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穿破旧麻衣,头发花白的老太天拄着拐杖晃晃悠悠的走出来,“小战啊,回来啊,累了一天了吧,饭都已经做好了。” 老太太望见一旁浑身魅气的红衣女子,死气沉沉的眼中闪过精光,“这是何人?” 高战率先上前,“娘,这是我偶然碰见的的一个姑娘,脚上受了伤,来咱们家暂住一晚。” 胡月怜微微一笑,“伯母好。” 她的声音俏生生的,一颦一笑,单纯和邪魅这两种单纯的气质混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却是并不违和,反而是异常的吸引人。 老太太眯了眼睛,上下打量着她,沉声冷道:“我们高家小门小户,这半夜三更的,不敢留宿他人,姑娘还是赶紧离开吧。” 胡月怜皱了眉头,这是在赶她走? “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她现在受了伤,别说是晚上,就是白天,也没有办法即可就离开啊,离开了她一个姑娘家,荒郊野外的,去哪儿啊。”高战争辩道。 高母死气沉沉的眼中一丝波澜都没有,转身过来,望着胡月怜,“好,但是你要答应我,留一晚就即可离开。” 月怜的心跳漏了一拍,急忙点头答应。 高战望着一身破败的老娘,离去的身影,异常的凄凉,不由的有一阵心酸。 他转头朝着月怜道:“胡姑娘,还没有吃饭吧?走。”弯下身来,背起她。 饭菜十分的简陋,简陋到只有野菜还有糟糠饼子还有一碗热水。 月怜倒也不嫌弃,陪着他吃着。 第二人一早,高母就揪着高战出来,眼神阴冷,“赶紧送她走,若是你身上沾染上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她就会盯着你一生!” 高战被母亲眼神吓得打了一个哆嗦,“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高母慢悠悠的说道,“咱们这附近向来是有狐狸出没,传闻狐妖浑身魅气,最喜欢夜间出来勾搭男人,然后吸取精气。那胡姑娘一看就不是什么什么正经的人,赶紧将人送走。” 高战呼出一口气,“娘,狐又怎么了?狐也有好有坏,即便是月怜是狐妖的话,也是一只好妖。” 高母恨铁不成钢的将拐杖狠狠的在地上敲到了几下,“我已经给你说了你的表妹婉儿,待她及笄之后就嫁与你。这件事情,赶紧处理吧!” “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王婉儿根本就没有意思!”高战急道。 高母哼唧一声,“这事已经定下了,父母之言,媒妁之命,你就准备好当新郎官就好了。” 胡月怜躲在门后,听着母子俩个的谈话,衣裙后面,悄悄的将自己的尾巴收了起来。 待高母走后一段时间,月怜才一瘸一拐的走出来,脸上兴奋,“高战!” 眼前的姑娘,一双温润的水汪大眼,弯弯的柳叶眉,小巧的鼻子,樱桃小嘴,粉嘟嘟的。 高战只觉得一股扑面而来的香气,十分让他着迷。 “这是什么香,真好闻。” 月怜脸色微微一红,瞪他一眼,“这是女儿香!” 她的眼皮耷拉下来,好吧,实际上是为了这样狐臭的,额…… 高战脸红了,小声道:“你放心,在你没有回家之前,你就暂且住在这里吧。” 他像是想起了什什么一般,“对了,你家是哪里的,回头我去打听打听,将你送回去。” 月怜想了想,“青丘,我就就住在青丘一旁的西灵山附近。” “啊?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啊。”高战迷糊。 月怜抿着的嘴角偷偷一弯,这个呆子! 高战在外面问了一圈,也没有问到西灵山究竟是什么地方,满心失望,却又透着少许的窃喜。 就这般,月怜渐渐的在高家身生存了下来。 她虽然是狐妖,去向来是擅长织布,借了高母的织布机,即便是用最简陋的线,织出来的布也是又好看又滑顺,穿在身上也是格外的舒服。 高母自然知道了这女子的不同之处,却也没有办法阻止她,只好暗暗留心。 二人在一起许久,即便是有一个叫做王婉儿的未婚妻,也开始渐渐的日久生情。 高战抱着一只白色的狐狸,坐在塌上,摸着它滑顺的白色皮毛,戳了戳她的小鼻子,“月怜,你真好看。” 胡月怜哼了一声,一个咕噜滚到了地上,变成了一个红衣的小姑娘,跺了跺脚,“哼,你就是只知道欺负我。” 高战上前,将她抱住,“月怜,我不会欺负你,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他紧紧地用双手圈着她,“月怜,你是狐又如何,我不在乎。等回头退了那亲事,你就嫁给我吧,我娶你。生生世世疼你爱你,护你。” 月怜低眉偷笑,“嗯……” 再后来,她就渐渐的把织布的技巧一一点点教给高母,用来换取未来婆婆的欢心。 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高母竟然背着她又教给了王婉儿。 终究是凡人,学的不精,但是也已经是高手了。 而此时的高战,已经彻底走上了布商的行列,高家渐渐的开始崛起,王家也随之富裕起来。 …… 云妆低头不语,心情十分的难过。 这就是胡月怜和高老太爷相遇的最初吗? 她忽然想到,前不久的时候,那满头白发拄着拐杖,颤巍巍的老太爷,怀里紧紧地抱着白色的狐狸,就越发的难过。 她知晓他们的结局,这注定是一个悲伤地故事,关于白狐被封印祠堂,王婉儿愤恨一生,而高战如今一身病痛缠绵,已经将死之人。 云妆下意识的端起茶水来,要喝一口。 顾宜也不吭声,阻拦住她,将杯子从她手里接过来,轻道:“茶凉了。” 他释放出功力缓缓的将茶水迅速加热,才递给她。 云妆一愣,“谢谢。” 茶水温热,一切都刚刚好。 云妆继续问道:“那然后呢,然后怎么样了啊。” 胡月怜低叹一声,“也是我当年刚成年不久,功力弱,又自命清高,谁都不放在眼里,跌了一跤啊,这一跌,就好多年好多年,等我出来之时,他却已经是儿孙满堂的白发老翁,而我,却仍旧是少女容颜。” 儿孙满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