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宏冷冷地看着眼前正伏在树根旁的两道黑色身影,一身劲装、一顶草帽将两人遮得严严实实,除了细微的呼吸声外竟然听不到一丝动静。 云宏心里很清楚,虽说现在敌明我暗,自己看似占了极大的优势,但对面却是比自己多了一人,更何况从他们的话中就能听出两人都是老手,如果自己一击之下不能建功,要再想下手,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想想自己除了一些拳脚功夫以外,不过掌握了一门银霜掌,这招虽说威力不凡,但动手之前不但有光亮闪烁而且还要蓄势片刻,如果说对付之前那几只没什么灵智的低等魔兽倒还可以,但要真是和这两个不过稍逊自己一等的杀手动手,未免就托大了些。 云宏眉头紧皱,脑中正针对当下场景不断谋划着,更是数次将目光投向手中的魂武戒,虽说为了应付这次行动,云宏提前准备不少东西放在里面,但奈何大多是些凡俗手段,仅有的几招狠手他却是舍不得轻用,更别说现在连对方的底细都没摸清楚,轻易动用可能反而失了先机,突然,他眉头耸了耸,一直盯着两人的眼中露出一丝异样。 “大哥。”其中一个身影微微偏头,低声说道:“你在这埋伏着,我去别处看看,恐怕那小子迷了路,我们还是尽快找到他干掉以免夜长梦多。” 另一人含糊沙哑地发出一个声音,先前说话之人就紧接着站起身来,头顶的大帽子左右转了一圈,便向着云宏潜过来的那个方向走去。 云宏这时正伏在一处荆棘之中,看着那人越靠越近,心里不由得“砰砰”直跳,但他却迫使自己身体时刻保持着静止,丝毫不敢乱动,要知道,在有些敏锐的武者眼中,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可能露出马脚。 看着那身影跟没事人一般经过自己附近并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云宏才慢慢平静了下来,双眼却是寒光闪闪地盯着那个还在树下的“大哥”。 他始终没有放松用灵魂感知对周围进行着查探,这份感知大约能查探到周身百米以内的动静,只要那人走出这个范围,他就动手,但心里刚这么想到,云宏眼中却是兀地生出一丝疑惑。 “怎么又回来了?”云宏双眉紧蹙,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却听到一个声音忽地响起:“大哥,我想了想,那小子毕竟已经通灵六段,我们还是不要分开得好。” 心里猛地一叹,如此好的一个时机就要错过,云宏实在有些不甘,但他眼中却忽然闪过一道精光,紧接着就有犹豫之色涌上双眸。 那人如今正背对云宏,单薄的草帽下就是同样不堪一击的后脑勺,如果这时候出手没准能一击建功,但,万一不成就可能暴露行踪,是出手还是再忍忍? 云宏眼中猛然闪过一道厉色,如果这次机会再错过,再想占得先机就更难了,他右手一翻,先前那把用来刨开兽头的尖刀却是已经握住。 虽然只是把凡兵,但也是削铁如泥的好刀,若是斩在没有防备的后脑勺上,怕是立马就能将脑壳敲碎,让里面的脑浆四溅。 云宏握着刀的右手微微捏紧,一股微不可察的灵力便附了上去,手腕猛地一甩,尖刀便如同离弦之箭般射了出去,“嗡”的一声细鸣,正是空气被切割的声音。 下一刻,刀刃已离那人后脑不过半寸,此时无论是伏在树下的“大哥”,还是那个走在路上的“老二”都如同浑然不知,云宏双眼眯紧,似乎对即将发生的一幕已经心中有数。 然而,结果显然是他没能料到的,就在那把尖刀即将建功的刹那,那人却是将一直拢在袖中的右手猛地向后一挥,手上银光一闪,“锵”的一声,尖刀如同砰在什么金属之上被瞬间弹飞,“刺啦”一声插在那顶草帽之上把草帽击飞了出去,露出一个圆溜溜的光头来。 看着那银白色的手掌,云宏眼中露出一丝不甘,这显然是动用了什么武技才能将手掌变得如同金属般坚硬,而对方动作如此迅速,肯定是早就有所察觉。 一想到这,云宏顿时觉得自己所在已不安全,当即闭着呼吸就要向后退去,这时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他在那!”。 这话刚落,云宏就试到脚下泥土忽地一阵抖动,似是有什么东西就要破土而出,再也顾不得隐蔽,猛地向着后方一跃,就看见一根发丝般粗细的黑线从他先前所在扫过,一个细微的声音过后,成片的荆棘树丛歪倒了下去。 “竟然是被它发现的。”云宏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顿时明白了前因后果,原来他早就被这二人发现,只是一时找不到自己的准确位置才有了后来那光头四处寻找的一出,饶是他有着灵魂感知这个大杀器,也不能将地下都探查一番。 云宏此时已经跃在一棵大树之上,还没回神,却是耳旁又传来一阵细微的摩擦声,当下脸色一变就猛地弹跳到另一棵树上,这时“轰隆”一声,就见之前那棵大树已被从中生生锯成两段倒塌在地,半空中正是一道连向那“大哥”的黑线。 云宏此时再不敢大意,眼神、耳朵、感知都被激发到极致,细心留意着周围的每一丝变化。这时,一个让人头皮发麻的沙哑声音却是传入耳中:“桀桀,小子好身手。” 听着这有些嘲讽的话语,云宏却是没有回话,而是冷冷看着那正缓缓起身的“大哥”,眼中充满了警惕,余光更是向着已经面朝自己的光头扫了一眼,心里不由得戒备起来。 看来,这两人的底细已经都摸清楚了,一个掌握了荒级下品的银刃手,能将手掌变得如同钢刀一般强悍,一个不知掌握的什么武技,能够轻松驱役那种黑线,通灵境武者只能学习一种武技这是错不了的,但一想到先前那黑线的威力,云宏的脸色就不由变得很是难看。 这种情况下,是逃还是战?逃得话,既然这个路口埋伏有人,那另一个前往蓝心草的地方未必就没有人,而且自己早被二人发现,在这么长时间里,他们是否通过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手段通知了其他人,如果往后逃,没准还要遭到埋伏,战的话,云宏心里又实在没底。 但是他们既然只是埋伏在路口,而不是直接藏在那蓝心草的所在地,显然是有所顾忌,这也就说明前方很可能也不会再有埋伏了。 想到这云宏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心里隐隐有了计较,就在这时,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小子,想什么呢,准备好受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