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为人孝当先,江湖为人义打头。 其实五大门派之间的距离本来也不是很远,幽笙坊便是在邵州城边的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三人从嘉兴出发,虽走偏僻小道,但日夜兼程,不由便已经到了邵州。 三人来到了幽笙坊附近,此时查尽已然将一只眼睛遮挡,还在嘴唇上粘上了胡须,而司马焯则更是夸张,不但粘得一个络腮胡的样子,更是还在脸上做了一条刀疤,从左边额头跨过鼻子直到右边下颚,看上去甚是凶神恶煞,查尽不由也嘲笑道:“司马兄,你这好似山林劫匪一般的造型让人便已然忘了你本来面目啊。” 司马焯闻言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毕竟我的容貌很多人都见过,这还是慎重得为好。” 查尽闻言其实也是同意的,只是不由想笑,但又随即说道:“还有便记得,我现在姓戚,名寒。” 莫思祁闻言说道:“你为什么用这个化名啊?” 查尽便微微一笑说道:“我母亲名字叫做戚雪,那我便也是随了她叫做戚寒,也是贴切,那你呢,司马兄?” 司马焯闻言,挠了挠自己那个络腮胡,看似还是不是很适应,随即说道:“我刚才一直没想好,倒是查兄你这个想法对我有些许其法,但我只记得我母亲姓谢,名字嘛……”随即看了看这片山清水秀,便说道,“就叫谢青山吧,简单好记。” 查尽闻言也不作多说,随即说道:“那么谢兄,有礼了。” 司马焯随即也对查尽说道:“那,那戚兄,你也多多指教了。” 莫思祁见得二人不由捂嘴笑道:“好了你们,这便要到了,我们还是小心点好。” 查尽与司马焯随即点头不再多言,此时已然走到了一片山水之间,只见这地方竟然也如迷蝶谷一般,虽已是冬天却依然碧草青青,花繁叶茂,好似一处世外桃源,但是却不似迷蝶谷一般的封闭,外人无法观赏到这冬春貌,这便有不少文人雅士,在此驻足观赏。 查尽不由好奇地问道:“你们确定这就是幽笙坊的地方?” 莫思祁不曾来过此处,便也摇摇头,而司马焯也是挠了挠头,说道:“我也只是听师父说起过,却是如此景象,但此处地阔无房屋之类,却有如此多的赏风景之人,便也奇怪。” 查尽这便没了方寸:“不会走错了吧?” 莫思祁不由说道:“但我记得爹爹以前告知我五大门派的方位之时也是说是此处没错啊。” 听得这话查尽也不知所措了,便四下张望,一片秀丽风景,不由也见几个文人正摇着扇子漫步在草丛边,其中有两个好似挺有兴致地正在欣赏这这冬日里的鲜花,不由得心道:“这让这些人装的,如此冷的天还居然摇着扇子,不怕到时受了风寒?” 想到此处便不由得摇摇头自顾自笑着,笑中便是对这些附庸风雅、自作清高的人的不屑,但见他们忽然好似耳语几句,便往一处花开得正茂盛的地方走去,只见那儿正有一个年岁好似与莫思祁差不了多少的少女,穿着一身淡粉花裙,提着篮子在花丛中采花,查尽见这几个人向她走去,不由得心忖这几人是要做什么,便一直看着那几个人向少女走去。 莫思祁看查尽一直盯着一处看,便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过去,不由得也是好奇,只见那个少女刚采完花起身,忽而便看到面前正有两个打扮斯文的男子手持着扇子把她拦住,只听他们笑盈盈地问道:“小妹妹,你这是在干嘛呢?” 那个少女面庞娇小,一眼看去甚是柔弱,听他们问她,不由脸颊顿时红了起来,随即说道:“我,我采花。” “采花?”