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牛青年先是轻轻点头,又是摇了摇头,眺望一眼无尽的虚空,温暖的笑道:“蛮夷终究是蛮夷,怎么会明白我人族的图谋。” 骑牛青年霍然站起身来,浑身的温和消失不见,散发出一股不弱于霸王项羽、兵仙韩信的气势,以睥睨天下豪杰的语气道:“八荒蛮夷算得了什么,这只是一个边角料而已。” 说到这里,骑牛青年忽又缓缓坐在了青牛身上,脸容温暖如古城阳光的笑道:“这一切只是一个开始。” 烛九阴听到这话,深知自己这一次必死无疑了,掌中的兵刃骤然改变方向,裹挟着吞噬一切的黑洞,杀向了骑牛青年,阴沉道:“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垫背。” 骑牛青年没有动,只是笑容款款的瞧着吞噬一切的黑洞,仿佛杀来的不是八荒最后一位绝品上将,而是一名不入流的低级武将。 他没有动,是因为另一个人却动了,一个绝断一个时代的盖世霸王。 只听‘轰隆隆’一阵巨响,白云悠悠的天空,陡然变成了一片混沌,无数黑色的云团,在苍穹之上疯狂的涌动起来,搅得天地仿若世界末日似的,到处充满了毁灭的气息。 与此同时,一股股来古荒古纪元的气机,源源不断的袭来,朴一出现,便将烛九阴的身躯,辄压的难以前行,直如步入了泥潭沼泽,每一步都耗尽了大量的真气和体力。 虚无缥缈的不周山,越来越清晰,数以亿万计的庆云和霓虹,在不周山的底部,盘旋飞舞,漫天流苏,千万种瑰丽的绚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条升仙路,迤逦东去,接应着天帝、人皇的降临。 而在不周山的仙草神树之间,更有不可计数的各种凶兽异禽,青鸾、毕方、重明鸟栖息觅食,往来翱翔。 向上看去,不周山的顶端,甚至还出现了金乌、黄鸟、朱厌这些上古年间最顶尖的凶兽,一个个散发着瑰丽的虹光,迸扬着凶悍的气息,令人不由梦回仙尘,一朝回到了上古年间。 然而,集合了五族圣山才征召出来的不周山,气机还没有完全释放,‘嗞’的一声,便被黑洞吸入了体内。 王伦、刘邦等人正陶醉于不周山的奇绝瑰丽,只觉眼前一道黑光闪过,仙气浩渺,神光亿道的不周山,瞬间消失了,一股震惊夹杂着郁结的情绪,充满了胸口,令他们极其的烦闷。 项羽似是对这一幕早有预料,霸气十足的脸容,露出了一丝不屑:“饕餮吃鲲鹏,好大的胃口!” 话音方落,项羽紧握成拳头的右手,猛地张开,苍穹上快速涌动的滚滚乌云,顷刻间如地底岩浆似的,‘咕嘟嘟’的漫天炸爆。 “轰轰——” 万千道紫色惊雷,在一片孤寂的黑洞之中,犹如疯狂扭动的紫蛇,不停的四处狂舞,片刻之间,黑洞的表面炸出了一道道破碎的裂痕。 烛九阴幽幽的看了一眼项羽,幽幽的看了一眼不周山,化作一缕微不可见的黑光,钻入了黑洞之中。 正当王伦、刘邦等人,以为又要大战一番之时,项羽轻声呢喃了一句,找死,随后张开了紧握成拳头的左手。 紫雷消失不见,黑洞消失不见,不周山也消失不见,天地间重又回归了风轻云淡。 天是蓝的,云是白的,地是黑的,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似的。 “这就完了?” “对方可是龙牙王,八荒第一上将。” “哎,主要是霸王太强了,否则,人族所有的超一流猛将一起上,也不见的能够打败他。” 王伦、刘邦等人,望着虎头蛇尾的大战,顿时如同炸开了锅一般,‘嗡嗡’的议论起来。 “出击!” 就在众人震惊于,项羽一人斩杀三名超一流绝品上将、十一名超一流上品猛将、外加九州八荒第一刺客辰龙的威势之时,韩信狂热的大吼一声,挥动掌中的主将旗,指挥数十万大军杀了过去。 “咚咚——” 上万面战鼓一齐敲动,无数杆赤色旌旗,猎猎翻卷,一队队身着青铜战甲,手持青铜刀戈的汉国士卒,杀了过去。 在韩信的指挥下,数十万大军犹如墨家机关兽体内,无数精密的小齿轮,随着一道道命令,一阵阵震耳欲聋的战鼓声,组成了一面面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把项羽牢牢围在中间。 山顶的刘邦,遥望下方精密的有些可怕地十面埋伏大阵,感慨道:“以前经常听韩信说,就算是百万大军,他也能够精确指挥到屯长,这种最低级的将领。” “过去总以为他是在吹嘘,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樊哙看向韩信的目光,嫉妒的有些发狂:“这相当于把自己分成了一万份,每一个念头关注一名将领,并且根据战场的形式,立即做出最恰当的安排。” “齐王韩信,不愧为帅才之中的绝世大将。”策神陈平深深的看了一眼十面埋伏大阵,感叹道:“这其中涉及的心算、大局观、战术等等所需要的精力,堪称恐怖。” “常人别说精确指挥到屯长,更别说指挥百万大军,单是能够把一万人,指挥的如同面前百万大军一样,就足以称得上超一流帅才了。” “绝世帅才。”骑牛青年回望一眼神情狂热的韩信,温和的笑道:“韩信,先不着急,等我处理完一些事。” 这句话很轻,再加上周围尽是‘咚咚’作响的战鼓声,一阵阵呼嚎的喊杀声,王伦本以为没什么作用,可谁知,二十里之外的韩信,竟然真的听到了,掌中大旗一挥,喝止了所有的士卒。 项羽一人一骑直面数十万大军,毫无惧色,霸气十足的脸容,甚至升起了一丝狂热的战意,见骑牛青年排开铜墙铁壁走了过来,点了点头道:“八荒的顶级国主,已经死光了,我也该走了。” 骑牛青年瞧着英雄迟暮的项羽,蓦地叹息一声,轻声道:“先送王伦离开,其他的稍后再说。” “送我离开?”王伦困惑的扫了一眼骑牛青年和项羽,跟着他们开始向南走去,然而,随着越走越远,他心中的困惑越来越浓,甚至出现了一丝震惊。 因为他隐隐约约之间,听到一丝江水奔流的声音,有了一个猜测的他,愕然道:“我们这是去乌江边。” 项羽和骑牛青年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不约而同的扫了一眼王伦衣领下的胎记,没有说话。 等到王伦的鼻翼间,出现了略带一丝水草的气息,骑牛青年温暖的笑道:“自然是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