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明年扩军的时候,我会下令允许招回一部分退役的军官。不过你可得把好关,可不要让那些渣子混进来了。”刘玉波听完李达的生平后,也觉得有些惋惜,同意了赵长栓的请求。 “多谢都督。”赵长栓欢天喜地的站了起来。 “坐下,我不是说过了,你我二人在独处的时候,不用行这些繁琐的礼数嘛。”刘玉波制止了赵长栓接下来的动作。 赵长栓慢慢的坐了回去,不好意思道:“都督,这都习惯了,一时也改不了。” “慢慢来,不急。”刘玉波知道这是自己专权太猛的后遗症,礼数这玩意,会天然的加强尊卑概念,自己又严厉的把持各方面的大事,在部下心中形成了一个强势的映像,要是说一说就改了,那也太小瞧它了。 刘玉波敲着桌子回想了一下李达这人,又问道:“我看刚才李达这人的行为稳重老成的很,没什么军人的锐气,倒也是一个问题。”前番只有李达站出来说平局,这可不是一个年轻人该干的事,大部分的年轻人都是热血方刚,加上有都是军人,在那个场面不争出胜负,倒也他不符了些。 赵长栓沉吟了一会,方道:“李达经过的波折太多,性子稳扎一下倒也不奇怪,在说刚才只有他挺身而出,光是这份胆量和担当以是难得了。我管理陆军这么久,才养出心气,,比他” “打住,那可便在抬举他了,搞的我好像埋没了一个大才似的。这事就这么定了,回头那招兵令我派人给你送来,这年一过你自己张罗吧。我今个下午还有事就先回去了。”刘玉波起身伸了一个大懒腰,懒散的说道。 “你不用送了,回头你找李达那人聊聊,这恩情总得记一记,不然不就白过去了。”刘玉波拦住了欲起身相送的赵长栓。 “这”赵长栓闻得这番话呆了一下。 刘玉波也不理他直接就离去了,赵长栓这人最是耿直,也是他最信任的,不过他太老实了,只抓自己以往的几个老部下,新进军官中牵扯少的可怜,他现在虽然能凭借资历和威望压住陆军,但日子长了,地盘大了,总会出现他够不到的情况,若是有人想另起山头玩,势必会从这群新人头上下手,赵长栓不掌握一部分,他委实难安。 春风楼袁安告便他人,乘着马车赶回了府上,问明自己的父亲在后院,便赶了过去。 此时袁进正在后院和他夫人聊着给那家的女儿最好,好给袁安选一个好的,毕竟这事自己肯定不如自己夫人厉害,还是听听她的意见为好。 “我这想来想去,也就是颜氏布行的侄女最好了,他父亲舍命救过颜思齐一回,虽然他死了,但颜思齐念着恩情待她视若己出,在说这丫头我也看过,生的不但秀丽,看身子骨也是那种好生养的,生一窝小子不成问题,在说她来的也早,前年才从女子学堂毕业,想来也和咱们安儿聊的来。”袁夫人难得和袁进独处,优势事关自己儿子的终身大事,到是絮絮叨叨的念个不停。只是她是连说了好几个都被袁进否决了。 袁进听着夫人口中大部分的人选都是那些富豪的女儿心中是一个满意都没有,这些富豪虽然个个都是百万身家起步,但大多都是新起的,根基浅薄的很,他是觉得一个也没有配的上他儿子的,他最希望的是和台湾体制内的结个亲家,但台湾才起来几年,大部分的官员和军官都是年纪轻轻,那有女儿让他挑。 袁夫人见他横挑眉毛竖挑眼自己絮絮叨叨费了这么的口舌,却是没有一个让他满意的,也不由有些恼了,慎怪道:“我说可是你张罗着要给安儿找一个媳妇的,现在倒好没一个瞧的上的,那你还张罗个什么。” 袁进叹气道:“这北港就找不出一个官宦人家的女儿吗?这些富人我在琉球时见得多了,那一个不巴结着我,叫我怎么看的上眼。” 袁夫人也深以为然,现在这琉球可是南北海商去日本的必经之路,那些人那个不巴结自己的丈夫,沉思了半响她开口道:“要不下次大家伙一起去见都督夫人的时候,我去问问那些人,家中有没有合适的姐妹,有的话不就可以撮合一下。” 袁进猛然说道:“夫人你这主意好,记得这吕宋的顾成龙,总理署的赵天有、张澜,这三人一定要重点的打听一下,有了就告诉我,我去说这一下。” 袁夫人点点头,应道:“好的,下次我就去打听一下。