其中一个人说道,“那便是不对哦,这花儿开得如此美丽,更是在这冬日里也好似黑夜中的一颗明星一般,你怎如此忍心,把它摘了?” 那少女不由面色更是红润,随即把头低了下去说道:“这是我家婆婆要喝茶用的。” “婆婆?看你年纪不小,这便嫁人了?”只听另一个嬉笑着调侃道。 听到这话,这个少女已然羞得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却也是急着说道:“我说的婆婆是我们的大奶奶。” 两人一听,随即哦了一声,语气极为戏谑,其中一个便说道:“既然还未曾成亲,那不如如我们一同欣赏这美景,品一下茶水啊?” 那少女忙说道:“不用,我要回去了。”说罢便转身要走,只见另一人忙一步跨到那个少女身后,说道:“别呀,我们好心邀请你喝杯茶水,小妹妹你难道不赏脸吗?” 那少女见前后被堵住,不由有些惊慌,忙说道:“你们不要这样,我姐姐来了可就不好了。” 两人一听,便更来了兴趣,不由说道:“你还有姐姐啊?那不更好?叫上与我们一起去啊!” 那少女听得这两个人如此无赖,便想要走,却迈一步,那人便在她身前拦一步,弄得不知所措,查尽看在眼里不由得有些气愤,但还不及开口,只听莫思祁说道:“太过分了,这群衣冠禽兽!” “就是!”司马焯也眼见此景,又扫了一眼周围零星走过的人,随即说道,“这些又是些什么人,如此禽兽之行,却没有人管?” 查尽想了想便说道:“看他们的打扮,非富即贵的,当是这个城里响当当的公子哥,怕是一般人还不敢惹他们。” 莫思祁闻言不由冷哼一声,说道:“不敢惹?我倒是要惹惹看。”随即便要上前,而查尽与司马焯也是路见不平之人,便也随即要与莫思祁一同上前,却在此时忽然见到另一处较高的花丛中出现一个女子,样貌清秀,年龄好似比正被调戏的那个少女略微大些,只听她起身看到那个少女,也不管她现在处于什么境地,用着一种好似斥责的口气说道:“小柔!干什么呢?” 那个叫小柔的少女眼见着不远处的女子,便喊道:“小林姐姐!” 只见那个叫做小林的女子便也不含糊,大摇大摆走向三人,打量了两个男子后,随即用一种不太客气的语气说道:“你这小妮子,出来一趟倒挺能耐啊,这就勾搭上两个男人了?” 那个小柔本来看到姐姐心中挺开心的,但是这被她这么一说,不由得甚是委屈,忙说道:“小林姐姐,我,我没有……我” 不及说完,只听得一个男子好似觉得有趣,便凑近小林,上下打量着她,笑着说道:“这姑娘有意思啊,看着比那个活泼许多啊,怎么样,赏个脸陪我们去喝个茶如何?” 那个叫小林的女子一听此话,便也明白了眼前这二人便不是什么风雅公子,而是一些浪荡无赖,却转而为一副笑脸,说道:“瞧公子这话说得,你们要我陪你们喝茶,便说什么赏脸不赏脸的啊,这便是小女子的荣幸啊,不是?” 一听她如此配合,而且笑得如此妩媚,那两个男子不由得有心中春意盎然,不由笑道:“好好,那我们走吧。” 这时一旁的小柔不由急了,说道:“姐姐,你这去了婆婆的花怎么办?” 只见那个小林脸色忽然一便,不由说道:“笨蛋,婆婆要花也不是今天便要,难得有几个公子抬爱,你却这么不知好歹。”说罢便又转回笑脸,甚至伸手触及那公子的胸膛,“你爱去不去,反正,姐姐我可是要去。” 那个被她触碰胸口的公子不由一怔,心中思欲涌动,忙一把抓住了小林的手说道:“还是姑娘你识得我们的好。”说着便用手开始抚摸小林的手,说道,“呀,姑娘这手竟如此滑嫩,便是江南最好的丝绸,也不及你的手半分呢。” 