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老兄，老兄你……” 叶文伸手翻过那两人，闭上了嘴。 只见那两人喉咙中都嵌了颗铁蒺藜，没入了大半部分，只有几根尖刺还露在肉外。 “他们……他们都已经死了？”萧燕从崖边退回，苍白着脸靠近，努力让自己表现得镇定。待看清面前这一幕，她的脸更白了，双唇已没有丝毫血色。 “糟了糟了，莫名其妙就杀人了……”叶文念叨完，抬头朝萧燕苦笑道：“这两人运气太差，脚下一滑，摔在了我的铁蒺藜上……” 萧燕望着他，没有回答。 一阵冷风刮过，吹得附近的枯枝急剧乱晃。叶文听着呜呜的冽风，一低头，正对上了那两人瞪得老大的眼睛，心头不禁发毛。 “两位朋友不要怪我，虽然是你们动手在先，但我绝无杀你们之心，还望你们好好投胎做人，千万不要变作厉鬼来寻我……” 叶文喃喃完，俯身看了看那两颗铁蒺藜，又道：“有这东西卡在身子里，做鬼也不舒服。我将这铁蒺藜替你们取出来，也算帮了你们，这下我们恩恩怨怨一笔勾销……” 说完，叶文便用两指夹起露出体外的尖刺，轻轻朝外提拉。 黑色的铁蒺藜离开身体，带出一片血水。叶文瞧见了那两个还在汩汩外冒鲜血的洞口，胃里一阵翻涌。 “噗……” 两颗铁蒺藜没捏牢，突然从指间滑落。一颗嵌入了一人眼睛中，将眼眶戳了个稀烂，一颗掉进了另一人额头里，像是凭空长出来的大块肿瘤。 “哈哈……”叶文拍拍屁股站起身，干笑道：“这……这下子好看多了，这是今年最流行的时尚款式……” 萧燕跑到他身边，娇斥道：“你耍完没？还有两人哪！” 叶文这才突然醒悟。对啊，还有两人，特别是陶科，可千万不能被他给跑了！ “跟上我！”低喝完，叶文立刻朝陶科逃走的地方追去。 对方受了伤，照理来说跑不远。可此时正是还未升起太阳，一天之中最冷最暗的时候，叶文四下张望，竟什么都看不太清。 视线急急乱扫中，叶文猛地对上了两条不动弹、隐匿在枯灌丛边的腿，当下加快脚步，赶到了那里。 拨开枯枝，叶文发现人已经死了。 这人满脸的麻子，双手捂着腹部，渗出的血液已经凝固成了硬邦邦的一大块。 原来麻子被萧燕正捅在脾脏上，当下流血不止。黑暗中又没人救他，他也没有力气再呼喊求救，最后竟就这么流血过多，静悄悄地死了。 “这人……我捅了这人一刀，他是不是死了？”萧燕颤巍巍地说完，咬咬牙，硬声道：“死了……死了好！这种死千遍万遍都不足惜的家伙，我早就想杀了！” 可看她微微发抖，摇摇欲坠的样子，哪里像个硬下心肠的。 叶文将枯枝重新拨回，叹道：“不是你杀的，这人莫名其妙的，竟然也中了我的铁蒺藜。奶奶的，这玩意儿真是指哪打哪……” 萧燕道：“现在怎么办？” “还有一人。铁爪帮的三当家，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给逃了的。况且，铁爪帮在哪儿，具体的成员情况，我都要从他嘴巴里问出来……” 叶文闭上眼，体力开始疯狂运转。 他尽可能地封闭其他感官，将一切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双耳上。 沙沙，西北方二十米处有一条枯枝在甩动。 冷风卷卷舒舒，一会儿钻入土内，一会儿又腾移到半空。 东边，似乎有枝条急速的甩动声…… 还有急促的脚步…… 就是那！ 叶文猛地睁开双眼，两腿一蹬，一头扎进了前方的黑暗里。 “哎，等等我！”萧燕跺跺脚，也追了上去。 叶文急速向前掠近，不一会儿便看见了一个仓皇的背影。 “停下吧，你逃不了的！”叶文贴地抓起一根树枝，飞速射向陶科。 陶科扭身躲过，也不再逃跑。他站定身子，高声道：“好，我不逃。我铁爪帮其他几人都怎么样了？” “不好意思，我下手太重了。” 陶科听了浑身一震，半晌，惨笑道：“你疯了，真的要与我铁爪帮撕破脸皮不成？” 叶文长叹一声：“不是我想，实在是光头兄你言而无信先出手，让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啊……” 陶科后撤半步，道：“你放我回去，今天的事情一笔勾销，怎样？” “回去路途遥远，凶险难测，光头兄不如留在村子里，喝会儿茶。” “喝你奶奶的狗屁茶！”一看叶文铁了心要留住他，陶科终于忍耐不住，从腰间拔出了刀子。 此时萧燕也已赶来，陶科见了，冲她狞声道：“萧燕，这个家伙不识好歹，你可是见过我们铁爪帮的厉害的。若杀了我，我保证，三天内万鹤村就会被杀得一干二净！” 萧燕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到时候你以为你还会是大哥的女人？放屁！你会是大家的女人！村里的所有女人，从早到晚，都没有休息的时间！还有那么多孩子，嘿嘿，倒也是新鲜滋味……” 萧燕再也忍受不住，喝骂着便要上前。 “喂，你干什么，冷静一点……”叶文赶忙将她拦腰抱住。开玩笑！要是一个不小心，她再被陶科制住了该怎么办。 “你放手！让我……让我杀了这个王八蛋！” 叶文只觉怀中的萧燕不停扭动挣扎着，就像是一只雌豹子。被她又抓又挠，叶文不由得也是心头火起，一伸手，重重在她屁股上掴了一掌。 “啪！” 萧燕一愣，继而挣扎地更加剧烈了：“你！臭……臭流氓！两个王八蛋！” 特么的，有完没完啊！叶文将她按在身下，撸起袖子，两手左右开弓。 只听得“啪啪啪啪”，土坡上遍布回荡着清脆的拍打声。 “冷静点了没？”叶文恋恋不舍地收回了手。这触感，还真是有弹性啊…… 萧燕被打得浑身酸软无力，脸泛红潮，嘴里还是嘟嘟囔囔地奋力咒骂着，可身体却不敢再动弹了。 “唰！” 前方突然传来破空声，叶文抬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一柄飞刀急速射来，却不是射向自己，而是射向萧燕！ “小心啊！”叶文抓住萧燕小腿，将她直直向后拖动了一米。那飞刀射了个空，钉在地上，尾端还兀自在那微微颤抖着。 只见陶科飞快地逃开，趁着刚刚的时间已跑到了悬崖边。他知道自己正常下一定会被抓住，竟想跳下山崖，险中求生！ 叶文哪能给他机会。他翻手抄起地上的匕首，将劲力灌入二指，狠狠地扔了回去。 “还给你！” 飞刀化作一抹银光，急速贯向陶科的后背。 还有一点点，还差一点点就能逃走了…… 陶科一蹬腿，脚下却忽地一滑，整个人竟失去平衡，直直朝前扑去。 “噗……” 匕首尽数没入陶科的脑袋。他又朝前跑了两步，终于扑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发出飞刀的叶文呆在原地。 好半天，他才喃喃道：“在这儿，杀人是一直这么容易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