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本该艳阳高照的天空飘来了几片云彩，秋风扫过地上的梧桐，让林羽感到一份苍凉。 本来作为男生请女生吃饭并没有什么，林羽自然也豪爽的到了小饭馆让晓焰随便点，没想到吃完结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钱根本就不够付，弄得自己实在尴尬。 好在晓焰的身份证上绑定的电子账户还有钱，不然就不知道怎么办了。林羽越想越觉得自己窝囊，感觉自己脸上无光，在女生面前丢脸丢大了。 “你没有电子账户吗？”走在身旁的晓焰随口问了一句。 “啊，账户是有，只是不喜欢用。因为也不是什么地方都愿意接受电子现金吧，而且我也没有带身份证。”林羽说道。 “也是。先说好，你的晚饭没有了。” “呃！”林羽没敢还嘴，只是默默叹了口气跟在晓焰身后观察她。 精致的短靴、黑色的丝袜、暗灰色的靴裤、蕾丝花纹的黑衬衫、修身的黑薄风衣、一副墨镜扣在脸上，一副我是黑社会的样子。 “为什么要带墨镜？那么怕人认出你是武侦？”林羽问。 “我讨厌太阳。” “怕热吗？难道还是说像小说里的吸血鬼一样怕光？” “我怕光，但也很讨厌热。” “那你还穿黑色的，难道真的是吸血鬼？看起来你的确长得也挺白的，眼睛也是红色的。不过就算吸血鬼也没必有非要穿黑色吧。” “如果你认为是就是吧。”晓焰没有做任何的否定，也没有任何的反驳，只是平淡的回答着。 林羽感觉这背后一定有故事，既然人家现在不说，自己又想知道，那么就等以后有机会再问吧。 一路上两个人再没有说过话，乘地铁、坐公交，走过很多连自己都没有走过的地方，林羽惊讶于自己待在晨都已经那么多年了，没想到还是对这个城市所知甚少。 穿过一条街，走到了一个公租房小区大门口。可以看见里面一栋栋灰白的楼房，铝合金的窗栏，窗台的上还挂着洗好的衣服，或许因为是上班时间，这个时间院子里非常的静，也没有什么人进出，就连远处马路上的引擎发动声都可以听见。 晓焰摘下自己的墨镜，换上从风衣里取出的黑色倒边框眼镜。 “光还是有点强……”晓焰眯着眼睛忍受着太阳光，走到保卫室窗户边看了眼，“这位大叔已经睡着了，让我看看他们的出入登记记录好了。”晓焰嘴角微扬，伸手进去把一个本子捞了出来，纸张已经泛黄，看来用了很久了。 “8月27日。只有20人吗？拍下来吧。”晓焰将本子翻开对着林羽，“快点呀！” “呃，哦。”林羽拿出手机拍下后心里吐槽，明明是武侦为什么不直接亮出身份要。 晓焰将本子原原本本的放了回去，然后又在窗口扫了两眼就走了进去。因为本来有电子门栏，出入要刷卡，否则就必须从警务室的门口进出。这警察大白天看报纸都能看到睡着林羽打心底佩服。 两个人就这样走进小区，看见警务室的后面原来有一块非常大的小区平面图。 “拍下来。”晓焰对林羽说道。 林羽拍下来后问了句，“一条路走过去，拐个弯就是了没必要拍下来吧。” “需要分析，如果是一个普通人犯罪的话可能还没有必要去专门分析地图。问题在于隔了那么一段时间了，作为命案，凶手却迟迟没有被发现不感到奇怪吗？而且姑且不管三个人是不是同一个人杀的，就算是几个人杀的，不可能一个都没有被发现吧？很明显的有计划、有目的。” 晓焰话还没说话，林羽就惊讶的插了句，“原来是三个死者吗？！” “恩，我没和你说吗？”晓焰反而觉得奇怪。 “没有。”林羽肯定的说到。 “一定有！肯定是你自己记不得了！”晓焰咬牙切齿的看着林羽，但是林羽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敷衍了句，“是是是，我记不得了。” 原来她有虎牙呀，加上这性格和样子真像个小恶魔。 “所以研究地图是很有必要的了。要想到这个犯人可能的逃跑路线，进出路线，不过这是后话了。从进来一直到这栋楼下，我看到的监控只有个5个。基本都是设在路口，一个设在小区出口，看这监控器的样子我估计是可旋转的。这样就算犯人没有出现过监控器里我也不感觉奇怪。”晓焰转身对林羽说道。 “听你的口气，你还要去查监控是吗？”两个人站在五栋的楼下没有进去，因为晓焰还在四处观望也不知道看什么东西。 “怎么和你所长说话的？！信不信我辞了你！没大没小！虽然我肯定警方也查过了，但是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自己亲自看一遍。” 