小林闻言,不由说笑着道:“那可不?别说丝滑,更有一种无与伦比的不同之处呢。” 听闻此言,那个男子不由也色眯眯地看着她,问道:“什么不同之处呢?”望着小林那妩媚的神情,那个男子笑得更开心了,只等小林回答,但过了片刻,未及小林回答,便觉得手中刺痛难忍,随即忙抽立了抓住小林的手,在一眼看去,整个手的掌心便已然漆黑,但不及他询问,便觉得胸闷难耐,忽而两眼一翻,口中吐出白沫,倒在地上便开始抽搐。 他的同伴见状不由大惊,忙跑到那人身边说道:“沈兄!沈兄!”见这个姓沈的男子倒地不起,不由有些惊恐,随即抬眼望着那依然笑得妩媚的小林,怒喝道:“你,你干了什么?” “哎呀!公子可别冤枉好人啊!”小林娇笑着说道,“我能干什么了?这公子怕是本来就有什么顽疾,才忽然发病的吧。” 那人倒也不是这么好糊弄的傻子,随即怒道:“怎么可能,你刚刚碰过他,虽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但是他这样子,分明不像是发病,倒像是中毒。” 刚刚在一旁的查尽三人一见情况突然,随即立即上前,眼看着那个姓沈的男子倒在地上,查尽不由上前观瞧,只见他掌心已然全黑,分明有着一个血红的印记,不由一皱眉,忙转身对着那个小林说道:“姑娘,你是做了什么?” 那小林一脸无辜地说道:“都说了不关我的事了。” 不等她反应,查尽已然一把抓过小林的手腕,只见她手中竟藏有一枚细细的短针,顺着自己手中的白玉戒指下延,见此情景不由说道:“这你还有什么可说?” 小林一见被查尽拆穿,脸色不由有些变化,便想挣脱,却发现自己根本挣脱不掉,方觉此人应是会武功之人,而且应当远在她之上,不由问道:“你们是他们的同伴?” “自是不认识!”查尽随即说道。 小林不由冷哼一声说道:“不认识,就不要多管闲事。” “我看你是会武功的吧?”查尽不由说道,“既然如此,你对不会武功的人下这么狠的手,便是不对,我们见到便要管,快拿出解药!” “对!快给解药!”那个姓沈的同伴不由也忙说道。“我们只是请你们去喝个茶,你却暗中下毒,真是蛇蝎心肠啊!” “请?”小林不由笑道,“你这是请吗?” 那个男子闻言不由也有些羞愧,只听莫思祁随即也说道:“就是,你那分明就是市井流氓之为,这便也是给你的警告。” 查尽闻言不由一愣,忙转头小声对着莫思祁说道:“你怎么帮着她说话?” 这便是女人之心,清白被玷污便是奇耻大辱,也不由得莫思祁生气,便也将心里话说出,但是这么一说却也觉得不妥,本来她是想来教训这两个衣冠禽兽的,但也不会下毒害人,便又调转口风说道:“虽是如此,但是姑娘你下手确实太重了,这毒我看不轻啊,估计这人撑不了多久,你还是留他一条性命吧。” “是啊,姐姐。”那个小柔也忙劝道,“他也没对我们做什么,你就放过他们吧。” 小林闻言不由一愣,随即怒视小柔说道:“你是不是傻啊?若不是我,你早被他们拐到哪儿去都不知道了!” 小柔闻言便低下了头,低声说道:“但是这不没事吗?” 声音虽轻,但众人便也都听得真切,小林不由有些气急败坏,而查尽却心中暗道这小姑娘心地倒不坏,都差点被人调戏了,竟然还帮着别人说话,但见小林好似还不愿意交出解药,不由手中又使了点劲,说道:“你还是赶紧把解药交出来吧。” “姐姐。”小柔便又说道,“这‘蚕眠桑叶’的毒性纵使内力高深的也顶不住三个时辰,这人不会武功,怕是再不给便真的要死了。” 听闻此言,司马焯与莫思祁皆是有些一愣,心中对这“蚕眠桑叶”好似有些了解。 “就你好心?”