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一个视频。 视频的镜头,是从对准一个被一条布条勒住嘴而只能发出吱唔声的女孩儿开始的。 她双手被反绑于身后,捆得紧紧的,用来绑她双手的粗绳略带血丝。 她身上只零星挂着几缕碎布,衣物早被撕烂丢了一地,她整个人呈九十度被身后的男人力压在一张桌子上。 男人正在对她施暴。 她嘴角被布条用力过度而勒出了血,即便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叫,她也难以发出半声救命来。 一双漂亮的大眼圆睁着,她瞪着前方,像是在看着镜头,也像是在盯着某一处。 茫然地盯着,绝望地盯着。 眼里的泪像是决堤的银河,泪水晶莹而剔透,像极了一颗又一颗的白色珍珠自银河倾落。 她黑色的眼瞳却像是黑色的玛瑙,里面不是诱人的璀灿光芒,而是一声又一声无力发出的求救信号。 镜头一直录着,把男人对女孩儿的暴行全程录制了下来。 其中包括了男人的兴奋、呻吟、粗吼各种声音,还有他对女孩儿的辱骂。 “早就在网上看过你全身脱光光的裸体,老子想你想很久了!早就想骑在你身上尝尝你这假清纯真骚娘们的味道!” “哭什么哭?老子操=得你不爽?还反抗?还敢挠老子一脸血?我呸!老子你这贱货!” “才高中就能骚成那样儿,抢人男朋友还自动送上床,现在不过是和老子来一发,你就哭成这样?老子还没死!哭什么丧!” 女孩儿早就被折磨得浑身无力,她脸趴在一侧,两眼无神地看着镜头。 而在这之前,她曾突然看到了什么,无神的双眼一下子聚焦起来,晶莹的泪珠带着她的希翼滚落,滑过鼻翼,淌下脸颊。 她嘴动了动,即便无法发出声音,她也想向她突然看到的救星发出求救。 可只过一小会儿,她的眼神儿整个黯了下来,灰暗得好像对全世界都绝望了。 ……………… 看完突然自启播完又自动关闭的视频,鬼叫得险些把屋顶给掀了的楚东军无力地瘫坐在餐桌旁,半天他也没能说出话来。 孙吕国、陈鹏、区子平也同样在餐桌旁落座,他们一起看完了这第二个视频。 他们也发现了,视频中的女主角没有变过,只是她长大了,不再是高中时期的青涩,而是褪变成一个更加漂亮美丽的姑娘。 身材也比高中时期要丰满许多,该耸的地方耸,该翘的地方翘,已经长成一个人间尤物。 而那施暴的男人脸上被划出两三道血痕,又长又细,都微微渗出血丝。 据男人自已在视频中所言,显然是被女孩儿极力反抗之际用指甲往他脸上狠挠出来的。 男人很是气愤,对女孩儿又骂又打,她的脸跟一直掉眼泪的眼睛一样又红又肿。 四人坐在餐厅里许久,四人都沉默着,像是还沉侵在刚才那视频里男人对女孩儿的暴行中。 在一片寂静中,孙吕国突然开了口: “你们有谁真正认识王茉莉?或者有真正见过她一面?现在还记得她模样的?” 陈鹏、区子平、楚东军三人同时齐齐看向他,都有点儿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但我有。”孙吕国取下老花眼镜,又取出随身带着的眼药水往眼睛里滴了滴,再戴上眼镜继续说:“看第一个视频的时候,我就在想视频中的女孩儿会不会就是邀请我们上焦皇岛的王茉莉?但毕竟那女孩儿年岁还大小,脸上全是稚气,我无法肯定。现在看第二个视频,这女孩儿完全就是第一个视频中的高中女孩儿长大后的模样!而我曾远远见过王茉莉一面,我觉得她的眉眼和第二个视频中的女孩儿有些相像……不,是很像!” 陈鹏说:“我完全对这个王茉莉没有印象。” 他表完态,就看向区子平和楚东军。 区子平说:“我也同样没有印象,我一直以为她是我在扫黄行动中抓到,结果我起了同情心又放掉的女人。” 楚东军直接摇头:“我更没有印象!” 听完三人都对王茉莉没有任何记忆,还不如他自已对王茉莉那远远的一眼,孙吕国难掩失望。 便很地他就重拾了情绪,说起第二个视频中的暴行: “好了,先不说这女孩儿到底是不是王茉莉本人,我们先来说说这第二个视频中的暴行。你们有没有发现,在视频刚开始,女孩儿还没被男人侵犯之前,她面向镜头的双眼从灰暗到突然亮起来,在这个过程的变化尤为明显,她好像看到了什么,像是……看到了救星?” “她应该是看到人了。”这点陈鹏也看出来了,接着他说出看完第二个视频后的想法:“男人对她的施暴,显然是在除了两人再没其他人的屋里,她反抗无果,自然想要求救,可她完全被男人压制,先前屋里也没有其他人,所以她求救无门。而男人选在那个地方对她施暴,肯定也颇了解那里的地形,知道屋子附近并没有什么人往来,那么她突然从眼底发出迫切的光亮,光亮中满满带着希翼,我想她是希望她看到的人会伸手救她。” “但没过多久,她的双眼都完全黯淡了下去,眼里充满了绝望,显然她所希翼的救星并没有成为她的救星。”区子平双手一摊,很是经验之谈地下结论:“其实这也很正常,大多数人在这种情况之下,都会选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没错。 这就是现今社会大部分人的心态。 管好自已都很难了,哪里还有闲功夫去管别人的死活?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管好自已就行了。 楚东军沉默着没有发言。 他觉得区子平最后下的结论很对,在无形中也堪破了他在以往偷窃的事件中遇到的事儿所持的态度。 有好几回他也不小心偷着偷着就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事儿,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事儿,甚至遇到一些他本该制止的流血事件。 但他都没有。 他悄悄地潜进去,偷好又悄悄地溜出去。 他对自已说,那是别人的隐私,那是别人家的家事。 连清官都难断家务家了,他能有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