,热闹得令人肾上腺素飙升。 唐栩不敢让妹妹坐吧台,于是开了卡包,又点了一桌子好酒,营造出生人勿近的气场。 “唉,进来一帅哥这么多,我有点后悔跟你来了二哥。” 唐俏儿摇晃酒杯,郁闷地撇了撇嘴,“你说我这刚离婚,正是需要鲜刺激滋润我抚慰我的时候,你跟在我身边不是挡我桃花嘛!” “擦,你在夜场挑男人就等于是在犬舍里挑了条发情的公狗!妹子,咱们离婚不等于掉价,能不能别来这地方选男人恶心自己?” 唐栩紧紧贴着她坐下,就这么镇都镇不住那些往唐俏儿身上飘的贪婪眼神。 而就在此刻,二楼相对安静的豪华卡包内。 霍如熙与沈惊觉两个大帅爷走了进来。 今晚沈总仍是纤尘不染的西装挺,霍如熙打量他一眼啧啧摇头,“你这西装是不是焊身上了?这知道是你出来玩儿,不知道的以为你要过来谈收购。” “现在几乎整个盛京的夜场都在走下坡路,年年亏损,你这地方,根本不值得我一收。”沈惊觉举止优雅地坐下。 “哈哈别人亏,你觉得我就亏?” “你不亏?” “亏。可我不怕啊,我穷得就特么剩钱了哈哈哈哈!” 霍如熙放肆大笑,捏着杯口拿起威士忌,边喝边眺望人头攒动的楼下。 突然,他狭长的眸一定,惊呼,“真特么漂亮!穿得像夜场女王,举止投足分明是朵人间富贵花啊!” 沈惊觉向来不近女色,本来没兴,架不住霍如熙硬拉着他逼他。 不不要紧,一,沈惊觉霎时瞳孔震颤,气血倒涌! 是白小小!竟然是白小小! 他身边的男人是谁? 唐……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