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往天齐国内里逃。 滇州府这么多大山,随便躲一个,过个几年出来,又是一个富贵闲人。 滇州府知府瞳孔地震,又看看纪元身边。 哎?! 那个力士邬人豪呢?! 他去哪了?! 自己只顾着看纪状元,竟然没留神这件事! 此刻的镇南将军赖琨顺把平时的官服换了下来,罕见穿了低调的衣服,可他的肚子太大,还是很显眼。 赖琨顺嘴上咒骂:“好个纪元,打我个措手不及,还仗着京城官员在的时候揭短,怎么会有这样可恶的人。” 随后又在想,他是怎么一步步走到这种地步的? 明明纪元没出现之前,他的日子都很好过。 或许,就不该招惹他。 赖琨顺又骂:“他至于吗,在边关那么多年,谁不苦?他一个状元都被弄到这,难道以为皇上真的看重他?” 话是这么说,赖琨顺已经收拾好东西,全都是方便携带的金银细软。 老婆孩子也不管了,直接带着贴身侍卫离开。 从蜀地到滇州府,多少大山不够他藏的。 狡兔还有三窟呢,等他躲躲风头,还是一方富翁。 赖琨顺身边的侍卫还道:“将军,咱们起兵打出去吧,至少有三千兄弟,都是听您的。” 赖琨顺心道,三万大军变三千就够寒酸的了,那么多人又能去哪? 自立为王? 他几斤几两,身边人还不清楚? 不说天齐国,景国都不会放过他。 悄悄逃走,才是最好的选择。 天刚刚擦黑,几个人从暗道里出来,心里对纪元恨得要命。 直到在暗道里看见一个身形魁梧的男子,什么恨意都没了,几个人双腿发抖,根本不敢走。 平时邬人豪给人的压迫感就够强的了。 此刻一夫当关,手里还拿着大刀,那模样,谁看谁都要屁滚尿流。 这,这人怎么会在他们面前! 等会。 此刻的赖琨顺脑子运转飞快。 将军府的守卫不严。 纪元故意把事情说得严重。 以及徐大人那个脾气表现出的怒火。 这才促成他离开。 是纪元。 又是他。 他一步步地,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 赖琨顺这次腿是真的软了,眼神根本不在眼前的邬人豪身上,脑子里都是纪元。 纪元啊纪元。 本以为昨天雷声大雨点小,他做事一点也不管不顾。 可现在才知道。 他是故意的。 故意露出破绽,故意表现得急切。 实际上,就等着他逃跑。 赖琨顺只想问一句话。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纪元不能回答他,却能回答滇州府知府,这位是真正的顶头上司。 纪元道:“因为他不让耕牛进来。” 就这? 就这? 啊? 纪元认真解释:“宁安州想要发展,如今的耕牛还只是一方面。” “后面大量的农具,大量的外地种子,以及本地所需要的各种东西。” “全都需要经过镇南关。” “我们不能依靠对方的心情行事。” 说着,纪元甚至还拿出怀里的简易地图。 这是从李首辅给他的地图里抄录的一部分,纪元指着另一条路:“便是这位走了,下官也想再修一条道路。” 纪元勤勤恳恳解释他画的那条路。 想请知府大人帮忙,找来合适的工匠。 宁安州去往滇州府其他地方,还能再修一条路。 看到这,知府真的明白了。 纪元就是为了宁安州的发展! 然后顺便解决老兵们的贫困问题。 如果赖琨顺没有拿宁安州发展来威胁纪元,他根本不会做到这种地步。 知府满肚子的话说不出来。 而纪元身边的小吏柴烽,以及知府身后的幕僚,看向纪元的时候,总觉得纪元在发光。 别人都觉得他的理由或许离谱。 可大家实实在在看到了。 他就是这么做的。 阻碍他的任地发展? 那就佛挡杀佛! 纪元幽幽道:“知道他们耽误多长时间吗。” “如今都九月份了,按照正常来说,我们当地的百姓都能买牛租牛,能省多少事。” “说不定还能再开耕一些梯田呢。” 柴烽使劲点头。 没错没错,纪大人说得对! “大人!大人!镇南将军试图潜逃!已经被邬壮士,还有滇州府的守备军捉住了!” 准确说,是邬人豪一手提了一个,直接扔到守备军脚边。 守备军又去把躺在地上嗷嗷大喊的人再给拖回来。 这十几个人意图逃跑,全都败在邬人豪的手下。 守备军指挥越看邬人豪越欣赏。 这块头,这身手,这脑子。 等会,邬人豪怎么知道,他们会逃跑?还知道对方的密道? 答案不言而喻。 原本还在审讯其他人的徐大人连夜过来,眉头竟然有些松快。 之前还怕他把赖琨顺捉到京城有些过分了。 会让那些武将们不满。 现在好了。 携带细软潜逃。 说他一句叛国都是可以的。 一件件事,终于把这位背负祖宗荣光的小人给拉下马了。 这像是抽丝剥茧一般,也像是小刀放血。 看着一点点的。 但等对方反应过来时,已经退无可退。 如果是李首辅知道这件事,只怕要叹一句,纪元对比在京城的时候,更聪明谨慎了。 要是楚大学士知道,必然还会讲一句狡诈。 可惜了,如今的事情,才是真正的尘埃落定。 纪元就怕他老老实实跟着去京城呢。 滇州府知府笑着摇头,开口道:“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知府也不拿自己当外人了,从小厮手里取来烟袋,看着镇南关的黑夜,慢悠悠道:“你要代管镇南关了。” “知道镇南关多少烂账吗。” “知道那些兵士后人要怎么安抚吗。” “还有,你想修路,本官自然可以准,但你以为这山路好修?” 知府一连串问题,让纪元却笑,随后把蜡烛拨亮一点。 “下官相信,人定胜天。” 此时赶在最后时间进城的商贩们,擦擦头上的汗。 已经入夜了,差点就不能进来了。 “这位军爷,请问要多少入城费。” 那几个“军爷”此刻有些六神无主,随意摆摆手:“不要了,快走吧。” 不要!? 为什么?! “本地的新知州说了,以后货商再过镇南关,就没有入城费了。” 没有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