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死?”江泠雨面露苦笑,虽然他认为最贱的就是人命,可他也没有嗜杀的习惯啊。杀人只是为了达到目的,就好比杀莫叔和黄平是为了不和映月幻魔宫结怨,杀秋秋她们是为了不被武林盟追杀。 可现在要江泠雨去杀一个小丫头,虽然他确实下得去手,可没什么目的,他又为什么去杀呢? “除了爹娘外,你还有别的亲人么?”江泠雨问道。 小姑娘摇摇头。 “这样啊……”略微沉默一下,江泠雨蹲下身,双手轻轻按在她的肩膀,“闭上眼睛。” 小姑娘有些疑惑,但还是顺从的闭上了眼。 下一刻,江泠雨的双手就缠上小丫头的头颅,接着狠狠一拧,直接将其扭转了一百八十度。 骨裂的声音随即响起,一个小孩的脖子硬不到那里去,江泠雨很轻易的就送她上了路。 “全家横死,孤身一身。还这么傻,这辈子神佛也渡不了你,来世投个好胎吧。”江泠雨叹息一声,拿过床单遮盖在这个小丫头身上,然后便退了出去。 即便江泠雨不杀她,这丫头也注定活不长了。 这里可是深山老林,周围虎豹豺狼之类的猛兽只怕不少,村子里血腥味这么浓重,早晚会被吸引过来,到时她只会死得更惨。 即便没有猛兽之类的东西过来,这片林子这么大,她一个人也出不去,早晚也是饿死,那样死的更痛苦。 当然如果江泠雨把她带走的话,她是可以活下来的,但江泠雨可没那闲工夫,即便对方是天下第一美人,他也不会多费这个劲儿。 江泠雨也可怜她,但是可怜她不一定就要帮助她,或者换句话说,江泠雨觉得自己已经帮助了她,以他自己的方式。 与其被野兽吃掉或是饿死,倒不如现在痛痛快快的死去,也能少承受一些痛苦。 江泠雨自认做的是心安理得,所以心中并没有什么异样感。 就是这儿了。 看着村庄最深处的屋子,江泠雨知道里面多半会有一名魔道之人,听之前那丫头的描述,可能还是个女子。 离开安王府前,江启安给了他三条路,四方剑阁那条直接被否定,而依山观雨楼和魔道他都挺有兴趣,不过若是二选其一的话,江泠雨还是想选择魔道。 江泠雨也知道,自他从地球回来后,他的性子就变得有些极端了,比起依山观雨楼,还是魔道弟子的身份更适合他,而且这对养血珠的隐藏也十分有利。 屋内的魔道多半是血蝠教的人,这也是江泠雨最理想的藏身之地。一会进屋后,如果他亮出映月幻魔宫的令牌的话,起码对方不会杀自己,之后就可以慢慢商量了。 想着,他握了握手中的令牌,便上前一步,推开屋门。 而映入江泠雨眼中的,也确实如他所想那般,是副香艳而又让人后怕的画面。 木床上,一名披散着白发的女子正骑坐在一名男子的跨上,扭动的同时,还伏在男子脖颈处吸允着鲜血。 几息后,她直起腰来娇弱的喘息一声,微微侧目看了眼江泠雨。 白发,血瞳,确实是血蝠教的特征。 “见过前辈。”江泠雨拱了拱手,神色如常道。 女子拭了拭嘴角绛红的血迹,清脆的声音响起道:“怎么,你是哪一家的小鬼?” 江泠雨道:“姑且算半个映月幻魔宫的人,如若前辈不弃,我想加入血蝠教。” 他单刀直入,并没有隐瞒什么,魔道之人性子向来古怪,用正常人的方式和他们聊天本就是件不正常的事,还是这样直来直往的好。 “哦?”看到那令牌后,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接着紧绷起纤细的楚腰,她身下的男子立刻发出一声干涸的低吟,无力的像是动物临死前的哀鸣。 接着女子便起身走下床,也不在意自己是不是一丝不挂,就这么朝江泠雨走了过来。 那名男子似乎已经死了,尸体呈半干枯状态,下体也是形同树皮,在女子起身的那一刻直接断裂开。 江泠雨嘴角一抽,心中一阵恶寒。 女子很快来到他身前,从其手中取过令牌看了看,然后意念一动,一丝精神力就潜入了令牌中。 “嗯,是真玩意儿,你对映月幻魔宫有恩么?竟然会有这种令牌。”女子把令牌还给江泠雨,淡淡问道。 “这是我父亲给我的,他希望我加入映月幻魔宫,不过我更向往前辈的血蝠教。”江泠雨‘实话实说’道。 不过女子并没有回答他,而是仔细打量了下江泠雨,才道:“我说,看到我的身体你竟然没有反应,你那里是不是坏了?” 江泠雨面部肌肉抽动一下,看了看床上那具尸体,又看了看女子近乎一马平川的胸脯。 察觉到江泠雨的目光,女子不由挺了挺身子,但即便如此,也只是好了那么一丝,硬要说的话,还是一马平川。 