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你饿了,我找了些果子给你先垫垫肚子,我们再一起下山再另作打算。”他将怀中的布摊开,里面藏着许多青色的果子。 朝歌抓起就塞进嘴里,“嗯,味道不错,你也吃一个。” 陈奕却摇头,将整包都给她。 “陈奕,你尝尝嘛,不比你吃的那些山珍海味差,这些果子很有特色,等我们回金陵你就吃不到了。”她拿了一个硬塞进他的嘴中。 陈奕勉强地下咽。 “好吃吧,这些果子十分清脆爽口,最适合早上吃,当年我在南上经常爬树摘果子。”她又塞了一个进嘴里。 “难怪一来金陵就像饿死鬼投胎一样,见到食物就拼命上扑,这也是有原因的。”陈奕捡起他的外套,穿在身上。 朝歌撇撇嘴,“哼,不和你一番见识。只是如今,咱们要往哪儿走?” “我看了一下周围的动静,似乎那些杀手没有追上来,所以我们依旧往这条路走,看看通往何处再做决定。”陈奕示意破庙右方的小路。 朝歌点头,现在只有继续前进,“这里既然有一座庙,虽然看年头荒废有些时日,但是附近一定有居民,我们先去问问这是何处。” “嗯。” 她走路时腿还是有些提不上劲,这无骨散到底要如何才能化解?早知道当年小昭学医的时候,自己也跟着她一起去学了。 陈奕见状,上前扶上她的肩头,另一只手拿着剑,清扫前方的障碍物。 朝歌本想要挣脱,“我自己可以。” 陈奕却更加用力,“我想早点吃上饭。” 朝歌便安静地任由他搀扶着自己下上山。 一路陡峻的石阶与泥泞的土壤脏了朝歌的鞋,他们穿过一块巨大的岩石,终于豁然开朗,望见前方有炊烟袅袅的人家。 这里似乎是一座小村庄,坐落于半山腰的空地之上。只有几户人家依山而建,而周围竟然被满山的桃花簇拥,只露出青瓦的屋檐。 现在正值桃花绽放的日子,朵朵娇嫩的粉色点缀着这一座青山,不时一阵风吹过,飘来几片花瓣。 朝歌伸出手掌,那些粉白的花瓣儿在她的掌心中坠落而下,桃花的清香扑鼻而来。 这片花海似乎就让朝歌忘却他们正在被人追杀的事实,她深深地呼吸山中的氧气,说了一句,“因祸得福,咱们快点去看看。” 陈奕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扶着她,“好。” 走进村庄,有一位驼背的老人恰好拄着拐杖走过。 朝歌上前,“老人家,请问这里是何处?” 那老爷爷缓慢地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眼。 朝歌急忙加上一句,“我与我家公子在山间迷了路,不知不觉竟然来到此处,敢问大爷这里是哪儿?。” 老人这才放下警惕的眼神,指着远处的一块大石说:“这里是桃源村。” 他们望向那块大石,石头上刻着,“桃源村”三个字。 陈奕说:“桃源村,倒像是靖节先生文中的世外桃源。” 那老人笑着点头,“我们村的名字的确由此而来。” “阿公,他们是谁啊?”一个扎着两个小揪的小女孩跑过来,抓着老人的衣角,躲在他身后,只露出一个脑袋,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们。 “不怕,他们是路过的旅客。”老人拍拍她的身子。 朝歌冲那小女孩一笑,小女孩也回了一个笑容,但仍旧躲在阿公身后。 “爹,怎么回事?”看样子走过来的人是老人的儿子,肤色黝黑,身子结实,让朝歌想起那位买水救母的小伙子。 “咱们村来了两个旅客。”老人缓缓地说。 陈奕微微行礼,“老人家,我这小兄弟走山路时,不小心扭了脚,不知是否方便给我们一个地方休息一下。” “有什么方不方便的,既然来了就是客,咱们这村庄过于偏僻,一年半载才有一两个外乡人路过。既然这小兄弟有受伤,那赶快进来,来我家休息。”年轻男子热情地说。 “多谢大哥好意,我叫苏歌,这位是我家公子陈六,敢问大哥尊姓大名?”朝歌一边走,一边问。 那男子有些不好意思,“我叫苏山,这位是我爹,这是我闺女小兰,来,往这儿走。”他在前头指路。 “阿山,你家来客人啦?”一位妇人路过笑着问。 “是。”他没做解释,小兰搀扶着阿公走在后头。 这桃源村虽然小,只有十几户人家,但周围倒是有一片农田桑竹之地,鸡鸭声叫唤,村民忙碌着手中的活儿,看似一片祥和,淳朴。 苏山推开家门邀请他们进屋,“两位公子别嫌我这小,你们先将就一下。” 朝歌赶忙说:“哪里哪里,是我们多打扰了。” 小兰已经不怕生,给他们端来两碗水,但还是腼腆的不说话。 “谢谢小兰,你长得真漂亮。”朝歌接过水。 “媳妇,家里来客人了。”苏山朝里屋喊。 只见一位年轻的少妇走出来,看到他们,冲他们一笑点头行礼,对她丈夫说:“来客人了啊,那我得赶紧煮饭,小兰过来帮忙娘。” “是。”小兰欢快地跑过去。 “麻烦了。”陈奕掏出银子放置桌上。 苏山赶忙让他收回,“使不得,两位公子只不过来我家休息吃一顿便饭哪能要钱。” “小小心意不足挂齿。” 老人开口,“公子,你们给我们银子也没有用,我们这儿用不了这些东西。” 苏山附和,“我们这里都是以物换物,不用银子。” 陈奕便不再坚持收回银子。 “孩她爹,柴火不够了,你砍些柴火来。”厨房里小兰的娘喊道。 “诶,来了。” “我也来帮你。”陈奕站起来。 “好。”苏山同意,他俩便去院子砍木柴。 “老人家,从这儿下山离洪都多远?”朝歌闲来无事便问老人。 “骑马的话需要两天时间,怎么你们两位是要去洪都?” 朝歌点头。 “我看小公子身体似乎不太好,你还是要多休息休息。” “不大碍,还是可以走的。” 那老人伸过手抓住她的脉搏,“我年轻时曾是一位郎中”他还没往下说,就被朝歌的脉象惊讶住。 “你是女娃娃?”老人让她换了一只手,又把了一次脉。 朝歌见状只好承认,“嗯,不是故意隐瞒,只不过穿着男装行事更加方便。我与我家相公本准备游山玩水,不料遇上一群劫匪,我们一路追逃来到此次。您放心,我们待会就走,不会给你们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