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口头上说一说就行了?! 时夫人心中大怒!把自己当成傻子了么,婚约是何等大事,婚书没有销毁怎能算毁了这桩婚? 举个例子,现在两人口头上达成退婚协议了,日后时无双寻到良人,两人要成婚,大婚那天万一那封该死的婚书出现怎么办! 不难想象,那场婚礼必定会被搅的天翻地覆,同时也会给时无双的名誉带来致命性打击,一个清白女孩没了名誉,还不如一刀杀了她来的解脱! 时夫人现在很生气!非常生气,盯着叶海的目光几乎就要喷出怒火。 说婚书忘在安阳县,这种说法可以信,也可以不信,只取决于时夫人一念之间,但鉴于叶海六岁就偷看她洗澡这一事件,时夫人对叶海的人品无法给予信任。 所以,时夫人不信,心头怒火熊熊,这是被欺骗后的愤怒,枉自己先前空欢喜一场,真的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差点就把自己骗过去了! 见时伯母脸色难看,好半晌都没回话,叶海再次试探性地问,“时伯母?不如我们就直接口头上说一说就行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时夫人眼神冷漠地看着叶海,这样的一个人,先前怎么会觉得他顺眼? 叶海让她看的心虚,意识到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了。 一会儿后,时夫人开口。 “既然如此,我们也别再虚伪了,直接敞开天窗说亮话,说吧,你想要什么?” 叶海一怔,“老衲老衲只想退婚” 时夫人眼中涌起厌恶之感,已经把话挑明了还有必要继续虚伪下去? “你初来苍月无地容身,我会在酒楼那边给你定下房间,你就住在那里,生活起居一切花销我都给你包了” 叶海脸色怪异,听着怎么觉得,伯母这是要包养自己? “你在酒楼那里一直住到雅士学院招生的那一天,到时候我会动用时府的人脉关系帮你,你考进去的难度少说会下降一大半——不管你最后考没考进雅士学院,我都会给你一笔足够你后半生衣食无忧的钱。” 说这句话的时候,时夫人终于展现出了将军之妻所具有的气势,她冷漠,威严,没有咄咄逼人的姿态,只是以上位者的身份陈诉了一件事。 “这样的条件,你满意么?” 叶海有些错愕,时伯母说的条件他当然是满意的,不仅解决了自己的住宿问题,还答应帮自己考雅士学院,只是他现在在思考,想足够后半生衣食无忧的钱能给丫头买多少件漂亮衣服? “呃,满满意,多谢时伯母。” “既然满意,那就拿出来吧!” 叶海不解,“拿出什么?” 还要装糊涂?时夫人气极,叶海实在不知好歹! “婚书,把婚书拿出来,刚才答应你的我都会一一做到。” 婚书?刚才不是说不在这了,莫非时伯母耳朵不好使?叶海只得再重复一次,“婚书不在老衲这” 时夫人眼中闪过寒芒,恼怒之意清清楚楚写在脸上。 “看来你是不满意了,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自己说!” “其实,老衲只想退婚。” 冷场了。 这一次的冷场跟刚刚在凉亭里的冷场不一样,两人没有再各自思考对策,而是相互看着彼此,想看清对方内心深处的想法。 气氛也不再和谐融洽,反而充满了火药味,一点即炸一般。 冷印心中惴惴不安,她素来聪慧,这两人的每一句对话都别有深意,最初时的伪装现在已经一层一层被剥下,即将图穷匕见。 也就是说,叶海和时夫人要撕破脸了。 而这一切,都是冷印造成的,是她将婚书遗忘在安阳县,搞出这些事给叶海添了麻烦,她自责内疚。 忽然。 “那也就是没的谈了?”时夫人问。 “有没有的谈,全取决于伯母想不想谈。”叶海回道。 这时绿柳从内府快步走出来,对时夫人施施然行了一礼,“夫人,您吩咐的酒菜厨房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么?” “是。” “那就倒掉喂狗吧。” “是啊?” “我说倒掉喂狗。” 时夫人重复一遍,声音不大,场内的每个人恰好能清楚听到。 一开始这酒菜是为叶海准备的,现在却又说倒掉喂狗,其中蕴含的羞辱意思不言而喻。 叶海面无表情,冷印气急,用手指着她,“你什么意思!” 时夫人看着叶海,回答冷印说: “我只想让他明白,这样真的很没意思。” 冷印一张俏脸都被气红,愤怒之后突然跑到一处墙角,弯下腰使劲呕吐起来,吐不出就用手指抠嗓子眼,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 “呕!呕!呕” 一滩秽物从冷印嘴里喷涌而出。 “丫头!” 叶海见状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拍冷印的背,见冷印刚才吃的糕点已经吐的差不多了。 自己的时伯母不会这么不讲究?在刚刚给丫头呈上的糕点里加了不干净的东西? 看冷印吐的这么狼狈,叶海脸上不禁浮现起一层寒意,回头冷冰冰地扫视时夫人和绿柳一眼。如果真是这样,这时府,老衲今天就要让它变成屎府! 殊不知,时夫人也绿柳此时都一脸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两个,好好一个漂亮大姑娘,怎么说吐就吐? 自己的侄儿,莫不是对她做了什么“好事”?现在孕吐? 想到这一点,时夫人的脸色不好了。 “丫头,有哪里不舒服?” 叶海的声音已不似平时那般温和,而是冷酷,即将爆发的冷酷。 冷印挥挥手,最后呕出几口秽物,擦了擦嘴角,对叶海愤愤道: “她如此辱你,她家的东西不吃也罢!我刚刚吃的糕点茶水现在全还给她!” 清冷的愤慨声不大,恰好场内的人都能听到。 叶海懵逼,“所以说,你是故意吐的?没有不舒服?” “嗯!” 冷印愤愤点头。 懵逼过后,叶海哭笑不得,脸上的那层寒意顷刻间消散,心想现在要不是在时府,他非得好好打一顿丫头的屁股不可——还是脱裤子打的那种! 害自己瞎担心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