却听小林怒道,随即将另一只手伸入腰间,拿出一个小瓷瓶给查尽说道,“也就此一次,下次你被人拐走糟蹋了,我便也不帮你。”解药给的是查尽,但是话语说的却还是给小柔听的。 小柔不由又把头低下了,竟口中喃喃道:“谢谢小林姐姐。” 这却听得小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而查尽接过解药,不由好奇嗅嗅,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见他这幅表情,小林不由怒道:“怎么?还不信啊?对,这也是毒,我就想快些毒死这个无赖。” 查尽闻言不由眉头紧锁,但却听小柔对他说道:“这位大侠,这药是真的,小林姐姐这只是气话而已,赶快救那位公子吧。” 听她这么说,查尽心中也没来由地便信了小柔,随即松开抓着的小林的手腕,转身给倒在地上的那个人服下,不久他便不再抽搐,手心的黑色也逐渐褪去,只是还未转醒,但他知道这毒便是解了,随即对另一个人说道:“这应该没事了,你带他走吧,记住,以后不要再调戏良家妇女了,这次算你们运气好,下次可没这么好运了。” 那人当知这眼前都是所谓的江湖高手,而且见自己的伙伴当真是解了毒了,便不由颤颤巍巍地拱手谢道:“多谢这位大侠,多谢,我们以后一定不敢了。”随即便蹲下身子,奋力背起那个姓沈的男子,灰溜溜地一路小跑便走了。 查尽见他们走了,随即便将药瓶还给小林,随即说道:“多谢姑娘手下留情了。” 小林不由冷哼一声,随手拿回瓶子放回腰间,便拿起篮子,对着小柔说道:“走了!”小柔闻言便忙紧跟小林要走。 而此时忽闻莫思祁说道:“慢着!” 听到她喊,小林不由回头看向三人,不由面露不快,问道:“怎么?你们便还想如何?” 莫思祁则没有回答她,而是直接问道:“你刚才用的是‘蚕眠桑叶’?” 小林心想小柔这笨丫头,方才便是她露了口风,便也没有否认,说道:“是又如何?” “那你们当真是幽笙坊的人?”司马焯随即问道。 小林闻言不由一愣,想了想后便说道:“是又如何?难不成几位与幽笙坊有什么仇怨想找我们撒气不成?” 查尽对这女子实在没有好感,先不管她的态度,便是她的手段也叫人所不齿,但此时他们是来打探消息的,便也不能跟幽笙坊直接翻脸,便好言问道:“不是,我们是受迷蝶谷莫谷主所托,前来拜见……”说到这儿,查尽不由回想了一下那信上的落款,随即说道,“来拜访步雨的。” “来找祁姑姑的?”小林不由大量了三人一下,随即说道,“大胆,你们既然是迷蝶谷派来的,竟然敢直呼祁姑姑的闺名!” 查尽闻言不由一阵懊恼,他只知道那个人名字定叫步雨,也不知道是男是女,更是不想她似乎在幽笙坊的地位好似颇高,这便直呼她的闺名,确实有些大不敬之意,不由心中有些发寒。 却听莫思祁说道:“是这样的,我们是莫谷主忽然派我们来的,来时匆忙,之托我们拜访步雨,变为曾说明她的姓氏,故而来此只好直呼其名,确实有些冒犯,还请通传一声。” 一听此话,小林才觉得舒服一些,便随口说道:“既然是迷蝶谷的,那便随我前来吧。” 只见她与小柔,又走入花丛中,三人便有些疑惑,只见小林转头见三人不动,随即说道:“来啊,愣着干嘛?” 三人听闻,不由只好跟上,只见入得高过腰身的花丛中时,小林取出那枚戒指,对着地面置入一个缺口,随即一拧,便见忽而地面开启一个小门,连着台阶直通地下,见门开了,小林与小柔也不多想,便走了下去,三人见状,便也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