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厚很是怀疑。 因为天底下无论哪个国家就没有这么白的盐。 想了想,他也伸出了一根手指蘸了蘸,也将手指放入了嘴里…… 咸! 果然是盐! 只是…… 这咸就只有单纯的咸,而没有了那青盐的苦涩味道! 他的眼睛也顿时瞪得大大的。 他向了这罐子,仿佛不太相信,于是又蘸了更多的盐放入了嘴里。 所有人都向了李文厚。 五息之后。 他缓缓放下了这个罐子。 他确定这就是盐! 是没有苦涩味道的,品相极好的盐! 作为户部尚,他这一瞬间就明白了这东西的价值有多大。 世面上的盐,就算是最上等的青盐,它也仅仅是苦涩的味道略微淡了一些。 做菜的时候极难将那苦涩味道给避开。 即便是御膳房烹制山珍海味,依旧能够吃出那苦涩的味道来。 如果用了这白色的盐…… 岂不是任何菜肴都不会再有那苦涩味儿?! 那菜肴之味道,岂不是能更纯真美味了? 只是…… 他狐疑的向了李辰安,想问这样的盐是如何做出来的,售价几何。 如果售价低廉,那么整个市场上的盐,皆面临淘汰! 如果将此盐售卖去别的国家,那么所有国家的盐,都将因此盐的冲击而失去整个市场。 此盐之威力远比那烟花更大! 此盐之价值……难以估量! 他很想问,但这张漆黑的脸却偏偏有些挂不住。 这才刚骂了皇上,转眼就去舔……这不是他李文厚的风格。 于是,他只好向了温煮雨。 此刻,苏亦安和年承凤二人也极为好奇。 毕竟李文厚此刻的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实在与刚才判若两人。 这便说明罐子里的东西很神奇。 于是,苏亦安也急忙将那罐子给取了过去,与年承凤二人一瞧…… 他们当然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们也伸出了手指蘸了蘸,再放入了嘴里舔了舔。 然后,他们皆满脸震惊的向了李辰安。 站在李辰安身后不远的常左青这时候就迷糊了。 刚才这位李尚与皇上吵得不可开交,怎的转眼间此间的气氛就变得如此诡异? 那罐子里,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也很好奇。 但作为先帝身边的御前大太监,他知道规矩。 而此刻,李辰安眉梢微微一扬了四人,问了两个字:“如何?” 温煮雨深吸了一口气:“极好!” 李辰安的视线落在了李文厚的脸上:“那么,你觉得此物如何呢?” 李文厚咽了一口咸咸的唾沫,沉吟三息,点了点头: “臣、臣也觉得极好!” “那么我问你,如果将此盐推向市场,其价值几何?” “……难以估量!” “这是不是大生意?” “……是,” 李文厚有些羞愧,却依旧抬起头来向了李辰安,又道: “不过,臣有几个问题。” “你说。” “此盐……何来?” “当然是从盐井里而来,只是需要经过极为复杂的处理罢了。” 李文厚的眉间微蹙—— 从盐井而来,这便意味着取材很是容易。 极为复杂的处理……这便说明生产此盐并不容易,其成本恐怕也会比较高。 “百姓能承受其售价?” 上等的青盐一斤大致是三斗上等稻米的价格。 当下上等稻米的售价在十文左右一斗,上等青盐的价格就在一百十文上下。 而最差的青盐也需要百来文钱一斤。 此白盐虽然取材容易但生产很麻烦,它的品相与口味远远不是上等青盐可比! 那么其售价定然会很贵。 这不是普通百姓能够消费得起的。 就算是其余诸国的百姓,也是买不起的。 李辰安微微一笑:“短时间里百姓们消费不起,此盐我打算在这两三年之内是卖给各个国家的有钱人的!” 李文厚心里的算盘噼里啪啦一拨弄。 上等青盐一百十文一斤,假如此白盐翻一倍,便是三百十文一斤。 对于有钱人家也确实算不得什么。 毕竟盐不能拿来当饭吃。 宁国很穷。 但就算是宁国,买的起此盐的人也不在少数。 至少许多的商人和官员每个月买个一两斤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那么,此盐之销量依旧难以估量。 他向李辰安的视线渐渐狂热,就像见了数不尽的亮闪闪的银子一样。 “此事,请皇上交由户部操办!” “臣……臣保证用此盐让咱们宁国的国库盆满钵满!” 李辰安摆了摆手: “将你们叫来,此事当然离不开户部,不过……” “户部之责在于账目的掌控,而生产经营之事,户部就不要插手了,其余五部也不能插手!” 李文厚的眼睛顿时就绿了:“你打算将经营权交给那些商人?” 李辰安微微一笑:“有何不可?” “你记住,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那盐铁司……” 李辰安大手一摆:“裁了!” “如盐铁这些涉及民生之物,官府管着并没有任何好处。” 李文厚顿时就不乐意了:“那盐铁税收呢?再说,青盐也总是要卖的啊!” 李辰安瞪了李文厚一眼: “你啊……你能不能把格局打开一点?” “我知道盐税占据了宁国税收的成之多,但那又如何?” “此盐一旦行销全国乃至天下,莫非你还认为其利润不及那成的税收么?” “盐铁司办事的效率能高到哪里去?” “但商人却不一样!” “他们知道了此物,立刻就会明白其中所蕴含的巨大的价值。” “他们能够在最快的速度最短的时间将此盐售卖至吴国,甚至售卖至其余所有的国家!” “他们赚取他们该赚的银子,而你户部,只需要做好账目收好银子就成了。” 温煮雨此刻眉间微蹙,问道: “皇上,那盐井的保密之事可就是重中之重了!” “当然,所以接下来你们需要组织一批……一批身世清白的穷苦之人。” “科学院会派出炼制此盐的工匠,那些人就由这些工匠去负责教导。” “然后呢……每一个盐矿都要有皇城司的人着,此事我已交代了郑旺。” “李尚,朕不是要卖盐矿!” “朕是要用此盐来搞钱!” 李文厚面色一红,他起身,躬身一礼: “臣……错怪了皇上!” “这不是你第一次错怪朕了!” “以后朕再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你能不能稳重一点?” 李辰安起身,“长点心吧!” “走走走,随朕一道去御膳房瞧瞧。” 他抬步走了出去。 李文厚又忘记了揣在怀里的那张一千万两银子的欠条。 他走在最后。 顺手将那一罐子白盐取了,揣入了怀中,屁颠屁颠的也跟着走了出去。 日渐当空。 李文厚抬头,那张黑脸上一脸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