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纪大人还说,平日鸭还要下鸭蛋,鱼等水干之前就可以捞了吃。 鸭子可以再孵小鸭,时间长了,更能煲鸭汤喝。 稍微想一想,大家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小纪大人还说,只要这么做,那粮食至少增产一成。 那可是一成啊! 便是以后真的要交田税,这一成的粮食都能交一半税收了。 厉木商听对方一口一个小纪大人,整个人都懵了。 再听说是那个状元,立刻反应过来。 不怪纪元名气太大,也不怪大家都认识他。 谁让好好一个状元来了他们滇州府,还去了宁安州。 他们这些走南闯北做买卖的,肯定知道啊。 “他不过是得罪了五王爷,所以被弄过来的,你们以为他有多厉害?” “他这辈子可能就会留在这了。” “还听他的,你们醒醒吧。” 都是这姓纪的,他这一来,怎么把大家的想法都给改变了?! 厉木商下意识诋毁。 谁知道旁边冲出来一个官员,指着他道:“你说什么?纪元是得罪了王爷被贬的?” “他自己一辈子都要留下来?!” 知事过来,是采买官学需要的物件。 刘大人竟然给他拨了钱,还派了人手给他帮忙。 听说平日的木商过来了,他们立刻过来买东西,没想到听见这个“噩耗”。 那他这段时间忙官学是做什么! 纪元自己都救不了自己! 还能举荐他?! 做什么梦啊! 知事气急,一定要去找纪元理论。 厉木商跟杨柳寨的人摸不到头脑,但是杨柳寨的人今年不卖木头了。 因为过来的许多布商也带了货物过来。 毕竟来一趟不容易,大家能带点东西,都会带一点。 如果当地人愿意交易木材,他们不介意多做点营生。 所以对本地人来说,今年并非一定要厉木商的东西。 他们的可供的选择多了。 再说了。 他们想要鸭苗! 至于什么王爷不王爷的,被贬不被贬的。 跟他们这些人有什么关系啊。 退一万步说。 要是小纪大人永远留在这,那不是挺好的吗。 他们宁安州欢迎! 他们宁安州给他找婆娘,给他安家! 厉木商看着杨柳寨的人离开,心里隐隐察觉到不对劲。 这宁安州的人,好像不好骗了? 连着几天,这群木商们急的团团转。 因为他们发现,今年宁安州的人特别忙,忙着挖水渠,砍树准备木材的人就少了。 并且,他们的木材确定了,就是要鸭苗,然后再换点其他东西。 如果说这些就算了。 大不了今年不干,明年总不能还挖水渠吧? 厉木商道:“他们不去找更难砍的杉木红木之类的树木了,现在只要去砍水冬瓜树,然后剥树皮就行?” 两个地方大量收集树皮,一个是染坊的,另一个就是官府。 官府还定了价格,不会让砍树人吃亏,也不会过高。 也就是说,人家现在真的自给自足了。 大家供应树皮给染坊,染坊不知道怎么做的,染出好用的布料,布料卖给布商,换来价格合适的物资。 这已经不是单方面的交易,而是双方有来有回。 ap 简而言之。 以前厉木商们,用初级加工品换取宁安州百姓的原材料。 现在呢,现在宁安州的百姓也会加工产品了,加工的产品换其他的产品,那价值就会慢慢趋于平等。 官府的作用自然不能忽视。 以前都求着厉木商他们收木头,官府知道他们有些黑心,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来他们这做买卖已经很好了。 现在有了更平等的选择,傻子都知道要怎么选! 厉木商发现。 再跟之前那样做买卖,肯定不行了。 “按照市场价去卖。” “不,低于市场价出售。”厉木商道,“他们今年事情多,砍的木头肯定少,尽量用更实惠的价格拿到这些木材。” 他的手下道:“要是布商们跟我们抬价怎么办。” “各行不同,运木头最是辛苦,他们能吃了咱们的苦?” “走,赶紧行动,要是下手晚了,木头就没了。” 厉木商也算厉害,如此敏锐发现不同。 木商们忙着挽救,心里忍不住去想那位纪状元,这位,难道还真能把宁安州扶起来? 这布料买卖做起来,此地就会有络绎不绝的商队。 他们这偏远之地,也太幸运了,让状元帮忙。 说句不好听的。 本地人是真希望他永远在这。 他们不懂什么五王爷针对不针对,就是有一种朴素的念头而已。 他们不懂,但筹备官学的知事却是懂的。 如果,如果纪元真的如木商所说,是被五王爷针对,怎么可能再翻身。 他不过随便得罪一个大家公子哥,喝酒的时候对骂了几句,就再也回不去了。 何况得罪的是皇上儿子。 知事急匆匆过来找纪元对峙,想问他为什么骗自己,为什么要吹牛。 但纪元此刻,正在衙门办公。 户司的事情一直很多,而且之前说好的,让李老爹留下来,一起编写《梯田水渠修建手册》。 怎么写,如何写。 都需要一定的技巧。 整个衙门有文化的人不是很多,纪元不惜自己身份,让李老爹口述,自己执笔。 加上其他小吏补充要点。 他们要一起完成这本手册。 只要写出来,对所有山地百姓都有益。 纪元道:“先送到武新府,武新府会送到京城的。” “到时候,说不定能给大家请功。” 纪元讲的是说不定,但实际上,他有五六成把握。 自己这个跟五王爷不对付的人,要是做出点什么,肯定会被人拿出来发挥作用。 至于会不会得罪五王爷? 自己都在这了,还怕什么啊。 到时候给大家请功,便顺理成章了。 “别骗人了!” 一身酒气的知事直接道:“你又在骗谁呢!” 骗谁? 纪元看向知事。 让这位办个官学,磨磨唧唧不说,这又喝上酒了。 纪元放下笔,询问道:“你在说什么。” “应该你是这个纪状元在说什么才对!” “我就说,你一个状元,为什么会到这么远的地方!” “原来是因为得罪了王爷!” “你自己都一辈子回不去了,还一会说举荐我,一会说请功!你有这个能耐吗?” 有吗? 怎么可能没有。 先不说纪元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