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八节、商场官场 网络的力量是强大的,当那些披抗洪英雄悲惨境遇的帖子发出之后,究竟引发了多大的反响就不用专门复述了。【全文字】据说单单是蜂拥而至的记者所带来的各种捐助就有几十万之多。可以说基本上是解决了全村病残的医疗费用。除了几个需要安装假肢的人还要再筹措一笔款项之外,维持现有的生活是没有问题了。与之相对应的,那个自以为聪明的保险公司算是彻底的沦为了大众唾弃的对象,不为别的,任何一个保户都不希望和这样一个自食其言的公司签约,就算那些已经投保的,恐怕也盘算着在到期之后换一家公司,对此还是网络上的评语说的最透彻:“既然当初就知道这合同是无效的,那为什么还要接下那么一大笔保费呢?有钱拿的时候笑脸相迎需要赔偿的时候却推三阻四,这样的公司让人不放心啊……”这可真是诛心之言,加上它的竞争者们起哄般大规模宣传,使得该公司的业绩在很短的一段时间内就大面积滑坡,以至于该公司的老总亲自登门跑到村子里道歉,声称都是手下的经理们不了解情况,才怠慢了大家。至于赔偿款则一分不少的交给了村委会也就是罗连长的手里,并且邀请了大量的媒体前去采访,以图能挽回部分的声誉。 “他们今年业绩下滑是肯定的,只是这么大的公司,还不至于被这么一件事就打击的抬不起头来。我们也见好就收吧,反正应的钱也到手了,没必要将人家赶尽杀绝!”罗连长打着长途向我求情:“人家也不容易,手底下那么多人都要吃饭,真要是往绝路上bi,倒霉的还不是打工仔!” 我这边被他搞得哭笑不得,不用问也知道这肯定是对方央求他这么说的。全世界都知道我这人心软,只要是受人滴水之恩总归是要以涌泉相报,那位大老板就算是抱着我的大tui求我也未必有效,但罗连长有什么要求就只需要一个电话。 “我说……”我皱着眉头想了想措辞:“这事不是我造成的,你就算让我原谅他,我最多就恢复正常的生意往来。可现在全中国的人都在为你们打抱不平,怎么反倒替他求情呢?” “唉……这杀人不过头点地,再说通过这次的教训,他们也一定长了记性,下次再有类似的事情时,至少也会规矩一些。这可比将他们挤兑死要好很多。” 我这边开着电话的免提键,围坐在身边的听众们一个个出了惊诧的表情,谁也想不到这个朴实憨厚的民兵连长竟然还有这等处事的睿智。吃一堑长一智这话谁都会说,但那基本上就是对自己说而已,很少有人会具有这种宽容的心态来对待别人,我倒不是夸奖他以德报怨,因为很多“强盗”的逻辑之中并不会因为你的德而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但是这次的事件却不能这样解释,在一个规则中摒弃了道德的行业中,缺乏道德的约束才是很多保险àn象的根源,任何一个国家的法律都不可能面面俱到,也不会有太多的保户拥有和这些专家级流氓拼司法程序的功力,这就导致了任何一个国家的保险公司都不是圣人。那么如何来遏制他们无赖的行径呢?自然就只剩下了舆论的监督。通过这次网络曝光事件,因为我以及抗洪英模们的遭遇,使得整件事被迅速发酵并获得了异口同声的讨伐,这样一来就对一个企业产生了难以估量的社会压力,从而危及其生存的空间,那么即便是他们的行为完全合法,可这种无耻的行径也会使其走向绝境,有了这样一个反面典型,很多保险公司都会不自觉地规范一下自己的行为,同时如果这个公司撑过了这次的难关,也必然会对人民的口水心有余悸,你就是想让他们旧态复萌他们也要自己掂量掂量。所以说给他们一个喘息的机会也许就会造就一个行业道德的“典范”。 我深知保持威慑力的关键就在于舆论的导向,这和我有多少钱有多高的地位或是有多大的威望都没有关系。如果这仅仅是我们的商业纠纷,那么最多也就是经济类媒体关注一下的商业新闻,也不会有人能掀起这么大的声讨làngcháo。关键是罗连长他们这一村的青壮,为了保卫别人的家园流血流汗,到头来却落得这么一个凄惨的下场,这对普通民众来说简直是不能容忍的事情。尤其是对于洪水流域的受灾群众来讲,自己的恩人竟然被某个jiān商害成了这样!他们可就不管合不合法了,一定会将矛头直指“违约”的保险公司,纵使你有千般理由他们也认定了你就是“禽兽”而且绝对不许翻案! “你说的我明白了,只是今年我们已经和别的保险公司签署了部分的合同,他们要想得到原先那么多的生意恐怕是不行了。