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鹞子李!” 白长生面露惧色。 他太知道这和鹞子李一样的纸人为什么来了,都把人家坟给刨了,怎么能不来报仇!这要是给尸体烧了倒还好办了,问题是当时没找到啊! 看来是鹞子李法身回窍,发现自己被人刨坟,就来这寻仇了! 不然怎能是这个表情? 白长生分明见鹞子不断地用鹞子翻身逼近,两个眼珠子只剩下黑色的窟窿,伴着黑气掺着怒火已经要喷出来了! “这就是你口中的鹞子李?” 吴老三也是惊诧不已,想不到竟然是真的,这鹞子李变鬼来报仇了。 “兄弟们,早年间没逮住的鹞子李来了,扬名立万就看今晚,给我上啊!啊?” 吴老三张口大喝一声! 可是··· 人···呢? 喊了一句,没人搭茬,吴老三回头去看,身后哪还有什么帮手?! 最后那一人看样子是腿脚慢了半步,翻过矮墙逃命的时候,还不住地让前面的人等等自己。 呔!白花这么多口水夸这群吃干饭的了!吴老三又气又恨。 确实这也怪不得人家,谁大半夜碰到纸人闹鬼还不跑? 眼下就剩下白长生和吴老三了,俩人瞬间没了志气,转头也要跑,可还没来得及跑出几步,那鹞子李已经到了切近了。 鹞子翻身! 鹞子李到了身前就地一滚,跟着伸出一条腿来扫倒了白长生和吴老三。 “好汉饶命!” 吴老三被这腿力扫倒在地,气势不减,脸不红心不跳回头就是抱拳拱手,那样子还挺局气儿! 不过回应吴老三的又是一招鹞子翻身,脸朝下,屁股朝上,吴老三狼狈吃土。 呼··· 那鹞子李扮成的纸人,嘴里吐着气,怒不可竭地望着白长生,伸出一只手来抓向他,骨节发白,僵硬曲直,那指甲竟然有二寸来长!白长生惊惧交加,赶紧抬起胳膊挡着自己的脸面。 这么一抬手,胸前露了怯,怀里门户大开,鹞子李弯爪向下,换击胸口处一爪成钩,这一下要是抓实了,那心肝肺一骨碌下水全都得被扯出来。 只听见嘶啦的一声,白长生衣服就给撕开了! “哎唷我的天爷!” 大声一喊,白长生就地一躺,赶紧摸了摸胸口,到处找自己的心脏,看是掉在哪了。 哪也没掉,还在自己腔子里? 白长生大口喘气,万幸万幸。再一瞧,那鹞子李却是已经站住了。 目光呆滞,直直望着手里抓着的一个东西,神情很是迷茫。 白长长仔细观瞧,只看到月光下,鹞子李手中,一个小纸人,被攥地皱巴巴,露出了里面的东西,是个小药丸,散出阵阵香气。 这不是杨茹给白长生的那个小纸扎人吗! 原来就是这么用的,原来真的能救命。 白长生呜呼哀哉,这辈子就没这么庆幸过,恨不得就地给杨茹磕几个,这可是大善于人了。 那纸人的表情一转,又变得很是贪婪,不住的闻着那个药丸。香气扑鼻,阵阵说不出的味道连白长生都闻到了。 咕噜! 那纸人好像遇到了什么绝世美食,忍不住了一口把那药丸吞了进去。紧跟着仰天长啸,那声音摄人心神。 “嗷···” 吴老三和白长生哆嗦成了一团,这声音听在耳朵里,就已经探得出鹞子李内力有多深厚了,耳膜都快要震碎了。 一声吼完,那纸人抱拳一拱,居然说话了! “奉先公令,归山!” 听着不像是对自己这边说的,鹞子李的声音好像两个铁片在摩擦,令人牙齿发紧,吴老三和白长生对视一眼不明所以,却见那纸人扭过身子,不再搭理这俩人。 鹞子翻身鹞子翻身鹞子翻身! 鹞子李就地连滚,上房檐踏矮墙,趁着夜色撩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远去了。 ··· 鬼哭坟,枯树枝。 一个老头,还是那个样子,正坐在树杈上,摇摆着一双纸腿,看样子闭目沉思着什么。 忽然间一抬头,好像发现了什么事情。两眼一睁,精光一现! “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人虽然年迈,脸上的皱纹宛若老树年轮,但此时竟然是掩饰不住的兴奋,那眉眼之间透露出一股桀骜嚣狂的气息。 仰天长笑过后,老人低声喃喃自语: “终于来了。” 刚一说完,就听到身后有人居然搭茬了: “我找到你了,那天我就没看到你,现在你就在我面前,是不是在等我?” 老人也没回头,好像知道来者何人,依旧摇摆着身子,语气和善: “来了就上来坐坐吧,这些日子你挺累的。” 身后的人一点都没犹豫,也不怕老人出手加害,这就跳了上来,坐在老人的身边,要是不在这邪气的乱坟岗,别人绝对会以为这是一家子。 “其实我猜到了是你。” “我已经油尽灯枯,早晚要死也就不怕见你了,传说中的人哟。” 一那人没有回话,气氛僵持下来,这一份肃穆里又有多少血雨腥风,谁人能知? 老人叹一口气道: “一切终会真相大白,我只是想把传承延续下去,那十八个我也不放心。” “可你害了白长生,他人其实挺好的。” “怪也怪他蠢,给了他活人八术都不好好利用,那文颜能成大事,结果成了娘们儿鬼。”,紧接着老人又说: “虽然不太聪明,但是个好苗子,我断得此人必与你有一段过往,因果轮回,我也不知道具体会发生什么,但你要小心了。” 那来人好像很惊奇: “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那到底是什么?” 老人虚弱一笑,抬手用力一挥,只见坟地上凭空结出了一些细碎的沙粒。 那些沙粒聚集在一起,拧成了一个太极双鱼图! 而太极图中的沙粒好像有了生命,在不断挤压滚动,勾出了种种景象,宛若活物。 有人,有物,有景,有色··· 有白长生! 老人沉默不语,呆呆望着那似曾相识的景象··· 谁也不知这鬼哭坟下埋了多少冤魂怨侣,只听到那窸窸窣窣的沙砾声音,集聚成了一曲丧歌 “原来如此。” 那声音如黄莺出谷,婉转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