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一次岛主长时间没有出现,当德鲁伊觉得时机成熟时,便在五个副岛主的议论中,以精神力干扰的半催眠方式,暗中引导着副岛主们,推导出了“岛主已死”这个结论。这是一次疯狂的冒险,但对于德鲁伊来说,却是值得的,结果证明他们成功了。自那以后,岛主果然没有再出现过,他们五个也依然以副岛主自居,将岛主的位置永远空置,以示对岛主的尊重。而猎岛也依然是猎岛,大的原则从始自终都没有改变过,但没有了喜怒无常的岛主存在,他便可以在小的方便给予猎物们更多的宽松,让猎物的生活不那么艰难,这也是他位移能够做的了。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猎岛迎来送往一批批猎人,也有无数的猎物依靠反杀获得的门票离开这里,只有那残酷的修罗法则不曾变更过。猎岛在五位副岛主的经营下名声越做越大,真正的岛主也已经很久没有再出现过了,甚至让人忘记了这里还有一个岛主的存在。
但德鲁伊知道,风聆术所形成的领域从未消失过,岛主一定在某个地方监控着岛上的一切。若是破坏了猎岛的规则,就会触动岛主的底线,那么岛主也就不会再继续装死了。于是他依旧带领着四位副岛主,无时无刻不揣测着岛主的心意,小心翼翼地管理着猎岛。
达科等人的出现,则属于一个意外。往常有这种非法闯入者出现时,根本不需要副岛主出手,闯入者就会死于猎物或猎人之手。而达科这个团队的战斗力有些超出寻常,五位副岛主不得已亲自出手,结果却依然没能战胜。
若是五位副岛主被杀,岛主就会失去最善于揣测其心意的五个手下,免不了就会含愤出手。那样对于辛苦营造出现在这种脆弱平衡的德鲁伊来说,当然是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他选择了在精神冲击的那一瞬间,将精神放开,让达科获知这所有的一切。于是达科分析出,继续战斗的结果无论对于他们哪一方都是有害无利的,便说服了菲丽丝等人不计前嫌即刻离岛。
听了达科的叙述,菲丽丝等人都陷入了久久的沉默,这并不是一个什么以弱胜强的励志故事,但每个人都被德鲁伊的智慧深深震撼了。在一个不可力敌的强者面前,依靠着手中仅有的资源,以一个接一个计谋,谋求了如此结果。这样的智慧与勇气,已经足够令人叹服。
“那个岛主真是奇怪,弄出这样一个猎岛有什么用呢,即便谁也打不过他,也只是能让别人都惧怕他而已啊。”菲丽丝天生就有纯度极高的血统,对于这种小人物的谋生经历也是感触最少的,反倒是对那位不知名的岛主更感兴趣些。
凯文叹道,“或许,对于自卑的人来说,让所有人都怕他,就是最大的满足吧。”
“岛主不是这样的人。”奥托断然摇头,目光依然眺望着船尾的方向,那里有着早已经消失在海天交界处的猎岛,“即便对其他人有所怨恨,也早在第一次杀戮后就消弭了,完全不需要依靠这样的手段来获得所谓的满足和快感。”
“唉喂,你曾经的那些经历,根源上可就是因为这个神秘的岛主制定的规则,你怎么现在还帮他说话?”菲丽丝惊讶地跳到奥托跟前,在其眼前拼命地摆手,生怕是中了谁的精神控制。
“不是帮他说话。”奥托解释道,“我在猎岛上的时候,对岛主有的只是畏惧,但离开之后渐渐地其中就夹杂了一点尊重,是对他实力和价值理念的认同。”
“价值理念?猎岛上的狩猎规则吗?”塔萨忽然插口说道。
“这样说起来,在猎岛上的时候,确实感受到了一丝法则的层面的力量,所以才会那么压抑。”温蒂拥有着神魂,对于这种更高层面的力量更加敏感。
达科凝眉思索了片刻,也点头赞同温蒂的观点,随即又自言自语地说,“那种法则的感觉有点熟悉,但又绝对是从未体验过的。”
“正是岛主以自己的价值理念,依靠在一个岛屿上制定的狩猎规则,达到了从某个层面上沟通法则的程度,这一点才真的难能可贵。”奥托由衷地感叹着,虽然与那位岛主没有谋面,他却为其创立的规则所折服。
“我倒是对那个德鲁伊更感兴趣呢。竟然能通过半催眠的方式,引导其他四个副岛主推导出自己希望得到的结论,真是个可怕的角色。”艾琳娜倒是对故事本身更加好奇,意犹未尽地说,“真想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形和细节是什么样子的啊,应该是个十分引人入胜的故事吧。”
“我想应该是的吧。”奥托的目光眺望着船尾的方向,那里有着早已经消失在海天交界处的猎岛,“不过,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