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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排除一些番邦“海军”在强势时是“海盗”,弱势时就是“番邦海军”了,大海所带来的危险,不止是风高浪急、波涛汹涌、天气莫测,还有你在海上遇到的人与“鬼”,人与鬼的转变可能就在呼吸间,前一刻对你笑意盈盈的探险者,后一刻就是暗藏杀机的强盗,更不用说大海本身就是一个天然的抛尸场。
所以对于这种结果,霍瑾瑜只能心中说一声抱歉了。
她看着各番邦属国表面求饶,实际上控诉的折子,决定国宴那天,让御膳房的人多给这群使者多上两个菜当补偿。
此事她也不知道如何解释,难道要实话实说:你们不用担心,南海水师压根就没将你们放在眼里,以为你们是路过的海盗,没事别去往前凑就行了。
算了,就当做不知道。
因为来了太多番邦使者,无论是四夷馆还是会同馆都满人了,鸿胪寺不得不空出一些房间招待这些使者,出了这些,还指定了几个客栈,作为专门招待番邦使者的住处。
这些使者来到城中,可以随便购买东西,但是一些地方是不对他们开放的,比如麒麟研究院、农事试验场、京郊的火器研究所……这些地方就算不用霍瑾瑜提,鸿胪寺的官员也会尽量带着他们绕开他们。
这些使者也对这些地方也不感兴趣,他们喜欢丝绸、瓷器、玻璃器……这些在国内转手都能卖出十倍、百倍价格的东西,京城的许多店铺都被这些人买光了,商铺的掌柜看到这些外国使臣都经不住龇牙笑。
根据户部统计,万寿节这半月,京城商铺的收益比以往多了五成,倒不是都是这些番邦买的,还有进京给霍瑾瑜送贺礼的地方藩王勋贵,他们的人也带动了不少消费。
万寿节后,这些番邦使团带着大包小包离开京城,京城周围镖局人手都不够,一镖难求,又是一番热闹,然后周围的武馆也迎来了大批生源,不少百姓想着让孩子学个拳脚功夫,学成了押镖也不错。
霍瑾瑜听说,两广地区各个海港的海运价格已经开始涨了,就等这群使团上门。
万寿节结束后,京城周围的红薯再次迎来一波丰收,广州农事试验场那边也传来消息,说种下的玉米已经结穗,霍瑾瑜松了一口气,还好老天爷保佑,让种下的玉米平安长大。
早知道今年那么顺利,她当时就将全部种子都种下,今年的产量也多些。
霍瑾瑜思来想去,决定修建一个玻璃暖房,反正现在玻璃的成本已经降下,就在京郊农事试验场弄一个玻璃暖房,省的要看老天爷脸色,育苗培育都不得劲。
玻璃暖房的制作并没有难度,重要的是多大,霍瑾瑜不追求大而华丽的效果,只需要人站在房中不碰头就行。
就这样,半月后,两间透明的玻璃暖房在农事试验场建成了。
落成之日,天空撒着秋雨,秋风沙沙的吹,还是有些冷意的。
试验场的官员小心走进玻璃暖房,仰头看着秋雨砸在玻璃弄出水珠,就在他们眼前,却触碰不到他们,众人痴痴地抬手摸着冰凉的玻璃。
此时大家站在房中,理解了陛下花大价钱造玻璃暖房的用意,有了这个东西,即使天寒地冻或者暴雨如注,也不用担心了。
十月,霍瑾瑜去年下令建设的钢铁厂、玻璃厂已经建造完毕,霍瑾瑜到场见证了第一炉钢出炉,考虑到污染和噪音,两个厂子都在京郊偏僻的地方,不过他们周围已经配备了一支军队驻扎,防止有人偷盗和捣乱。
ap 工部对临滨的勘察也结束,觉得为了当地百姓,海堰必须修成,赞同谢少虞的想法。
霍瑾瑜调出当地的地图,若是要修海堰,这是个大工程,光是堤岸足有数百里,即使现在水泥生产、运输已经熟练,还是要耗费许多人力和物力,最起码一年是干不完的。
霍瑾瑜又仔细询问了朝中汾州籍贯的人,决定修海堰,任命谢少虞为临滨县令,命其主修临滨海堰。
京城一些官员听到谢少虞升官的消息后,当即挑眉,他们就说吧,陛下气消了,还会将谢少虞升回来,这还不到半年,谢少虞就成了县令,还能主持修建如此大的工程。
十月中旬,临滨县令谢少虞率领泰、楚、海、随四州的五万民夫,奔赴海滨,开始了浩浩荡荡修海堰。
十一月,临滨当地气温骤降,突遭极端大雪,当地谣言四起,说风雪太大,气温寒冷,海潮汹涌,修建海堰的不少民夫被困滩涂而死,足有百余人,当地百姓怨怼之声频起。
京城这边,谢少虞也被人弹劾,数名御史上奏,请求追究谢少虞的责任,暂停海堰工程。
霍瑾瑜为了安抚百姓与官员,派人对谢少虞下达斥责,但是并没有说暂停海堰,随行的还有给四州民夫准备的棉衣、药材、粮食等东西。
……
朝廷的特使到来时,谢少虞还在海滨巡逻,前段时间下了一场暴雪后,还好后面气温渐升,也就不妨碍干活。
虽然他知道有许多民夫暗地里骂他,但是海堰这事不能停。
谢少虞站在高台上,看着远处泥泞的滩涂,夹杂着海水气息的冷咸海风如刃一般,肆无忌惮地冲击着一切,谢少虞的长袍被吹得鼓鼓的,好像一只将要飞翔的青鸟。
来到海滩的小吏看到他,连忙喊道:“谢大人,朝廷的特使来了。”
听说是来代表陛下训斥县令大人的,大家一直担心。
谢少虞收回视线,神色淡淡,“来就来了,不用担心。”
小吏揉了揉快被冷风冻僵的脸,叹气道:“可是月初的事情是意外,是那些愚民不听劝导。”
“好了,别说了,海堰由我负责,出了事也是我担责。”谢少虞拢起袖子,从高台上下来,随口问道,“来的可知道是那位大人?”
小吏一听,反而挤眉弄眼卖起关子来,“大人回去就知道了。”
谢少虞:……
……
回到海滨住处,谢少虞进门就看到宋致围着炭盆烤火,一边烤火,一边吸着气,“呃呵……陛下的心太狠了,我一个老人家了,还赶我来这个地方,我太惨了!”
“……老师!”谢少虞嘴角下意识上扬,向宋致拱手行礼。
宋致抬头,看了看谢少虞,轻啧两声,“陛下可真是狠心,堂堂京城有名的玉公子如今被摧残成这样,京城不知道多少闺秀要落泪。”
谢少虞走进正厅:“老师就是朝廷特使?”
宋致听到这话,立马将烤火的手拢进袖子里,背着手轻咳一声,“确实没错!谢少虞,本官受到陛下指派,向你问询海堰农夫伤亡惨重的事情,你可以为自己辩驳,但是陛下的问责我也要转述给你。”
宋致又清了两下嗓子,开始假模假样地训斥谢少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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