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长生听到这里,叹了一口气。 他不懂帝王之心,但他懂男人,因为他就是。 即便是帝王,想要一个女子放弃所有戒备,那便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就好了,男欢女爱亦不过如此。 显然悦而想不到这一层,她动摇了。 和皇帝厮混的几日里,估计也彻底消散了所有复仇的念想。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愈发愁苦起来,因为她看不到任何的出路,也知道皇帝不可能为了一个女子会轻易出手。 “他对你说了些什么。” 白长生问道,他有些好奇这个,到底是什么话才让悦而如此轻易丧失斗志。 悦而没有多说,只是忍不住掉了一滴泪。 白长生也没有强求,而是转过头看了一眼邀月。 还早了点。 摇摇头屏气凝神想了一会,这就开口道: “这样吧,今晚上就从那半口棺材里逃出去,估计他们还不知道这个通道,悦而你也不必愁苦,我估计你家的惨案,不会就这么算了,现在多少人都盯上了,局面已经无法掌控,想必皇上也知道。” 这是句宽心的话,实际上哪有那么容易,但这句话听在一个四处无路的弱女子耳中,真是醍醐灌顶。 悦而擦干眼泪,破涕为笑,在没有半点愁苦神色。 一高兴,就拉起了邀月的手,红着脸道: “邀月,这些天也谢谢你了,陪我散了这么多烦心事,要没有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希望你别介意。” 邀月吓了一跳,但听悦而这么说也是沉默了片刻了就放开了: “没事的,姊姊不要想太多,我们姐妹肯定是要陪你熬过去的,都过去了,之前也是我不懂事,您别见怪。” 俩人在那客气着,和谐地一塌糊涂,也不知道是说出了实情让悦而心情畅快了一些,还是因为邀月与她有着同样的悲痛。 总之俩人是凑一起了,白长生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怎么也想不通女人竟然能如此神奇。 正惊奇着,只看到俩女人一同转头,看向了白长生,白长生把脖子往后仰了一点,就觉得全身发凉。 俩人现在可是联手了,这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白长生想着,汗就这么下来了,看俩女人的眼睛越来越亮,白长生也是越来越怕。 “咳···好了,咱们准备一下吧,天色也不早了,都弄好了咱们也好出去。” 白长生赶忙扯开话题,全身都不自在。 “去哪啊咱们?总不能在大街上晃悠吧,那样不是成了活靶子吗?” 悦而还是有些踌躇,旁边邀月听了倒是想起来一个地方: “长生,去你在拐子胡同那个别院,那里我觉得靠谱些。” 白长生摇了摇头:“我估计不行,这里被围住了,那地方肯定也有人把守,毕竟都是我名下的,咱们不能去那。” “那去哪?” “自有去处。” 白长生说完,狡黠一笑,他想到了一个完美的地方。 正笑着,有人敲门了: “咚咚咚!” 不急不缓,但这声音让俩女人吓了一跳,白长生安抚道: “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但听这敲门的声音还挺客气,肯定不是歹人,放心吧,我看看是谁。” 说着,就走了过去把门一开,那门外面站着的,正是和二爷! “哟,您怎么来了?” 白长生知道了他就是大管家,也不敢再那么造次了,这就很客气的问着。 门外的和二爷一听这话,就知道白长生肯定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再也懒得装模作样,就走了进来。 “来看看,我不来有人也得来。” 两个女子还不知道他的身份,白长生也没有说,和二爷也没表露出来,免得徒增麻烦。 他这话一语双关,确实他不来也得有人来。 今天他是自己来的,没有带着小管家,而是让小管家去了别的地方打探一些消息来。 回去的时候可把他吓坏了,就昨晚那一幕可让他好阵子都不踏实。 又气又恨,但确实发作不得,这要是让外人知道自己来了棺材铺跑腿卖乖,还不得成了那千古笑柄。 但一琢磨这也不是个事,按下人所通报的,宫里面最近可不太平,爷已经摔了不知道多少茶碗了。 看来是想出来又出不来,也不知道这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让爷这么上心。 但这也从侧面证实了,要是这女子出了差错,后宫那群人肯定没事,毕竟有老太后保着呢。 可自己这和九门提督就不同了,这女子的事情他俩是知道的,皇帝也知道俩人对这事情上心了。 要是真出了意外,他俩肯定逃脱不了干系,九门提督也派人去送话了,可就是没个动静。 也不知道那人打着什么鬼主意,但大管家可坐不住了,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可也能要人脑袋。 派手下来就怕他们毛手毛脚,还是得亲自坐阵,真碰到什么要命的关头,亮出身份就不怕了。 他是这么打算的,白长生看着他稍微一琢磨也猜到了这人的心思。 可大管家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今天可是穿着短打来的! “你来了也没用,多一个脑袋而已。” 白长生摇了摇头,一点都不畏惧,知道大管家刻意隐瞒身份,不想让俩女人都知道。 这就拍着大管家的肩膀,很自在地说着。 大管家瞪了他一眼,要是不看这人身份,单论这身扮相,还真像是邻居和蔼可亲的和大爷。 “小子,有事说事,注意点你的言辞,什么叫多一个脑袋?” 大管家把白长生的手拨弄下去,没好气地说着。 白长生眯起眼睛问道: “带人来了吗?” 大管家不置可否,但也没瞒着: “我来了,还需要什么人?” 这份自信倒是发自肺腑,他确实有这个实力。 俩女人在后面听俩人疑神疑鬼的对话,搞不清楚了: “你俩说什么呢?” 白长生摇摇头示意俩人不要多话,继续跟大管家道: “那你算完了,现在天也快黑了,我估计你也走不了了,你呀你,聪明反被聪明误了知道吗?” 白长生在这等大人物面前没有任何的谦卑,一是因为发自内心的厌恶这类人,二是因为谁都不会对一个穿着短打的胖子有什么尊敬可言。 那胖子一听,登时不高兴了,这会那眼神中才闪过了一丝寒意: “小子,想清楚再说话。” 白长生也没怕,只是指了指门外,让大管家自己去看,大管家带着纳闷把眼睛一送,透过门窗只看到外面人影晃动。 现在又到了晚上,棺材铺周围虽然静谧,但十分凶险,估计早都被包围了。 大管家一点不怕,知道会是这情况,仰天长笑道: “有我在这,悦而你不用怕。” 白长生也笑了,他这一笑却是嘲笑,只听他散漫的语气道: “我不信,你迈出去一只脚试试看。” 大管家气不打一出来,这小子当真对自己一点恭敬都没有,真是活腻味了。 但他这话有挑衅的意思,已经很多年没人敢这样对自己说话了,也是好胜,这就道: “怕你啊?” 说完,俩手一松,门一开,迈开步子就要往外面走,可刚走了一步,就看到一只钢箭射在了地上! 离着脚掌差了不到一寸的距离,再近一点大管家的脚掌就要被钉死了! “呔!你们···” 大管家又惊又怒,冲着周围大声叫喊,可刚一张口,就看到隐约间有寒芒顿起,这可不妙。 赶紧回身把门死死关严,大管家冷汗都下来了,大口喘着气,瞪大了眼睛望着白长生: “怎么回事?” 白长生摇了摇头,答疑解惑: “这里没有什么大人物,这只有四个人,这四个人里,你只是一个穿短打的苦力,对苦力,还用得着客气吗?” 这话一说出来,大管家眉毛一拧,拍着大腿唉声道: “坏了,着了他们的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