明明看起来你比我更小一些啊。林羽也只是想想，没有说出来。 晓焰没再四处看，而是走进了楼里。楼道不宽，大概够三个人并排走，两个人没有坐电梯，而是绕路找楼梯走到了四楼。 “这一层灯是坏的呀？”晓焰说了疑惑的说了句。 “怎么了吗？不是很正常吗？”林羽刚说完，又想起了那天晚上回家的情况，感到突然心慌，忍不住弯腰喘气，但是晓焰并没有注意身后的林羽，继续说道，“是的，只是多了一些可能性而已。” 稍有舒缓的林羽问道，“门上的封条怎么弄啊。” 晓焰拍了拍风衣口袋，又拍了拍靴裤口袋，从里面摸出一张黑色的卡，然后又小心的把封条给撕了下来，再用卡往电子锁上一刷，“叮”的一声，锁被打开了。“这个封条你先收好，坏了就麻烦了。” “哦哦，好！但那卡是什么东西！电子锁一下就打开了！”林羽有些激动。 毕竟电子锁是标准锁，除非有出厂公安局审批的专属磁卡，否则是没办法开门的，除非是公安的编号黑卡。呃……我不是都想到了吗？嘴欠 “这是电子门锁卡，你没用过吗？” “……”林羽无语的看着晓焰，心里想着被当成了白痴了。 拉开门，入口处一个用白色粉笔画的扭曲人形刺入眼中，一滩黑色的斑驳在人形中间。晓焰皱眉，即使是自己，这也是第一次接触杀人案件，而且一上手就是那么恶心人的案子。 “唉——摸东西可以，要戴上手套。”晓焰从包里取出一双黑色的皮手套，看林羽没有手套便丢了一只给他，“对了，如果你实在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就看报告吧，然后从现在开始就不要吵我了。”晓焰说完就没有再理林羽。 林羽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散乱的鞋柜上放着凌乱的报纸，地上一个地方贴着标签（水果刀），井井有条的放着各种东西，除此以外就没有什么东西。除了所有的东西都是双份，表明这个人不是一个人住在这里以外就看不出来什么东西了。 相反晓焰一进来就四处看，偶尔用手去反翻动两下散乱的报纸，又看看这里看看那里，什么事情都不做，就这样折腾了半天，林羽看得快打瞌睡，只好打开报告。 结果报告一打开，上面那些刺激的照片就让林羽忍不住咽口水。伤口的切图，尸体的样子，第一现场各种疑似线索的照片等等。 第一次见到那么恶心的伤口林羽深吸了口，打开窗子呼吸空气。然后放弃看那些现场报告，只看之前那一份尸检报告，看得差不多才发现晓焰一动不动，就像僵住似的站在原地，虚着的红色的双眼凝视着虚空。林羽想要叫她，但想起晓焰之前的提醒也就没有去做。 看见这样子心里着急却也没办法，只能全神贯注的盯着她，希望不要有什么事情才好。 看着晓焰胸口的起伏，没有变化的表情，林羽得到了结论，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吧。 然而现在晓焰大脑里面却在不断地整理着到现在为止一路上发现的东西。 坏了的楼道灯、独自一个人在家里、午夜、鞋架上散乱的报纸、事发地点在家里的门口、没有受到性侵犯、侧身倒地的尸体、消失的凶器、掉落在地上的刀具、两人份的东西、全是女性用品、冰箱里没有菜、整洁的房间与卧室、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一切。 “可能性，太多了，我还需要更多的线索。”晓焰在脑海里利用已经有的线索设想出了太多的可能性，但是那么多的可能性只有一个会是答案。 “你想到了什么吗？”林羽知道晓焰已经结束了，赶紧从沙发上起来。 “恩，想到了很多哦。”晓焰自信的笑了笑，“只是可能性非常多，现在可以把档案里面的那些照片拿出来了，我现在需要他们拿到的第一手资料。” “我记得好像你只看了尸检报告对吧。那样的话，现场报告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看了。”林羽苦笑，因为他知道现场报告里的东西是有多刺激，反而是应该刺激的尸检报告显得非常正常。 晓焰不以为然的接过现场报告打开看，“恩？怎么了吗？我可是武——侦啊。” 晓焰用力眨了眨眼，又推了下自己的眼镜，咬了半天嘴角才吐出来一句，“你不要说话，让我安安静静的看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