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愣住,若水琴陪了她这么多年,就这样说断就断了…… 展悦见她脸色不对,拉她,“咱们去看看怎么回事。” 走到书房,一个丫头正跪在地上哭泣,见到朝歌,赶忙道歉,“娘娘都是我不好,我见若水琴上粘了灰尘,就拿布擦,没想到一碰它的弦就断了。” 朝歌伸手轻抚那根断裂的弦,像是竹子被劈开的模样,原本让众人惊叹不已的若水,如今也满目萧然。 展悦知道若水对她的重要性,安慰地说:“没事,我去找人重新接一根线上去。” “那样,就不是若水了。”她轻声回答。 “娘娘,请您责罚我,都是我的错。”小丫头见状,跪着不敢抬头。 朝歌苦笑地扶她离开,“不是你的错,断了就断了,小昭把琴收拾到柜子里,你们也都退下吧。” 她和苏烨的最后一点丝连也就这样断了。 “好。”小昭将若水琴抱起来。 “是是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改天让咱们殿下给你再寻一把琴就好,你们都快下去吧,别哭哭啼啼,我最见不得姑娘哭。”展悦打破悲伤的气氛,笑着拉着朝歌到院子。 “还是平王府的景致好,一地金黄色落叶。”她见朝歌还是沉闷,又换了一个话题,“朝歌,你知道吗?金家的那个败家子,几乎每天都来乐坊找我麻烦,要不是见他为乐坊的生意做贡献,我都想一拳打他出去,实在太烦人。” “金允在,他是喜欢你。”朝歌开口。 “我才看不上他呢,且不说他是一个不学无术,品行不端的小混混,就说他们金家,那可是有名的坏事做尽,且与我展家有不共戴天之仇。” “金家……倒是没听说金允在做什么坏事。” 展悦急起来,“你怎么能替坏人说话,他表面上是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但是他是金家的一份子,和他们金家同流合污,撇不了干系。” 朝歌转头看她,她的脸都涨的通红,“不要一棒子打死全部人,坏人和好人又不会都会代代相传,他又不能决定自己的家世。我看他整日没个正行,到处溜达,说不定是故意这样,可能也不喜欢金家。” 展悦却很肯定,“不,他们金家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金允在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想了想,“还是不能让他来乐坊,这种人迟早会有报应的,乐坊也不能跟着他一起遭殃。” 朝歌看着她着急的模样,笑了一下,“其他人有没有报应我倒是不知道,但金允在的报应的确是来了。”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朝歌抿嘴笑着看向远方。 “哟,姐姐回来了。”闻声看到沈子环与林敏贞从远处走了过来,给朝歌行礼。只不过沈子环只是意思意思地半蹲一下,林敏贞倒是依旧做的很到位。 “这位是?”沈子环看着展悦问。 展悦本想说是朝歌的表妹,但这样一来不也就和沈子环有亲戚了。 朝歌先行回答:“展小姐。” “展小姐长得倒是很妖娆。”沈子环斜着眼打量她,一身红装明显的狐狸精样。 展悦咧嘴笑,“娘娘这话,我就当是夸奖了。” 她的笑容却让沈子环不舒服,她便转头与朝歌说话,“姐姐,我今天才听说你回府了,敏贞姑娘也想过过来看你,给你请安。我们本准备去你院子,没想到姐姐好有雅致在这亭子看风景。” “给王妃请安。”林敏贞又行一礼。 “起来吧。” “这个姑娘我看着眼熟,敏贞姑娘?是凤玉坊的头牌对吧,我可有去捧过场。”展悦上前仔细打量林敏贞。 林敏贞的神情没有丝毫不满,“小女是曾在凤玉坊待过一段时间,谢展小姐捧场。” 听着她不卑不亢,又有礼的回答,展悦冲朝歌使了一个眼色,偷偷地笑起来,“之前听说平王府来了一位歌姬,原来就是敏贞姑娘,可是我怎么记得殿下不喜歌舞,只爱听王妃弹曲。王妃,是不是殿下怕你在府中无趣,请人家入府为你歌舞。” 朝歌知道展悦又要使坏了,只见敏贞姑娘脸色一青一白,赶忙拉着展悦坐下,往她嘴里塞了一块桂花糕,“来吃块桂花糕,味道很甜。” 沈子环见状恢复笑容,也拉着敏贞姑娘入席而坐,对展悦说:“展小姐不是我们平王府的人,自然不懂我们府中的情况,多有误解尚能理解。敏贞姑娘是我与姐姐的朋友,我们邀请她来府上住些几日。敏贞姑娘不仅人长得美,又贤良淑德,厨艺好,煮的菜连奕哥哥都赞不绝口。咦,展小姐,姐姐怎么没邀请你来我们府里做客,看来姐姐和敏贞姑娘的关系更亲近一些。” 挑拨离间,雕虫小技!沈子环的挑衅倒是激起展悦的战斗力,她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蔑着笑眼看她,“王妃和谁亲近,是王妃的事。只不过我来平王府不是王妃让我过来,或者像某些人一样不请自来,而是平王殿下,也就是侧妃的奕哥哥亲自相邀。”她故意加重“不请自来”四个字。“奕哥哥可真的疼咱们王妃,怕王妃无趣让我来先陪,真是想尽一切办法博得王妃一笑,还说要为她寻找世上最好的木匠来打造一架最好的古琴送给王妃。”她说的煞有其事,得意地给朝歌一个胜利的眼神, 沈子环皱起眉头,想要反抗,奕哥哥是她叫的嘛? 敏贞姑娘却握住她的手,阻止她继续抗争。林敏贞依旧保持着柔雅地声音说:“殿下和王妃伉俪情深,甚是让人羡慕。王妃上次走的匆忙,我听到许多下人说是因为我的到来才引殿下和王妃的矛盾,一直自责不已。” 她说的委屈,那我见犹怜的神情让展悦都有些怜惜。 “我有事要办与你无关,何须自责。”朝歌立马安慰。 “那就好,不然小女就罪孽深重。今日来见王妃,是想要与王妃和娘娘告辞,我在平王府住了这么多时日,多有打扰,现在也到了离开的时候了。”她低头行礼,剔透的泪珠已经垂挂在下睫毛上。 沈子环拍拍她的背,“敏贞姑娘,姐姐已经说了不是,你就安心住下。再说奕哥哥也很喜欢你,也喜欢你做的菜,你要是走了,奕哥哥也会不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