不过你的心也大,惦记的都是这些俊才,我想若是孙大人的妹妹没结婚,你是不是要上去截胡了。” 袁进急忙说道:“这话你可别乱说,传出去不好。在说我也真的不敢,守福和郭刚那是我动的了的。” 袁夫人也知道自己糊涂了,又岔开话题道:“对了,军中就没有吗?” “看的上的都没了,看不上的又不想要。”袁进淡淡的说道。 忽然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来,袁进回头一看是袁安,对夫人道:“你先去吧,这小子怎么急,肯定找我有事。” “嗯。”袁夫人应了一声就离去了。 袁进走到走道,坐在栏边问道:“又去喝酒了。” 袁安刚刚才从春风楼回来,酒味自然少不了,不过他今天有要事不想在这些小事上争论,急切道:“爹,我今天见到都督了。” 袁进稍稍有些惊讶,但也不太在意,“那有怎么了,每年你不都得和我一起去府上见上几回。” 袁安缓了缓,一口气将今天的比试之事说了出来,说完后道:“爹,你可得注意点。” 袁进看着自己的儿子露出一副难得的赞赏之色,看不出来自己的儿子挺有政治头脑的,这事都看的出来,但他随即就变会正色,说道:“这事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您先回去吧。” 袁安也不敢多说什么,姗姗的退下了。 袁进坐在这里沉思了一会,他明白都督这是在敲打了,而且重点就是在敲打他,因为他在琉球时干了不少包庇海陆斗殴的下属,本土的大海,吕宋的韩飞都是秉公执法的,他这人毕竟海盗出身,还是看重江湖义气的,自己的手下那轮的到别人来管,自然而然的选择了包庇。 不过刘玉波这次敲打下来,肯定是希望他有所收敛,起码要保证办事公平,按照他多年来的了解,这应该不会有多大的问题,起码都督没有动手,以往刘玉波到了非常不满的程度,一般都会以雷霆手段下杀手。既然现在只是敲打,那就改正好了。这件事自己不占理,没必要这么执着。 接下来的几天,这件事迅速的流传到了海陆军中,众人也都明白了刘玉波的要求,都是一家人,万事以和为贵,开始有意思的约束起手下来,一旦斗殴都严厉的惩罚,海陆斗殴的情况出奇的好了起来。不过这只是一时的,只要刘玉波重海轻陆的政策一天不改,矛盾还是会有的。 刘玉波自然也晓得,不过短时间内他还是不会大改的,毕竟此时陆上战争的需求还是太少了,但是他还是给了陆军一次扩军的机会,只待明年众人回到岗位,他就再一次挥动他手中的鞭子,催动这他手中已经成长为骏马的体制,大幅度的向着自己的目标出发。 除夕夜,北港家家户户响起了鞭炮声,自从刘玉波早前免费分发鞭炮后,每一年到了除夕夜都会免费发放,这已经形成了一个惯例,鞭炮炸响了北港的夜色的沉寂,小孩子嘻嘻哈哈的玩耍着,时不时炫耀自己父母给自己的玩具和身上的新衣,男人们则笑嘻嘻的讨论着今年做了什么得意的事,又计划这明年去那里发财,女人们讨论着这家那家的琐碎小事。 苦命的治安署人员,做起了更夫的行当,在到处弥漫着硝烟的大街小巷中到处喊着,“烟花爆竹,小心燃放,切莫大意,引起火灾。” 刘府大门外,刘玉波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对候在一旁的吴志平说道:“点火吧。” 吴志平得了命令,命令周围士兵点燃烟花,火化冲天而起,直冲云霄,炸亮了黑幕,照映黑色的舔快,绽放出绚丽的图案。 刘玉波一起头,早就候着北港大户人家也命令手下点燃了烟花,这几乎是一种潜规则了,刘玉波不点他们也不敢先点,一时间天空中百花齐放,争奇斗艳好不热闹。 北港中人在快活的气氛中,过着美好的一个除夕夜。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开心的过一个好年,汇报完就回了辽东的吴平,正独自在沈阳的客栈中,叫人去整一座好酒菜,准备落寞的过年。 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那位?”