这么高挑的个子却是个贫乳,还真是不匀称。暗暗摇了摇头,江泠雨指着床上那具男尸说道:“看到这么惊悚的一幕,正常人会有反应?” 江泠雨刚把话说完,忽然肩头一痛,女子玉葱般的两根嫩指刺入他的左肩,又一抽,直接带出两束血箭。 女子舔了舔指尖染上的血迹,叹道:“可惜了,你体内阳气这么足,偏偏却是我七狱诸魔中人……唉,不知我这功夫还要练多久才能练成。” 江泠雨吃痛捂着肩,发现这女子的思维也太跳跃了,短短几息时间,竟然先后想了不同的三件事。 对于江泠雨的回答和反问,也基本熟视无睹。 唉,从来正道死得快,自古魔道多变态啊。 不过好在近年来魔道基本上是严谨内斗的,长辈屠戮小辈这种事也不允许发生,否则会引来全魔道的追杀。若非如此,江泠雨也不敢出现在这女子面前。 当然血蝠教和夜魔门这种世仇不算,他们互相伤害都几百年了,忽然让他们改,怕也是改不过来的。 “喂,小鬼。和我双修吧,放心我轻点不会杀了你的。”女子忽然兴致勃勃的拍了拍江泠雨肩膀,而且还是伤口处。 江泠雨顿时苦笑道:“还是不用了,只希望前辈考虑一下我想加入血蝠教的事。” 鬼知道这女的会不会一兴奋把持不住直接把自己吸死,江泠雨暗暗想着,他基本可以断定这女人修炼的是采阳补阴之类的功法了。不由觉得有些奇怪,血蝠教的人为什么要修炼这种武功呢? 他又岂会知道眼前这女子的伟大志向。 “加入血蝠教这件事你还是不要想了。”女子摇摇头,神色变得正经起来,“你有映月幻魔宫的令牌,我们血蝠教若是再收了你,就等于要承映月幻魔宫一个情,得不偿失。” 这女子说的倒也直白,不过江泠雨内心也没什么波动,道:“我把这令牌还给映月幻魔宫的人不就成了。” 女子诧异的看了江泠雨一眼,然后道:“小鬼,你知不知道这令牌代表什么?有了这块令牌,你就能让映月幻魔宫的强者无条件为你出手一次,或者提一个不过分的要求,你居然要还给人家?” 江泠雨闻言也是微微一愣,他还以为江启安给他的这块令牌是类似通行证一般的东西,有了它可以直接加入映月幻魔宫呢,没想到竟然这么厉害。 “有了这令牌,你甚至可以提要求,让映月幻魔宫的宫主收你做徒弟,你确定还要来我们血蝠教?”女子看着江泠雨道:“如果你真的把令牌还给映月幻魔宫,我就带你回血蝠教,不过只能做个普通弟子罢了,这你还要来么?” 江泠雨沉吟片刻,忽然不知道该怎么选了。 加入血蝠教确实可以完美的隐匿养血珠,毕竟江湖上都知道血蝠教吸食人血练功;可这令牌却能让他向映月幻魔宫提一个要求,只要不过分,映月幻魔宫都会出手,这等于是超强的外挂啊!虽然是一次性的,但也很了不得了。 一方面对恒远长久的未来有利,一方面又是强力护身符。 思索了片刻后,江泠雨终于摇摇头,道:“我还是留着令牌吧,打扰前辈了,告辞。” 血蝠教和映月幻魔宫同为七狱诸魔,若是江泠雨加入血蝠教,等同于血蝠教抢了映月幻魔宫的人,除非江泠雨放弃令牌,否则血蝠教就要承一份映月幻魔宫的情。 可如果江泠雨不加入七狱诸魔中的一方,这份情就不用承了。最终江泠雨决定还是先在江湖上独身待一段时间再说,实在不行就去依山观雨楼,倒是还能保留住令牌,虽然养血珠不好隐匿,但小心一点也就行了。 “对了,还未请教前辈名讳,他日若是再见,不知当如何称呼?”江泠雨走到门口,才想起还不知道这女人的名字。 女子弯腰捡起一件白色丝袍披在身上,听到江泠雨的话,才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头也不回道:“夏侍凝。” 夏侍凝。记下这个名字后,江泠雨便推门离去。 ……如果没记错的话,血蝠教的教主一脉好像就是夏氏,不过倒也不关我的事了。 屋子中,夏侍凝也透过窗子打量着江泠雨的背影。 “还好没在他进门的那一刻就杀了他,不然跟映月幻魔宫的梁子可就结大了……这小鬼他爹到底什么来路,竟然有那种令牌。”夏侍凝面露好奇之色,但随即也就不想这些了。 “莲尘幽啊莲尘幽,你下手还真狠,要不是这里恰巧有个村子,我这伤起码三天才能好……不过你也被我所伤,就算是扯平了吧。” 夏侍凝嘴里嘟囔着,“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娶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