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指手印,又见六指手印! 当我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对雷英雄联手的动机猛然就敞亮了。如果有可能,他肯定会单干,但是这道印着六指手印的门,把他拦住了。我在云坛峰石洞首次目睹大门手印时的那种感觉,顿时再次不住的跳动,我觉得,只有我才能打开这道门。 说真的,我非常想知道自己的左手和这道门的关系,就算雷英雄没有提出联手的要求,我想我也会尽最大力赶到那里,亲自试一试。 看完照片,雷英雄又说了一些信息,他准备的非常充分,人手也足,但被这道门死死的挡着,寸步难行。很多状况用语言可能表达的不是很清晰,只有身临其境的时候,才能知道真正的情况。 “卫老弟,这一次真要你亲自出面了。那个地方不算危险,就是路途太坎坷,要受些委屈。那个地方我没有去过,具体的事情,老张会和你谈。” 老张就是上次交易铜牌时负责接待我们的瘦男人,当时只为了换铜牌,所以也没必要跟他套近乎。不过现在看起来,这个瘦猴一样的中年男人是雷英雄的心腹,否则不可能接触到详细的内情。 张猴子估计一直跟随在雷英雄身边,只不过没有露面,一谈妥合作的相关事宜,雷英雄就把他叫了出来,吩咐他说说实地的具体情况。 张猴子说的很仔细,前前后后半个小时,该交代的事情全部交代了一遍。 据他说,轮眼的藏放地位于贺兰山北麓,叫红石坳,本来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但八几年的时候,有人在那里发现了一些露天古建筑的遗址,经过专家考证,应该是一个党项羌人修建的祭祀场。 但是这个地方被破坏的极其严重,已经失去了研究ghk价值,考古部门驻扎了一阵子,拉走了些残存的石雕,然后就无人问津。十几年下来,渐渐重新融合到静寂的贺兰山中。 雷英雄得到相关的线索后,派张猴子带人赶往红石坳,费了不少周折,终于()找到一个位于山洞内部的入口。入口后面,是倾斜状的洞体通道,不算特别长,大概几个小时的路程。 顺通道一直走下去,会遇见一条地下河,水流不急,河也不算深,而且河岸很宽,几个人并排走过去都没问题,所以张猴子他们行进的非常轻松,沿着地下河一口气走到尽头。 再接下来,深渊以及笔直狭长的过道就出现了,张猴子他们被卡在过道的那扇门处过不去。 照张猴子这么说,前面这段路是很平静而且很安全的,问题就出在门那里,至于门后面是什么情况,连他也说不清楚。 所有相关的装备人手都还留在红石坳那里,只要我们赶过去,马上就可以动手。我就带着这些信息去和小胡子碰头,我们合计了一下,应该没有别的问题了,最后,小胡子跟我说,这一次就把麻爹留下。 我觉得也是,麻爹上岁数了,没必要跟着我们吃苦受累。所以我转身就去找麻爹,想和他商量。我们呆在湖北也有些天了,麻爹的黑脸又胖了一圈,还搞了件唐装兜在身上,过的非常滋润。没想到我的话还没出口,麻爹就贼眉鼠眼瞟了外头一眼,小声问我:“这次又是大买卖,听说和雷英雄搭上线了?” “麻爹,你怎么知道?” “老子是干什么吃的?”麻爹得意的一耸连心眉:“和尚那样的猪头,想跟老子玩智商?玩死他。你这两天去和雷英雄接头,和尚就开始收拾东西,老子问他,他还不肯说,最后还不是被套出了实情?” “麻爹。”我笑了笑,让他坐到沙发上:“买卖是做不完的,你年纪大了,回南京先呆着,喝喝茶溜溜鸟,和小区外面的大婶子培养下感情,这不好吗?” “老子不放心。”麻爹不满的哼了一声:“卫少爷,你太年轻,不懂事,大家一起弄到什么好东西,胡子跟和尚欺负你没经验,肯定要摆你一道。老子见多识广,过来当个监军,以防这俩王八蛋糊弄你。” 我叹了口气,麻爹当会计或者管管帐目,那绝对是把好手,一分钱都能看在眼里,但是干别的就不成了,云坛峰的情景历历在目,老家伙临阵脱逃拖后腿,还撺掇和尚当炮灰,害的和尚差点被啃掉半个屁股。 “麻爹” “老子跟着胡混混,将来分东西的时候,和尚他们也不好赖账,另外”麻爹猥亵一笑:“老子早就劝你,赶紧攀下雷家这门亲,有雷英雄这个老丈人罩着你,以后出门横着走都没人敢惹。老子在这上头是吃过亏的,你千万不要再走老子的老路,人只能年轻一次,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 “换个话题好不好。”我实在是劝不动麻爹,无奈的摇头。 经过半边楼那场喧闹纷乱的夜宴之后,好像一直有一种紧张的气氛,雷英雄不想耽误时间,我也很期望早点看到那扇照片中的门,所以两天之后,我们就在张猴子的带领下动身了。临行前雷英雄特意吩咐张猴子,这次行动完全要听从我的指令。 张猴子已经来回往返了两趟,轻车熟路,一路上安排的非常周到。我们在郑州停留了一站,准备第二天飞银川。本打算看看黄河大桥,但一场春雨下的稀里哗啦,把我们堵在屋里出不去。 吃过晚饭,我跟麻爹还有张猴子闲聊天。麻爹云天雾地,吹的一屋子人都想撞墙,恰好张猴子电话响了,逃命一样躲到卫生间。等他再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来不及说,急匆匆的带了个人离开宾馆。 “这人怎么回事?”麻爹非常不满:“来之前他们老板不是交待过了,一切要听你的吩咐,怎么转脸就不算数了,出门连个招呼也不打。” “算了吧麻爹。”我嘴上无所谓,心里却也犯嘀咕,张猴子做事看上去很稳重,但接了电话就急匆匆的,难道又出了什么事? 不过我的疑虑很快就得到答案,二十分钟不到,张猴子重新出现,他身后,跟着落汤鸡一样的雷朵。 “你怎么来了?”我有点吃惊。 “卫天哥哥,你好,塌肩膀大叔,你好。”雷朵尴尬的笑笑,头上的雨水顺脸朝下滴。 张猴子的表情很无奈,又很无助,估计平时就没少被雷朵戏弄。他跑去替雷朵开了间房,丫头洗完澡,又换了衣服,笑嘻嘻的来找我们打扑克。 “老张,这是怎么搞的?”我悄悄问张猴子。 “瞒着雷爷偷偷跟过来的,跟到这里跟丢了,淋的浑身透湿,没办法,只能给我打电话。” “这不是胡搞吗?她要是跟着,咱们什么正事都别干了。想办法把她弄回去。” “我试试吧。”张猴子非常为难:“不过我知道,她肯定不听,要么,你试试?” 我有点头疼,小妖精让她爹宠坏了,不是一般人能降服的住的,但任由她跟着我们,很不妥当,万一出点事,谁都承担不起。 果然,我刚劝说两句,雷朵就装糊涂转移话题,说的多了,她干脆当听不见。我一咬牙,叫张猴子给她爹联系,平时怎么闹都可以,现在是非常时期,无论如何得把她送走。 电话一打通,雷朵就不干了,跺着脚骂张猴子,然后抓着电话跟她爹诉苦,前后啰嗦了足有半个小时,最后趾高气昂的把电话扔给张猴子。 “老张,怎么说的?” 张猴子挂掉电话,长舒一口气:“雷爷拗不过她,答应她跟着玩玩,只能跟到红石坳,不许进洞。不管怎么说,这是雷爷亲口答应的,怪不到咱们头上。” 我斜眼一看,雷朵正跟麻爹套近乎:“塌肩膀大叔,我就那么讨厌?为什么都要赶我走?” “谁说你讨厌,老子第一个不依他。”麻爹眼睛都乐没了。 接下来的路程没什么可说的,反正多了个雷朵,气氛活跃不少。离红石坳还有很远,就有人来接,一看见连绵起伏的群山,我不由自主又想起巴图,还有他的药酒。 驻扎在红石坳的一共有十几个人,一个个脏的面目全非,游击队似的,估计在山窝子里蹲了不少天。但他们的装备确实没得说,非常齐全适用,给养也很充足,就算断绝外界一切联系,也能坚持很长时间。 就在我们到达红石坳的当天,天色随即阴沉下来。不过贺兰山这地方年降雨量也就是二三百毫米,即便下雨,地皮没湿透就停了,再加上人和装备都在洞里,所以我跟张猴子没在意,蹲在一起商量具体的行动步骤。 张猴子说,从入口到那扇门,按他们以往的经验,五六个小时就能走完,但大门不知道多久才能搞定,而且,大门后还有多少路,也是未知数,所以,一天两天,甚至天都不一定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