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醒呢?”空旷的白色房间里,萧潇的声音响的有些不合时宜,但并不妨碍房里传出某个女声得回音:“嗯,还没醒。” “这都昏迷了有两天了吧,还没修养过来?”萧潇推门进来,看着床边守着的华清:“就算是上次力量消耗过度,应该也不至于昏迷这么久吧?” “身体没什么问题,只是好像精神上沉眠了,好在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华清伸手探了下简风眉心,又看了眼身边有些沉默的团子回道。 “说是要接你们的人,我的人已经找到了,没想到小弟弟身份不简单啊,竟然还是军方的人。”萧潇穿着一身白t把自己窝进沙发,随意的将一双大白腿搭上茶几,姿势相当诱人。 可惜,房里唯一一个能欣赏她美感的人,正处在昏迷状态,完全没得眼福。 华清蹙了蹙眉,没有讲话,只是眼底不着痕迹的划过一抹戾气。 这少女很有些不简单,也不知道这么下去,会不会扒出更多的东西,尤其现在也还没有办法判断到底是敌是友。 但这种妹子显然并不适合为敌。 “我对你们没有恶意,在结界中也是简风救了我一命。尽管这么说有些自恋的成分,但是我萧潇的命还是很值钱的。”萧潇把腿翘起搭在另一条腿上,伸手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轻啜一口笑道。 “简风的事我不能帮他判断,所以什么问题我都不会替他回答。”华清明白多说多错的道理,回的干脆利落。 “嗯嗯嗯,姐姐你可真是油盐不进啊。”萧潇看着华清苦笑了下,这两天她也没少试探了华清,但偏偏这位实力爆炸的美女姐姐做事也是周全的可以。 一直以来,都让萧潇这个也算见惯了老狐狸、老油条的大小姐都捉襟见肘。 她对简风的印象不错,但她做事从来不能只代表一个人,军方这边,他们萧家一直不愿意插手太多,如果简风这里牵扯太多,那么能不能用来投资作为朋友,还有需要好好考虑下。 “不是我油盐不进,是萧大小姐你也未必诚心待人。”华清也不介意萧潇的调侃,这些日子跟着简风接触人世多了,倒也学了几招,活学活用。 “军方会送人到塞尔维尼亚学院是惯例,但像简风这样偷偷送来的可是不多。”萧潇押了一口茶,浓淳的红茶香气在嘴里散开,不过热度…… 似乎差了点。 随意拿起一边的铃铛摇了两下,萧潇继续道:“我对简风的态度是好的,不然也不会这么久了,让你们住在这里,好生招待。如果硬说有什么目的,就只能算是投资而已。” “大家族的事情,从来扯上就复杂。”华清眼底闪过抹复杂,就像当初的江离和江家。 “和我交好并不是什么坏事,既然是偷偷送到塞尔维尼亚学院的,证明简风的身份显然不是正统挑选出来的那么简单。而且军方的顶级天才,向来都是自己培养,哪里会舍得送到外面。”萧潇的声音很淡,有意无意的晃着手里的摇铃。 “他的事由他决定。”华清还是雷打不动。 “好好好,自己决定自己决定。”萧潇叹了口气:“那姐姐你可要确定好了,塞尔维尼亚的开学测验就在明天下午哦,如果这一轮都过不了,可是连入学都入不了的哦。” “叮咚。”门铃声响起。 “谁?”萧潇慵懒的声音。 “小姐,是您叫我么?”尊敬的女声。 “去叫瑟林夫过来。”萧潇换了条腿搭住:“让他来泡茶。” “好的,小姐。” …… 记忆中永远都是安静的空间里,反复重播的片段接续,整个连贯起来,是阿芜半身不曾告诉华清的往事。 而简风,就只能沉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点点走向崩坏,无能为力。 整个村子里开始滋长的黑暗,在日复一日惊恐里苍白,压抑出令人心慌崩溃的弧度,将这村里的所有人逼入疯狂。 就像阿芜说的,是这村子自己毁了自己。 狗蛋不再讲话,也不再像往常一样玩耍,住处门口的吃食再也不再入口,很快消瘦,一日日木讷。 “是你的错,是你家的婆姨勾搭了我的男人,不然他怎么会死,还和那个婊子一起,赤身裸体的死在桥洞下面。” “明明是你的男人不讲规矩,现在你还倒打一耙,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放屁。” “怎么,你还想怎么?” “要你去死啊!” 打架,斗殴,争吵,生气,日复一日爆发出的争端让人心慌意乱,一点点点燃整个爆炸前沿。 “好奇最后,发生了什么事呢?” 记忆褪色而出,一点点洗涤干净,就剩下一个女子的声音缓缓传来的清晰。 “阿芜?”似乎很久没有说话,简风的声音带着不正常的哑。 “不算吧,只是一缕执念了。”那声音传来的温婉。 “后来怎么样了?”对这问题,简风没有深究,只是哑声问道。 “后来啊……” 后来怎么样了那? 为谁而生的村子,为谁而存在的使命,从背离的那一刻就已经完全走向了错误的节点。 所以…… 在狗蛋彻底失去信念之后,整个村子乌烟瘴气,暗色丛生,最后完全陪葬。 “朝阳觉得脏,整个村子,过去的所有,好与不好的脸,温暖与冷清的过往,全部,觉得脏。” “他只是觉得对不住那一个女孩子,那个叫花儿的小女孩儿。” “毕竟就算是死了……” “就算是死了,那些人那……” “也不愿意给她一份安宁那。” “都说是从哪里开始,就应该从哪里毁灭源头。第一份鲜血滋长出的恐惧,被他们在后来无限放大。” “你猜他们做了什么?” 简风的眼底划过抹不易察觉的叹息,似乎隐隐有些预料:“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 “何止不是什么好事那。”那声音说不上是嘲讽还是悲哀:“他们那,把那小女孩儿的尸体从井底捞了上来,然后……” “煮了汤,剁了肉,包了饺子,喂给了村头的大黑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