不过我也答应你不再追究他们的任何责任。”说到这里我抬抬头看了一眼叶娣:“过几天我让叶娣先回村一趟,您把受伤的乡亲们清点一下让她带你们到省城复查。我忙完了这一阵再去看你们。” “不不不,别让她回来,我们都已经治的差不多了。前两天咱们守的那个城市的市场亲自来了一趟,答应解决假肢和年轻人的工作问题,我们这真的没有什么可挂念的!还是让那孩子安心在北京工作,她还有个弟弟要照顾。我们这边现在也缓过劲来了,先把她欠的钱还上是正事,你可别怪她不懂事,这钱是她替我们全村老小借的!” 叶娣虽然坐在一边沉默不语,看得出来一定有几滴热泪正在眼眶中打转,王秀悄悄的走了过去,轻轻的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拉出了办公室,我这才叹息着回话:“她借钱虽然没经过我,但是我也不可能要她还钱,再说我还要怪你太见外,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都不告诉我,还真不拿我这个编外的民兵当回事啊?” “唉……”电话那头又是一声长叹:“不满意说,自从你倒下之后我真是后怕呀,你要是在我手底下有个闪失,别说是面对你的那些员工,就是大堤上几千号同吃同住的弟兄们我都没法交代啊!我们欠你的情实在是太多了,你让我哪有脸再去求你帮忙?” 几句朴实的话,听得徒弟在一旁连连摇头,也不知她是在否定还是在感叹。我心中很清楚,在那条长堤之上,任何一个自si利己的人都不可能坚守到最后一刻,他们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来保卫身后的百姓,同样的那些百姓也以百倍的热情去回报这些英雄。就像这次一样,当听说他们身处困境之时,捐助最踊跃的就是灾区的人们,假如那个城市的官方对此没有任何表示的话,恐怕第一不答应的就是市民。在我中华大地已有多少年见不到这种亲密的阶级感情?这让我不得不感叹,有时候灾难带来的也不一定都是坏事。 无论罗连长怎样反对,叶娣还是登上了返乡的列车,叶续也不听劝阻的继续着自己的创业之路,只是他和我约定好了,无论今后有没有成就,也得给我回故乡造福桑梓。而我则慢慢的等待着这件事逐渐冷却,同时已经在计划外安排建设一个无公害种植基地,用来安置一些身有残疾又不愿意去城里打工的人,种出来的农产品只要是合格的,就都由我按照市价收购,算是为那里开辟一个赚钱的副业。 我越是想淡化事态,事情就越是火热,还是那座城市,听说我要建个无公害种植基地,他们马上就跑到村里宣称只要是恩人们种的东西他们全要!不仅如此还要追加投资,不管生产出什么东西他们一律照单全收。总之那股子知恩图报的劲头简直是堪比忠义的关二爷。紧接着大量的记者再次聚集在小小的村庄之中,他们终于发现了一个以前忽略了的关键性问题,那就是我这个名声在外的富翁究竟和这些农民有着怎样的瓜葛?以至于我竟然几次三番的出手相助,甚至最近还传出村长大人和我进行了一次长时间的通话。他们一个个走街串巷深挖背景材料生怕抢不着独家的新闻,结果用不着多费劲,就查出了我当年那天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 “媒体的做法我是可以理解的,他们被利益驱使着要发掘惊爆眼球的秘闻,上次他们没想到我和这支民兵有着丰富的故事,这回总算是开窍了。只是那个市长就有点意思了,他这样上蹿下跳以至于不计成本的展现自己的爱心,究竟是所为何事?”在我的记忆中,对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市长没什么好印象,而且这次他的表演也让人有种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感觉。 “这有什么新鲜的?”徒弟奇怪的看着我:“你仔细想想,两年前他就是市长了,这些年也没听说他那里有什么出彩的政绩,说不定还因为监管不严导致河堤质量不足,现在可能还是个戴罪立功的身份。若是不搭上这班快车给自己在全国人民面前hun个脸熟,那他的政治生涯可就危险了。至于说那些空头支票,反正过几年自己一调任,接班的是不是认账就不归他管了。”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