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到那地上的东西是一个死孩子! 年岁不大,看样子不过一岁左右,还很稚嫩,邪门的是这孩子一脸的怨毒。 瞪大了眼睛望着三人,那眼珠子已经完全凹瘪了下去,透出来一股子黑气。 全身都僵硬了,但没有腐烂,看得出这孩子死了有些时日,没有腐烂是因为那死孩子上面,包裹着一层金箔! 金箔虽然灿烂,金光锃亮,但是衬着这个孩子再看到眼里那叫一个邪门。 孩子很弱小,小手中还攥着一张道符,额头上点着一个朱砂痣,天灵盖上还倒插着一把小木剑。 全身都涂了蜡,小脸上擦着白色的胭脂,口角处溢出了丝丝干涸的血迹。 这孩子临死前绝对是经历了莫大的痛苦,不然怎能如此不甘的怨恨神色。 是谁这么狠心? 将如此幼童制成干尸留存,白长生和吴老三看到眼里阵阵恶寒,痛骂之余,这事情也变得愈发蹊跷起来了。 首先是金身丢了,眼下又出现这么诡异的一个死孩子,难道是想栽赃陷害吗? 季老爷子颤颤巍巍被俩人扶起,胡子发颤。 本来这老爷子就是一心向善之人,平日里周济百姓,从不枉造孽缘,但眼前出现这么一具死孩子,怎能不惊慌失措? “造孽哟,这么小一个孩子,这歹人太狠毒了,不仅偷了我家金身,还弄出这么一桩人命,千刀万剐哟。” 老爷子呜呼哀哉,旁边俩人脑中思绪万千。 “老爷子,这就不能瞒着了,咱们上告府衙吧,现在京直隶衙门已经派来了新任老爷,这事情我俩给你作证,定不会让你被歹人栽赃陷害。” 白长生在一旁出着主意,吴老三也点头,要是丢了东西找不到也就算了,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案子,绝对不能坐视不理了。 “呔,一个案子刚消停,又来一个,长生你陪着老爷子,把府内之人全都叫来,我去府衙调兵!” 吴老三说完,也没耽搁,站起来收好官刀,快步离开了季府,直奔京直隶衙门。 白长生把季老爷子扶出了祠堂,又叫来了全部的家奴院工和女眷众人。 大家一听,有个死孩子居然出现在祠堂,都是大惊失色。 白长生暗自观察起来,看看谁的表情不对劲,但发现所有人都是一致的惶恐不安,确实是对这件事情不知情。 这就怪了,既然不知道这死孩子,那偷盗金身的窃贼是如何把这几百斤的金身搬走的? 又问季府众人这几日听没听到有什么异响,大家都说没有,这几天都很太平,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白长生挠着脑袋,有些想不透了,让大家在府中不要出去,一会府衙就会来人查案,不可造次。 回身到了祠堂,白长生想着看看那死孩子,那孩子死地太惨了,被人用金箔制成了干尸,这手段不一般。 回想了一遍断命师的相关记载,也没在当中发现有什么关于死孩子尸身用处的记载。 孩子的小手上分别抓着一道符,白长生弯腰把尸体抱起来,放在了香案上面,借着烛光把那道符从死尸手中拿出来。 只看到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神乎其神几笔勾勒,也没个具体的形状,看着并不高深。 琢磨不透,白长生把这道符揣在了怀里,又看向了死孩子的脑袋顶,那脑袋上插着一把小木剑,额头还点着朱砂。 小木剑是桃木的,很寻常,朱砂也是普通的,这都不奇怪,但汇聚在一个孩子的尸体上可就很恐怖了。 白长生把那小木剑拔下来,只看到木剑上有一行字: “奉命归天,秉承道果。” 这八个字是用血刻上去的,白长生看在眼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难道说这是要用婴童之身来借尸还魂吗? 早年间有很多这样的古怪传闻,说小孩子和大人不一样,能看见世间所有的奇异和神魔。 而小孩子出生的时候,脑袋上有三道金光,神鬼佛看到金光就会躲开这些孩子,不打扰他们的成长。 在这段时间,小孩子是没有三魂七魄的,所以不能说话,灵智未开。 有枉死之人,或者将死之人,就会从这些孩子身上想办法,借孩子的身体超度自己的三魂七魄。 用一些特殊的办法,可以把自己的魂魄刻在孩子身上,借机轮回,二世为人。 也有一些邪门歪道,会用小孩子换替身,来给水鬼上供,让水鬼保佑自己心想事成。 更传说有地仙要飞仙上天的话,会取阴时三刻出生的孩子,把他们聚在一起,供奉给地府的恶鬼。 再用恶鬼的诅咒来让自己得道成仙,但是那样的成仙方式,天地不认可,会降下责罚,天威盛怒。 所以每逢狂风骤雨,电闪雷鸣,都说是有古怪飞仙,老天爷在阻挠。 但没听说有用小木剑插在脑袋上这种办法呀? 白长生握着那把木剑,只有一种很冷的感觉,让人心冷。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吴老三带着衙役来了,他现在是京直隶衙门的县衙之光,所有人言听计从。 之前破案有功,上头封赏他,成了班头和衙门的二把交椅,连新来的老爷都对他客客气气。 毕竟把自己昔日的上司都给拉下马了,谁心里能不嘀咕? 衙役来人,一进季府就看到所有的家眷都在一起,吴老三安排衙役去审讯,自己来到了祠堂。 到了祠堂正看到白长生在把弄那个小木剑,也凑了过来: “你胆子够大,自己摆弄这玩意,发现什么了吗?” 白长生摇了摇头,把木剑递给了吴老三: “你看看,我怀疑这个很可能和什么找替死鬼的异端邪说有关联。” 吴老三一听,也皱起了眉毛,要说杀人放火的套路自己是很清楚的,但沾上了什么妖魔鬼怪,那就另当别论了。 可千万别再是什么纸人作祟,上次那纸人还没闹清楚呢。 “那你说这怎么办,总不能沾上妖魔鬼怪就不管了吧?这里面可牵着季礼呢,万一是有人下蛊害他呢?” 下蛊? 对呀,俩人赶紧回到季礼的房间,再看季礼的时候,只看到季礼脑门上一股子黑气,手上还擦着一些药灰。 吴老三把那药灰小心弄到刀身上,那刀身镀银了,接触了药灰一下子就染出了几丝黑色! 果然是中毒了! 是谁下的?连季老爷子一起,所有人都茫然了。 “谁能下蛊害人?” 说完这句,俩人都想起一个人来: 唐无心! 他肯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要是邪门歪道,北京城除了他也没别人了,当然那鬼哭坟的老头除外。 “去找唐无心问问,他肯定知道这个。” “好,现在就去。” 俩人刚一迈步却又停下了,只看到季礼的身子不停抽搐起来,嘴角不断溢出了一股股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