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老大,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白长生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声音都打着颤,心里面七上八下。 他现在是戴着敷面,要是摘下来,那表情不消说一定很难看。 黑老大就这么看着自己,把刀举起来了! 白长生心说我命休矣! “瞧你吓那德行,呔,去拿这个刀给我挖几个心过来,一会我们哥几个下酒,那烧鸡你是不是给偷吃了?” 白长生嘘了一口气,没认出来。 不过再一琢磨,要用人心下酒? 想到这句自己那心脏都是一拧,这伙人还有做不出来的事情吗? 白长生接过那蚀骨刀,却又发现这黑老大腰间挂着一块七窍玲珑宝心佩! 正是之前自己推演而来,机缘巧合从吕不辰那里得来的。 一直放在身上,来了山西和蚀骨刀一起不见了,一直以为就再也看不见了,不成想居然在这人身上。 可是为什么会在他手上? 接过属于自己的蚀骨刀,白长生心说这黑老大也算是有借有还,再借? 做梦去吧。 心里咒骂着,白长生却装出沉着的样子,点头哈腰含糊不清说烧鸡忘了拿了。 黑老大冷哼一声,说宰几个猪猡,连着心还有烧鸡全带来,一会下酒,快去快回。 白长生点点头,转身推开石门就出来了。 那石门上有一个活扣,扳动一下才能推开,不然这数千斤的石料可不是个人推得动的。 打开活扣出来的时候,白长生就有了主意,冷笑在脸。 现在你们可都在这石屋里了! 出来的时候白长生在一旁等石门关紧,找了个碎石头别在了那活扣上面。 卡死了!这群人出不来了! 还是不放心,白长生又使出吃奶的劲把旁边的石料挪过来,堆在那门缝处,前面再放几个大筐。 大功告成,憋死你们这群驴球球! 白长生这个痛快,心说老天爷帮忙,这下不用担心了,站起来攀爬上去,来到了地穴上面。 站在这煤矿里,看到附近有无数的煤坑栈道,数了数,极目远眺这矿里足可堪比地府之城。 每一个阴影转角处都堆放着一些死去的苦力,任意扔在那里就像是一堆杂料。 上面蛆虫苍蝇乱爬乱飞,也不知道这九子一脉到底害死了多少人命。 数不尽的小型煤窑在这矿洞里分散开,下面有的只剩下一个活人,有的还活余七八个。 还有一些牢笼就开凿在墙壁里面,当中有无数人在搬动石料。 这是矿井,也是煤窑,更是祭坛,却像地狱。 每一个苦工脸上都没有眼泪,因为已经流干了,只剩下空洞的眼珠子,那里面映着石块和煤球。 这群人把自己当成了工具,不说沉沦,也已经崩溃。 嘶吼的声音,无尽的不甘,愤怒的悲鸣,惨无人道的呻吟。 白长生此时只有一个念头,把这些人都就出来,不能落下一个! 这时候他没心情慢慢逛,三两步跑回了刚才那处小窑子,里面吴老三正是气若游丝。 “老三我回来了。” 吴老三现抬眼皮才转眼珠子,看得出整个人是有出气没进气了,平日里嚣张的样子现在只能说苟延残喘。 点点头,把手里的石块放下了,虚弱道: “我以为你回不来了,要是他们发现了,我就把自己砸死算了。” “说这丧气话干什么,赶紧起来,我把他们困住了,咱们想办法逃出去,带着这群人逃出生天。” 白长生心中不忍,跳下来把吴老三给扶起来。 跟吴老三三言两语说了自己这几日的遭遇和刚才听到的一切,俩人才费劲从那坑里出来,琢磨接下来该怎么办。 吴老三听白长生说着,又看他那坚毅的神情,心说这小子算是兄弟,没白认识,比自己有出息。 “怎么办?” 吴老三被白长生搀扶着才能勉强行走,那脊骨还是无法伸直,行路艰难。 这些苦力都是如此,要是这样一个一个送出去,那得送到海枯石烂猴年马月。 白长生也发愁,手里捏着那把蚀骨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看了看那些碎尸块,上面有灰色和黄色的痕迹,蔓延在碎裂的边缘,这是炸出来的大石。 刚才在那石屋里也没发现灰瞎子和九子佛,白长生不太确定这俩人是否在附近,要是都在屋子里那就好了,一网打尽。 “这里是不是有火药?” 白长生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主意,吴老三一听再一想,就道在旁边确实有个屋子,里面好像堆着这些东西。 白长生大喜过望,有就好说。 让吴老三在这里等着,带着他实在不近便,白长生衣袍卷风快布向前去找。 果然在一个转角看到一个锁住的小房间,白长生拿着棍子把那锁给别开,推门而入。 一进去就闻到有股子火硝石的味道,白长生掩住口鼻发现这里果然堆放着许多黑火药。 这是用来炸碎那些大石,好让苦工搬运的火药,白长生走到近前,还看到了许多的引信。 点点头,白长生第一次有了杀人的念头。 今年腊月节你们这伙人就在广寒宫待着吧! 白长生是打算用这些火药把整个地穴都给炸掉,干净利落! 这些火药堆放在关键的那几处承重的地方,用火引信做牵,等把人都救出去就点燃引信。 就这么办,稍微思考了一下,白长生开始上前搬运那些火药,但刚拿出来一桶,就发现还不行。 每一个煤窑子上面还都坐守着这伙人饲养的恶犬,足足有几十只,这可怎么解决? 看那群恶犬不断嘶吼咆哮着,万一不小心一定会被它们给撕碎。 白长生看到一条恶犬正在撕扯一个苦力的小腿,那腿肚子上的肉都给扯下来了。 那苦工拼命挣扎着,哭号着,于事无补。 恶犬的眼睛都是红色的,一身恶臭,上面还飞舞着苍蝇。 看一眼就知道这些恶犬长期都是用这等残虐的方式来饲养,这才是真正的畜生,而且还是害人的畜生。 而对畜生,白长生并不打算留情,尤其是那人已经快被这恶犬给咬死了。 旁边看着的几个苦工声嘶力竭又没办法帮忙,哆嗦成了一团。 白长生怒火抖盛,拎着棍子就走了过去,照着那恶犬的脑袋就是一棍子下去。 打狗棍一落下,这恶犬哀嚎阵阵,脑浆子迸流出来,摔在地上无尽的咆哮。 这时候才看得出有一丝恐惧的目光,白长生毫不留情,把那恶犬的嘴扒开,救了那人。 恶犬这么一叫唤,石屋里的人都听到了,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还没来,什么声音?” 黑老大站起身来走到石门前想出去看看,用手一推,再扳活扣,发现这石门打不开了! “坏了!被困住了!” “啊?我就说听他说话怎么那口音不对劲,这小子是内鬼,作了扣啦!” 石屋里的人乱成一团,全都慌了。 石屋外面,白长生也慌了! 他一时怒起,把那恶犬打死在地,还没来得及和这群苦工解释,却看到远处那些恶犬都围了过来··· 看到同伴被打死,这群恶犬嘴喷热气,前爪子挠地,低着脑袋就要扑过来! 这几十条恶犬齐扑上来自己还不得被撕碎? 白长生脸色立变,知道坏了。 忽然间听到地穴外面传来阵阵呼啸的声音,有人来了。 祸不单行,难道说又有九子一脉的人回来了? 白长生惊疑不定,观瞧远处··· 只看到一个身影,卷动风声,呼啸而至,那人在地上不停地翻滚前行,行如猛兽! 鹞子翻身鹞子翻身鹞子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