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消息也灵通,不过本王在边疆本就见过无数难民,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殿下说的是战乱导致,可南方更多是人祸而亡,难道殿下就不愿为那些流民搭一个庇护所?不愿天下少些无家可归之人?”王绪一步一步逼迫他。 他却一笑,“大人说笑,本王不过一介武夫,经世治国之略自有父皇和太子,还有大人在,何时轮得上本王指手画脚。”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一切就看殿下有没有心了。不过老臣依稀记得殿下的亲母妃倒是一个宅心仁厚,乐善好施之人,常常救济穷苦百姓,人人都称她为活菩萨。” 陈奕微微动容。 “老臣还是希望殿下能够秉承殿下娘亲那份善心,为天下百姓谋福。” “若真如大人所言,为何这世道如此不公,好人却无好报。那些作恶多端之人,却依旧逍遥快活?”陈奕怼了回去。 王绪苦笑,“殿下莫执著于一事,莫过于执著啊。” 虽然陈奕嘴上反驳,但心中还是有所动摇,特别是当他回忆起那些流民凄苦的画面。 ~ “听说你要走?”回金陵第二日,陈奕从阿力那儿听到消息,匆匆赶来月苑。 朝歌正坐在床边忙着收拾行囊,头也没抬,“殿下来了。” 回到金陵,她又唤他殿下,而不是陈奕,他们的关系也恢复之前那般。 “本王问你,这是要去哪里?”他走进,语气有些强硬。 朝歌放下手中之物,笑着抬头,“殿下曾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或许我也到了该走的时候。”她行了一个礼,“这一路,承蒙殿下的照顾。” 他愣了一下,发出冰冷的声音,“呵,这是利用完本王就要走了?” “殿下何意?我与殿下的婚姻本就是一场交易。现在我说不玩了,你能奈我如何?”朝歌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若陈奕能与她好好说话,她必然会告知他详情,可陈奕尖酸的语气正好激发出朝歌的战斗力,瞪着眼回应。 “你真是影山庄之人?”那日遇难之时,季风说的话他还记得,但陈奕并未让阿森去查探究竟。 “是又如何?殿下不是早就派人去查我的底细了,查得怎样?”她轻蔑地笑着,继续收拾行囊一步一步地挑战陈奕的底线。 陈奕有些失去理智,气得抓起她的手腕将她拉起,“回答本王到底是还是不是?” “是。”她挣脱不开他的手,干脆站起,瞪着他,“我,苏朝歌在八年前就是影山庄一员,我就是有目、有计划,步步为营,处心积虑地接近殿下,进入平王府,成为平王妃,你拿我如何?殿下是要去告知陛下吗,还是让抓我去府尹?” “你”陈奕气急败坏,都将朝歌的手腕抓出红印子,而朝歌也是忍着疼痛一声不吭,两人互相瞪着对方,屋内的空气瞬间凝结。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阿姑和小昭在外头听到动静都赶了进来,跪在地上。 陈奕看到她们,遂松了手,朝歌这才甩了甩发红的手腕。 小昭似乎明白他们争执的原因,对他解释:“殿下误会王妃了,南山的师傅来了家信说身子不好,希望娘娘能够回南山相见。所以娘娘才急着收拾行囊赶往南山。”她扯了一个谎,不过朝歌也并没有说去西蜀后就不回来。 陈奕才发觉自己实在太冲动,看到她发红的手腕,微微动容,往日行事他才不会如此鲁莽。但他依旧保持冷漠的语气对朝歌说:“你我的关系虽由你开始,但何时结束本王说的算。别忘了你的至亲之人都还在金陵。”说完狠话他就甩袖离开月苑。 竟敢威胁!朝歌在后头大骂:“陈奕,你这个王八蛋!” “王妃万万不可,万万不可说如此大逆不道。”阿姑赶忙站起来捂住朝歌的嘴。 ~ “恭喜殿下,娘娘这是有喜了。”林大夫诊断完许沁的脉象,向太子恭贺。 “什么?”太子惊讶地站起,兴奋地走向躺在床上许沁,“大夫说得是真的吗?” 一旁的安二立刻行礼,“恭喜殿下,恭喜太子妃。” 许沁含着笑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略显娇羞地回答:“是。” “太好了。”他抱住许沁,又关切地问:“你有没哪里不舒服?” 林大夫继续说:“娘娘近日觉得疲惫贪觉就是怀有身孕的症状,在下开几副安胎药娘娘记得按时喝下。” “有劳林叔。”许沁别有深意的目光望向林叔。 “本王终于与你要有我们自己的孩子了,太好了。”陈柯甚是感动,他站起对着其他人说:“赏,本王要重重加赏你们,你们照顾太子妃有用,每人都要赏赐。” 众人纷纷跪下,“谢殿下。” 陈柯又对安二交待,“快去皇宫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父皇,他一定高兴。” “是,奴才这就去,陛下听了一定高兴。” 整个夕吾苑都洋溢着喜庆的氛围,只有许沁脸色挂着微笑,心里却是一阵担忧,她抚摸着肚子,一定要将他平安的生下来。 ~ “娘娘,夕吾苑那头有消息,说是太子妃怀有身孕。”打探到消息的奴婢立马回到院子将消息传给万诗。 “什么。”万诗惊起,神情有些慌乱,“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刚,现在夕吾苑一片热闹。” “你快去唤兄长过来。”这个时候她能够想到的,能够依靠的还是只有自己的兄长万辉。 “是。”奴婢行礼,准备出门,没想到万辉正巧迎面走进来。 “万总管。”她行礼,“娘娘正派奴婢来找你。” 万辉颜色也有点儿沉重,看来已经得知了消息,“知道了,先退下吧” “是。” 他进屋内,将下人都打发走,还关上门。 “大哥。”她看到万辉,立刻冲上前,焦急地说:“如今太子妃有孕了,会不会威胁到槐儿,槐儿怎么办?槐儿的世子之位怎么办?” 万辉眼神微眯,让她先坐下,“你先别急,一切都还没有个定数,现在慌什么?” 万诗还是难以平静,“你快想想法子。” 他在屋内踱了几步,停在她面前,“娘娘,现在太子妃只是怀了身孕,能不能够正常地将孩子生下来都不知道,我们为何要杞人忧天。” “你是说”万诗立刻紧张,没敢将剩下的话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