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森拉开车门,一阵冷风扑面而来,秦夏伊小心翼翼地将何谬和曹浅扶进车内。 他看到秦夏伊身上的衣服有些破碎,微微拧眉,脱下了外套披在了她身上,帮她系紧了扣子。 秦夏伊面无表情,推开他的手说:“我自己来。” 啪的一声车门被用力关上,黎森弯腰进了驾驶座,眉目森严。 “黎总!” 不远处,言竣带着几个狙击手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神色凝重:“不好了,吴柯围追过来了!我们的人手根本不够!” 黎森作了个手势,口中吐出一个字:“撤。” 言竣点点头,大手一挥,所有人上了另外一辆车, 几辆车在道路上飞速行驶,带起一片黄沙,车内封闭的环境里,弥漫着血腥味,何谬脸色泛白,似乎有些支撑不住,腿伤不断地冒着血,身子蜷缩在座位角落,咬着唇让自己不要睡过去。 秦夏伊处于一种心慌意乱的复杂情绪中,她一面担忧着曹浅和何谬,又担忧黎森会不会与吴柯正面交锋起来。 一个急刹车,她身子突然前倾,撞在了前面的椅背上,心跳瞬时加速了起来,几乎快要跳出胸腔。 她看着前方数辆轿车,全部围在他们车的周围,黑压压的一片,弥漫着浓浓的杀气。 吴柯从其中一辆车走下来,身旁有着两名佩戴着手枪的黑衣保镖,有一股令人恐惧的气势。 “下车!”他的鹰眼充斥着暴虐,冷冷地瞪着车内的黎森。 话音刚落,其中一个保镖就朝着那块正对黎森的车玻璃开了枪,砰的一声,车窗破碎。 玻璃渣子朝他飞来,溅进了他的颚角,渗出了血珠。黎森眯起眼,松开了方向盘。 言竣迅速从自己的车上跳下来,身后跟着几个狙击手,纷纷拿起狙击枪,对准了为首的吴柯。 吴柯不怒反笑,抬起双手作投降的姿态。 “easy,我不着急杀你,你也别着急啊?”他哈哈大笑,大胆地走近言竣,像个老朋友一般拍了拍他的肩。 言竣皱眉,眼神带着询问的意味看向身后的黎森,殊不知,下一秒自己就被吴柯的人架了起来,全程不超过五秒,自己的腹部已然中弹。 言竣闷哼一声,捂紧受伤的腹部,半跪了下来。 “黎森,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会放你走。”吴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所有的狙击手几乎在言竣受伤的同时,都举着狙击枪,对准了吴柯的脑袋。 黎森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冷冷地说:“你想怎么样?” 他悄然握紧了衣服内的手枪,步步走近吴柯,不露声色。 吴柯的脸阴沉了下来,似乎看出了黎森的意图,嗤笑一声:“你以为你走近我,就能把我杀了吗?呵,太天真了吧?” 黎森脚步一顿,震在了原地。 突然之间,所有人朝他蜂拥而来,他被包围在人群中。 后方的车门被打开,秦夏伊等人全部被人拖了出来,黎森眼里露出浓浓的杀意,面对微笑着的吴柯,无奈之下,他只好将口袋里的手枪拿了出来,丢到了地上。 “果然挟持着他们,你就暴露了弱点,lester,我早就听闻你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没想到,你还会有弱点存在!” 黎森面无表情:“我可不像你,永远只做向尹承的走狗,替他卖命。” “你少来这套!”他恶狠狠地说,突然咧开嘴笑道,“既然你这么想知道向先生的下落,那我就告诉你,怎么样?” 黎森脱口而出:“什么条件?” 吴柯大笑:“哈哈,你果然聪明!明白这种买卖可不是容易做成的,必须要有条件!” 他说完,作了一个手势,其中一个人递过来一把左轮手枪,他接过枪,将它抛向黎森,黎森敏捷地接在了手里,神色微动。 “玩一个有趣的游戏吧?” 吴柯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一字一句敲打在秦夏伊的心房,她几乎能感觉到自己太阳穴的跳动,空气都快凝固了,一切都那么的惊心动魄…… 诺大空旷的天台,天际渐渐露出了鱼肚白,将近天亮了,一晚上发生的所有事,像做梦一样,在脑海里不停地播放着,凝聚成了一个黝黑的漩涡。 眼前的景象犹如被分成了黑白色,看不到一丝色彩,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种表情,凝重严肃却又杀气腾腾。 吴柯与黎森面对面站着,两人的手中同时拿着一把黑色的左轮手枪。 一个用性命作为赌注的死亡游戏,弹巢内放入两颗子弹,将子弹盘旋转后关上,轮流对准太阳穴,摁动扳机。 而这一次,他们互相对准了对方的头颅,扣动扳机。 一共六个弹槽,却只装了两发子弹,三分之一的概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吴柯对于这个形式的游戏十分老道和熟悉,他甚至知道如何在对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轮盘转到有子弹的那块弹槽。 因此,他丝毫不担忧自己会输给一个不精通枪支和枪法的年轻小子。 他以为自己有了两把刷子,就可以为所欲为地与他对着干吗?这是对他的瞧不起,也是对向尹承的蔑视! “今天,我会好好为你收尸的!”吴柯哈哈大笑,手中的枪支蓄势待发。 秦夏伊等人纷纷被吴柯的手下控制住行动,正压制在一旁,强迫他们看着这一场生死攸关的大戏。 她的内心是恐惧的,突破喉咙的尖叫压在心头,让她难以呼吸,仿佛下一秒黎森就会被吴柯用枪一举击毙。 生命脆弱,转瞬即逝,她喘着粗气,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吴柯嗤笑一声,迅速装好了子弹,转起了轮盘,首先对准了黎森的额头。 他阴森森地说:“等你死了,我自会帮你收尸,至于他们……”他斜眼看了秦夏伊他们一眼,“与你一同陪葬!” “话别说的太早了。”黎森冷笑,幽幽地转起了轮盘。 话音刚落,吴柯扳动了扳机,黎森一动不动,眉头也没皱一下,笔直地站在原地,等待着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