吴平疑惑的问道。 “吴掌柜,是我,您定的酒菜被那些丘八头头夺了,您知道那些人手中有刀,我也不敢拒绝。吴掌柜若不介意,不如到我后屋,内人备了一桌酒菜,与我一家共渡除夕如何。” 来人是这家客栈的陆掌柜,吴平打开门,一个身高一米七八的辽东大汉出现在他眼前,与他身上一身文绉绉的丝绸衣服极不匹配,吴平抱拳道:“那就多谢陆掌柜了。” “吴掌柜你客气啥,说来是我亏欠了你,这群丘八也真是麻烦,只盼早点打完女真蛮子,朝廷快些叫他们回去,免得在这里祸害人。”陆掌柜一脸鄙视的说道。 吴平也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此时明朝各处调集的大军,踏着初化的积雪,泥泞的道路都汇聚在了沈阳,宣府、大同、山西三镇发精骑约三万延绥镇、宁夏镇、甘肃镇、固原镇四处,发兵共约两万五千人四川、广东、山东、陕西、北直隶、南直隶,发兵共约两万人浙江发善战浙军步兵四千永顺、保靖、石州各处土司兵,河东西土兵,数量各二三千不等,共约七千人,明军总数约八万六千人。又因调兵不够,募兵来凑的原则,蓟辽总督汪可受提出募兵3万的计划,最终募兵到2万多,明军总计十多万,与盟友海西女真叶赫部军一万人,朝鲜军一万三千人,总计十四万多人,对外号称四十万。 “以赫图阿拉为目标,分进合击,四路会攻,一举围歼后金军。” “杨镐坐镇沈阳指挥总兵马林率1万5千人,出开原,经三岔儿堡,入浑河上游地区,从北面进攻;总兵杜松率兵约3万人的主力部队担任主攻,由沈阳出抚顺关入苏子河谷,由西面进攻;总兵李如柏率兵2万5千人,由西南面进攻总兵刘綎率兵1万余人,会合朝鲜军共2万余人,经宽甸沿董家江北上,由南面进攻。另外,总兵祁秉忠,辽东将领张承基、柴国柱等部驻守辽阳,作为机动增援部队总兵李光荣率兵一部驻广宁,保障后方交通。副总兵窦承武驻前屯监视蒙古各部以管屯都司王绍勋总管运输粮草辎重。 四路大军,十万余人马,号称四十万,择日进发。 心中念着这些情报他越发的当心起来,他第一次觉得局势会按照所以人都预料不到的方向发展,因为所有的情报他只花了一百两不到就全部打听了出来,那人还觉的他傻,因为杨镐根本就没有隐瞒的他意图。他却是不知吴平是在想这会不会是疑兵之计罢了,得到这一切都是真的后,吴平当时正的难以置信,提前将自己的出兵计划泄露可以吗? “娘希匹,这辽东真是冷的要死。亏的咱们长途跋涉而来” “就是,早点打完,快些回家,我家娘子还等着我呢。” “左右不过是些蛮子而已,估计比蒙古人还不如,老子可是跟着戚大帅镇守蓟门过的,保准打的他们屁滚尿流。” 吴平随着陆掌柜前行默默看着坐在酒楼中有点样子的明军将校,从他们聊天中,猜出了他们是浙江的浙军,不愧是戚大帅留下的精锐,到底比那些烂泥一样的边军要强一些。 不过到底也就强一些而已,想到10万之数如此拼凑成,而且前后共耗费了8个月的时间,情报也防备不严,上层骄傲自满,下层军饷不足士气低落,唯一的几个明眼人要求整军磨合后在出发,却被户部以军费耗费甚大,国库糜烂,给逼着出击。 在想到后金那边的情报,想到后金趁着明军调集的时候有了充分的准备,全族齐心协力秣兵历马,从容应对。吴平从心底里感到了恐惧,他恐惧不是明军有很大可能的溃坝,而是恐惧刘玉波在局势未明之前就下如此的大手笔,布局辽东。 而后他心中升起了难以名状的敬畏,看了最后一眼明军,他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自己看来是选对了,那自己就拭目以待吧,若是明军真的大溃败,那自己就跟定刘玉波了,此人不但文治武功俱全,还有如此的先见,此人不跟,自己岂不是傻子了。 “吴掌柜你想起什么好事情了吗?看你的笑道真开心啊!” 吴平笑ii的回道:“是的,天大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