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屹立在大雪坪边缘,一阵阵来自缥缈山岭之间的寒风,呼啸吹来,拂动的黑色披风,猎猎鼓舞。 雪坪远方则是一顷浩渺无边的大江,涛声轰鸣,壮丽辽阔。 此时,他的心情正如壮丽辽阔的大江一般,心胸无比的阔达,按住脖子上的血色胎记,轻笑道:“有了地府的存在,什么宋江,什么方腊,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 暮色沉沉,日已西斜。 白茫茫的苍穹顶端,渐渐变成了红彤彤的天壁,一片片通红如火的晚霞,随着大寒时节的最后几缕朔风,在云霄间流转变幻。 照耀的万里雪山一片彤红,大江上也是泛起一层层血色红光。 不知是今天的夕阳过于红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渡上了一层红色霞光的大雪坪,没过多久,也是变成了血红色,甚至红的有些粘稠,就如真正的鲜血一般。 王伦几人的眼前,也真的出现了鲜血,而且是浩瀚无边的鲜血,一种可以吞噬世间的一切,埋葬九州八荒的鲜血,或者说,血海。 王伦的手指离开白皙脖子的一瞬间,众人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流淌着古老气息的血河,仿佛从蛮荒年代流卷而来,带来了蛮荒时代的无止休狂暴战意,把一百名战意沸腾的老军,带入了一场永不停歇的大战之中。 “血海地狱?”王伦的念头随着古老血河,一起进入了地府管辖的十八个福地之一血海地狱,睨视血色光幕中一块荒凉的血色大地,不解道:“血海地狱,不应该是无边无际的血色大海吗?” 天是血色的,地是血色的,就连荒凉大地上的蛮荒异族,也是血色的。 楚江王空洞的看着这一切,对于这个除了血色没有其他任何颜色的福地,没有感到惊讶,也没感到好奇,似乎什么也改变不了,那张无脸面皮的空洞表情,漠声道:“血海地狱类似于我们生活的九州八荒。” “据上古年间大荒第一游侠太康,留下的‘竹书纪历’所讲,广袤不知多少万里的大荒之外,也就是黄帝夏禹划分的九州八荒之外,是一片更加浩渺的大海。” “而九州八荒只是飘荡在无边洪海上的一块陆地,另外大荒第一游侠太康还说,在东海的尽头还有一块陆地。” “不过,洪海实在是太大了,以太康大战昆仑天帝一千回合不分胜负的实力,又捕捉了一头鲸龙作为坐骑,向东航行了十年,也没能发现传说中的东荒大陆。” “只是在第一年的时候,发现了瀛洲四岛,也就是现在的东瀛一族祖地。” “血海地狱则是一个位于洪海之底的神秘福地,同样也是浩渺无边,是第一代酆都大帝燧人氏游历大荒时,无意中发现的。” “因为血海地狱有利于人族培养特殊军士,酆都大帝燧人氏便以九天息壤、建木青枝等等五德奇珍,在地府建立了一个沟通血海地狱的通道。” “这块血色戈壁滩,便是一个位于血海地狱的大陆。” 王伦听着这段奇绝瑰丽的上古秘闻,心中暗道这应该是宇宙版的五大洲、四大洋,亚洲成了这个世界的中心,并且变成了比地球宽广几十万倍的太阳系那么大。 至于洪海有可能是虚无的宇宙,化成了充满了海水的宇宙,上面漂浮着大荒。 他的思维忽地卡住了,心道不对,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人物、历史、文字都与现代社会一模一样,而且他也是从现代社会穿越过来。 那么,后世一定发生了什么惊变,使得无垠的洪海宇宙,变成了虚空宇宙,广袤的九州八荒大陆,变成了小上不知多少倍的地球。 王伦的思绪纷乱猜想之际,血色戈壁上的一百老军,一个个面目狰狞,双眼炸爆的狂吼起来,显然是被什么气息影响到了,就如上百只斗犬,疯狂攻击眼前所能看到一切。 楚江王依旧是空洞的看着这一幕,似乎并没有为这些自相残杀的老军感到可惜。 他的余光,瞥见王伦脸上的困惑和疼惜,漠声解释道:“这是进入血海地狱的第一个考验。” “考验?”王伦脸上的困惑更是浓郁,凝视一片荒凉只有几根血色枯草的血色戈壁,并没有看到蛮夷巫祝,或者南疆蛊虫这类生灵,皱眉道:“难道血海地狱的空气中,漂浮着一种不可见的蛊虫?” 楚江王负手站立在血色光幕前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始终是一种直面死亡的漠然:“血海地狱有一种未知的能力,可以把九州八荒强大凶兽和蛮荒万族的尸体,慢慢席卷入无尽的血海之中。” “再加上血色戈壁滩上的生物,永远处于无止休的大战。” “因此,血海地狱充斥着一股诡异的气机,会让进入里面的生物,瞬间狂暴,攻击所能看见的一切生灵。” “正因为受到这种气机的影响,这一百老军才会出现发狂的状态。” “但对于这群老军来说,却是一件好事,只要能够撑过第一个考验,这群老军便可以具备血海土著的特性,杀死其他异族,吸收他们的真气和血脉精髓。” 王伦听到这话,略带一丝紧张的情绪消失不见,而是换上了一种轻笑,正要说话,惊咦了一声,看向了一名年纪颇大的中年老军。 狂吼连连,鲜血四溅,一百老军眼珠满布血丝的厮杀在一起之时,却有一名长相极其普通,脸色黄如老农的中年老军,一边死死的咬着牙齿,一边用指甲掐进肉掌,默默走到了一棵粗壮如古树的血草后面。 每当中年老军的眼中闪过狂暴之意,他都会狠狠用头撞一下粗壮的血草,死死咬住的牙齿和手指也会再用上三分力气,没过多久,额头、嘴角、掌心便开始汩汩的流淌鲜血,整个皮肤表面铺上了一层厚厚的血浆。 半个时辰之后,中年老军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一股坚韧,竟然默默承受住了,形成不知多好年的古老气机,喘着粗气,跌坐在了血色砂砾之上。 “不错。”王伦睇视一眼凶恶厮杀在一起的其他老军,又看了一眼中年老军,不禁赞叹了一声,随口问道:“这名老军可有什么特殊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