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给收藏和推荐的分割线 太子穿着淡青色的袍服,亲自站在正门口迎接他的十五皇妹嘉仪公主。北风萧瑟,翻卷着的枯叶瑟瑟地拂在衣角和光同尘,极淡至白的阳光勾勒起他清雅倦慵的容色,有一种不真实的飘忽,好象是光线幻结而成的人物,一口气就会吹散了。 玄霜不是不认得他,然而有关他的形像比以往每一次相见都更值回味。明明已经成为这个国家除皇帝而外最高贵的男子,眼底却凝结着最最不可陈述之悲伤,似乎这个高贵已极的身份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而他想要的东西这一辈子永远都得不到,那哀伤深入骨髓无可挽回。 他扶起玄霜盈盈下拜的手指微凉,客气但是疏远。 和他相比,一匹马飞驰到大门口刹住的莫瀛就神采飞扬得多,斜挑着眉对玄霜说:“早啊!”玄霜不知所措地后退了一步,戒备不已,莫瀛叹了口气,“我以为我们算是熟悉了,怎么每次见到都象是从头开始,是否若非我突然来到,公主今天又打算隔帘见我?” 太子温和的笑笑,在两人之间打圆场:“两位都是我邀请而来的嘉宾,请进吧。” 说是同时邀请的嘉宾,可玄霜总觉得是事先商量好的诡计,安排圈套让她钻进来,当然,出主意的肯定是那个眉飞色舞的都指挥使,太子只不过是看在表亲的份上不予拒绝而已。 然而事实与她想的有所出入,太子邀请她过来,的确是有所谓的。他引他们到书房,安排香茗,指使下人把一大堆厚厚的资料分发到三人桌上。玄霜扫了一眼,有“农苦使节团”字样,仿佛不久以前听谁提起过。 莫瀛始终在观察她细微变化的表情,不由大笑道:“玄霜公主,估计是把那天宴席上提到农苦使节将访我朝之事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经他提醒,玄霜记起在那个别扭之极的宴会上面,皇帝曾提到农苦使臣将访上国,此次接待事宜由太子亲自主持,而莫瀛精通农苦文字,也在其间起着重要作用,甚至一度就住在太子的东宫殿,直到玄霜出宫他亲随保护为止。 同时也想到皇帝曾有让玄霜参予此事的意图,并说让太子亲自指点,只是她出宫后发生了许多事情,早将这句话抛诸脑后。 玄霜便微笑,道:“我没忘记,只是父皇提及之后,皇兄多日未至,便以为仍然会由清霜妹妹随同十二皇兄办事了。” 太子淡淡的笑了一下,解释道:“你住在文尚书府里,往来多有不便。” 她现在还是住在尚书府里,区别只是,尚书府这两天少了一个人晋国夫人。换言之,太子在躲避晋国夫人,哪怕不用他亲自前往,只需派人通信往来,他也尽可能避免与晋国夫人有任何接触的机会。玄霜想着,随口问道:“皇兄,是不想见到老师么?” 平平淡淡一句话,使得原本以轻松愉悦的心情品尝香茗、欣赏佳人的莫瀛挺直了身体,脸上陡然间阴云密布,看着玄霜的眼色隐隐含有警告和制止。玄霜,分明是在有意挑战那位看似温和平易的太子! 太子也有霎那间的震愕,低垂的眸间转过一抹茫然,但还是回答了:“正是,我此生愧见三姐姐。” 就算他口口声声称自己“玄霜妹妹”,也全不及这声“三姐姐”来的顺畅自然。玄霜暗自冷笑,以现下的辈份而论,这个叫法大有问题,他这样叫吴怡瑾,又怎么称呼目前是皇帝“御妹”的沈慧薇?更为有趣的是,皇帝是否知晓这里面的错乱关系,又是否在意呢? 然而,在看到莫瀛铁青的脸,而目光也从警告变得有些惊恐担忧之后,玄霜把冲到口边的话咽了回去,莫瀛趁机敲了敲桌面上的案卷,道:“这些闲话就不提了吧?” 太子回过神来,笑了一笑:“没关系,经过昨天,我想玄霜妹妹一定有很多话想问的。” 莫瀛皱眉:“你知道了?” 太子嘴角依然挂着寂寞而清淡的笑容,说:“母后单留玄霜妹妹说话,所为何来,无需他人告知,我也猜得到。” 他们是不共戴天的对立面,玄霜对他绝无好感,然而,那个笑容浮在脸上,犹如精美瓷器上面沾染的浮尘,那么格格不入,那么哀伤入骨。玄霜竟然生出一丝莫名的怜惜,为他,至今未醒的痴情梦。 由着这一点怜惜,她低下了头,开始翻起面前厚厚一迭资料,低声道:“请皇兄指教,玄霜应学习注重哪些方面与细节等?” “好。”太子并不计较,很随意地转过话题,“我先介绍一下此次使节团来访我朝的背景。妹妹可知这农苦,是向大离俯首称臣的一国,不过这仅是最近十年的事情。瑞芒、农苦,还有我们大离,原是东陆势力最盛的三个国家,从兵力人数上而言,我国从来不弱,但从骁勇善战上来说,大离在父皇振起雄威之前,倒一直都算是最弱的国家。十几年前一场大战彻底改变了这一现象,父皇同时出兵攻打两国,奇兵突胜,瑞芒由于天险可依,虽打了败场也不过求得和平相处而已,农苦那方面,却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节节后退至避无可避,只得向大离称臣求和。” 玄霜微微颔首。当今皇帝刚愎、强势、霸道,为此打足底气的是他有这个资本。大离以武绩建国,逐代相传便渐渐走向史上任何一个皇朝的老路,对内重文轻武,各地藩员拥兵自重,对外,面临两个强大敌国,瑞芒和农苦,向来以割地赔款为求得和平相处的基本国策。此现象在皇帝登基后逐步改观,对内,削藩集权,制约江湖帮派,对外,强攻狠战,奇兵制胜,一吐百年积弱之恶气,打得两个国家十年以来不敢再次擅动刀兵。 不过,这也仅是表面现象,实际情况永远是在变化着的。大离近年来,相继出了皇后被废、大将军川照叛国等惊天大事,虽不致伤及根本,也由于忙着安抚内乱而无法顾全外局。农苦在多年养精蓄锐以后又有蠢蠢欲动的抬头迹象,据闻传言,农苦可能已与瑞芒达成某种协议。看不见的危机,于薄薄的一层冰下蜃伏,缓慢流动着。 在如此微妙的关头,农苦派出盛大使节团出访、拜会大离,原就值得高度重视。 又感冒了,那个感冒药一吃就昏天黑地的晕,看个字也勉强,要改一遍文的,也没有办法改了怕越改越差,只能这样发,有意见请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