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蹴鞠比赛,就由殷大人来管。” 这下武营他们也傻眼了。 殷大人? 府学新来的大人? 大家心一沉,面对掌印教官,平日都很难过。 但好歹知道他的习惯,大家不触霉头即可。 新来的大人,又会是什么脾气? 纪元那边却已经跟新来的大人说上话了。 “殷博士,许久不见了。”说着,纪元再次郑重行礼。 这次是学生对夫子的礼。 殷博士微微点头,背着手道:“来来来,让我看看你们的蹴鞠水平。” 殷博士顺手拿起纪元的记录本,念到:“纪律性不够,换防不够快。” “听指挥,有些死板。” “这怎么能行,还有十五天就比赛了,加紧练习啊。” 啊? 这下蹴鞠队人傻眼了。 李锦跟蔡丰岚还偷偷说:“这位是殷大人,以后是咱们的新掌印教官!” 新掌印教官,用得着你们这么高兴? 纪元又补了句:“这就是我常说的殷博士,正荣县的夫子。” 众人记忆这才回笼。 那个考上进士的博士?! 对学生特别好,身为举人对没有功名的学生也极好的博士?! 是他们这的掌印教官了?! 殷博士坐到旁边的凳子上,抬抬下巴:“练吧,让我看看成果。” “听说建孟府府学的蹴鞠很厉害,给我看看真本事。” “若真的厉害,咱们就拿个第一。” 看真本事。 拿第一。 这些话简直让武营他们疯狂心动。 “我们有真本事!” “我们就应该是第一!” “没错!” “练!立刻就练!” 殷博士笑着点头,还朝李锦他们招手:“愣着干什么,给教官我倒茶啊。” 李锦蔡丰岚赶紧去倒茶,丝毫没觉得自己被使唤,乐呵呵跟着一起看蹴鞠。 建孟府府学的蹴鞠水平果然还可以,看得殷博士很满意,等大家训练结束,就道:“不错,本官看你们也是当第一的料,好好努力,我还从京城给你们带了新的皮球。” 说着,十几个球拿了过来,都是崭新的。 加上上次学政送来的蹴鞠,他们从未打过这么富裕的仗啊。 新的掌印教官一来,立刻让蹴鞠队所有人都喜欢了。 不愧是纪元都经常夸的博士! 人果然非常好! 一夜之间,府学来个新掌印教官的消息,便传遍整个府学。 还说蹴鞠队很喜欢他。 真的有那么好吗? 不过,新掌印对蹴鞠队都那么松快,对他们也应该一样吧? 九月初六一大早,不少学生果然看到脸黑的张掌印身边跟了个年轻的掌印教官。 两人官服一样,这就是新掌印? 大家好奇打量,到两人面前行礼离开,谁料新掌印道:“等会。” 等会? 那学生停住脚步。 新掌印开口道:“衣服怎么回事。” 府学的学生日常多穿青衿,青衿又大多朴素,不能绣花。 可眼前的学生,领口绣花都是花枝,还是他去北市春楼里找人绣的,不少同窗都羡慕。 这,这从来都没事的啊。 新掌印却道:“乐不可极,极乐成哀;欲不可纵,纵欲成灾。” “以后这青衿,不许绣这种花纹,明日要改。” 两个学生傻眼,看向张掌印,张掌印平时脾气不好,眼高于顶,从不会管这些啊。 “你,站住。” “四方巾是这样带的吗?” “身上这么多佩饰,是要去当铺做买卖?” 张掌印微微松口气。 新官上任三把火。 就是这么烧的? 新掌印不过是刚中进士没两年,还是头一次当官,丝毫不知道分寸。 刚来就得罪那么多学生,还想坐稳这个位置? 做梦吧。 张掌印并不说话,只等着殷进士闯了大祸再说。 这府学里,可有不少官宦子弟。 还有些家里底子极厚的,真惹怒了他们,要不了一个月,这位新掌印就要滚蛋。 张掌印本来想着拖延时间,尽量在府学待的时间长一些再调任。 反正交接工作,也要半年,稍微一拖就到明年了。 到时候他再使计多留一段时间,等到乡试临近,也就没人管他,一定能拖延到那时候。 现在看来,似乎不用了。 这位殷进士如此高洁,一定会被排挤。 是的,张掌印知道,殷博士并非蠢笨,而是打心底里认为,学生就应该洁雅大方,应该删繁去奢。 这才符合士大夫清流的形象,更能培养人品不俗的学生。 这种想法,也太复古了些。 对待现在的学生,哪有如此行事的。 依照张掌印来看,那些苦读的学生,只是因为家境不好才努力读书。 家境好的学生,贪图享乐也未尝不可。 再者,一个府学里面,有潜力的就那么几个,不如把精力放在前三堂,甚至前二堂身上。 抓这些后几堂的学生做什么?有什么意义吗?这些人把书读死了,也不一定能考上举人。 换句话说,能在后几堂读书的,他们心里也该有数的。 每年的乡试,他们也不过是来凑数而已。 何必对他们费心思。 殷进士这么做,完全是吃力不讨好! 难道这些学生,还能念他的好? 不可能! 殷博士怎会不知道张掌印的想法,却并不解释。 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张掌印随便吧学生弃之不顾,一会收庆兰府的银钱,放任对方欺负自家学生。 一会又眼睁睁看着学生受伤,从蹴鞠场上被人抬下来,就不配为人师长。 殷博士看着府学的学生们。 无论哪一个,都是曾经有理想有抱负,认真苦读过的。 难道他们就该被放弃? 就因为他们不是一个好“田庄”? 退一百步说,即使他们考不上举人,便可以纵容享乐? 士风为国之本。 天底下读书人基础的秀才都如此行事放荡,绝对会影响到普通百姓。 他们这些读书人,应该做好乡里表率才是。 张掌印拂袖而去,他倒是要看看,这刚来的新掌印,怎么整顿士林之风。 还是那句话,吃力不讨好。 不是他一人能为的。 两个掌印教官不和的事,飞快传遍整个府学。 府学学生都讨论两三轮了。 就连纪元也听一起学数科的高老四讲:“听说殷掌印是你之前的五经博士,他真像传闻一样,只对后几堂恶劣。对前三堂很好吗。” ? 这是哪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