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小星一步步上前,走到了田辉的面前,说道:“我再说一次,让开!” 田辉看着华小星的双眼。那已经不是人类的眼睛了,漆黑如墨,他不禁叹气,“我不会让的,是我这个大队长没用,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属下。” 华小星慢慢抬起拳头,就要打出去,石头的身形突然出现在两人之间,他看着华小星,深深地看着他,此时的华小星独自一人游走在街头,一个人孤孤单单,他想一个人承受着失去亲人的痛苦,他需要自己的陪伴,自己要帮他找回那失去的灵魂。 “小星,收手吧,黑哥不想看到你这样。”石头此时痛心疾首,他也想要报仇,但是华小星这样不是在报仇,他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杀了柱子他还会去同开城杀人,这样下去会成为杀戮的傀儡。 华小星右拳的纯元隐而不发,“石头,你也要阻止我?”说完右手直接冲向石头的面门,这一刻华小星觉得自己再一次堕入了那个深渊,黑影缠住了自己,想要夺取自己的身体,他隐约之间看到了石头,他想要冲过去,但是黑影缠住了他,“啊!”内心大喝,所有黑影被震散。 华小星的眼中的黑色全部褪去,恢复了清明,打向石头的那一拳,停在了石头的面前,两个印记的纯元退出,危险的气息消散,放下手,看到了石头的面庞。 “小星,你终于回来了。”石头说道。 “嗯,但是黑哥永远回不来了。”华小星仰面看天,没有用出的纯元,从身体里激射而出,他的衣服无风自动,下摆飘起,扬起一阵风,吹在所有人的脸颊上。躺在地上的何墨,头发胡乱飘动,对华小星的任性做了最后的回应。华小星觉得自己的灵魂极为沉重,闭上眼,昏倒过去。 石头上前接住华小星,将他背起来,向村外走去,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临走时说了一句,“我阻止了小星,并不代表我不会恨,我只是不想让小星堕入深渊,所有的伤痛我会一个个算清。”这个坚毅的男孩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语,一时之间煞气冲天。 石头已经离开了这片伤心地,成雪仍在哭泣,众人收拾好何墨的尸首,沉重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当回到第七大队时,整个风回岭沉默了,在这炎热夏季,一切都是如此冰冷。 此时在何家大院中,一众黑衣人胆怯地低着头,何林站在所有人前面,眼神几欲杀人,“子修,我临行前是怎么说的?让你将墨子带回来,人呢?连个尸首都没有。“ 何子修弯着腰,胆怯的说道:“父亲,墨子反抗得太厉害了,我们······”他还想说什么,只听“啪”一声何林的手掌印在了他的脸上,他立马住嘴,不敢说一句话。 “你们这帮废物,一百多人拦不住三十个人?连一个孩子都抓不回来?”何林大声呵斥着,下面有几个人忍不住想要将何子修的作为说出来,但是都被何子修杀人的眼神挡住了。 “你们几个过来!”何林指着之前跟丢何墨的几个人说道,那几人颤颤巍巍地走上前,知道何林要怪罪他们没有将何墨的尸首带回来。小声说道:“老爷,我们正要将那尸首抬回来,不知从哪来了一个小子,拦住了我们,还将我们之中一人打死了。” 何林像看死人一般看着他们,说道:“你们觉得我是那么好骗的吗?那几个小子的实力我都清楚,你们几个对付不了他一个?还是你们怕死?” 这几个人立刻跪了下来,额头贴地,乞求着:“老爷,我们没有骗你,那个小子实在是太恐怖了,被他打死的那个人半边身子都被打爆了。” 原本还能压制住的火气,在这句话出现时再也止不住,何林抽出腰间的长剑,几次平砍,五六个人头滚落在地上,血液染红了地面。所有人退后五步,内心极为惶恐,何林在这之后才平息怒气,说道:“这就是办事不利的下场,你们都给我看好了。” 何墨的尸首在抬进第七大队时,所有人的喉头似乎被铅块堵上了,他的身上盖着白布,那凄厉的惨状,田辉不想让大家看到。军医处所有的人都赶了过来,茉莉在远处哭泣着,而雅琪拼命挤进人群,她不相信何墨死了,她要给何墨治疗,以往每一次何墨被抬着时,都是她来治疗的,她不相信,她要救活何墨。田辉死死地扣住了她,不让她靠近,那种惨烈的画面,会让雅琪心灵受创,对于一个医者来说,救不活患者是最大的痛苦,田辉不想让雅琪往最伤痛的刀口上碰。 “你放开我,你这个混蛋。”雅琪在田辉怀里挣扎着。田辉丝毫不放松,就算是肩头的伤口迸裂他也不管。雅琪挣扎了半天,停了下来,靠在田辉的肩头,哭泣着,泪水染湿了田辉的肩膀,那里的血色渐渐变淡。 第七大队沉浸在伤痛之中,华小星完全不知,他已经昏迷过去,石头和成雪扶持着,将华小星抬到了小屋中,华小星静静地躺在床上,被隔离在外界的纷扰中,就这样一直沉睡了两天两夜,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一直在逃跑,但是无论他怎么跑都摆脱不了那些黑影。 在华小星沉睡的这两天里,第七大队埋葬了何墨,同时召回了所有在外任务的人员,同开区经过这次事件变得风起云涌,所有大队都将人员召回军营,意识到了同开区会有大事发生,第一大队第二大队收拢了军队,似乎是在防备着什么。 在同开城军队总部,一个会议室里面,气氛凝重,里面坐着六个人,分别是余泽丰,余泽林,何林,余伯平,吕老和田辉。 余泽丰最先发话,“田辉,你这样兴师动众的,想干什么?” 田辉不想再说什么客套话了,直入主题,说道:“我今天来,是想给我第七大队的何墨讨回一个公道,不明不白死在了伏定村,是何林派人干的。” 何林平稳地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说道:“田辉,这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的侄子在你第七大队出了意外,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你竟然赖在我头上了,看来是我平常对你太仁慈了。”说完怒目圆睁,言语里含着杀意。 田辉这会儿可不怕他,站起来与何林对视,他看着何林的嘴脸,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余泽丰这个时候说了一句:“田辉你说何林派人杀了何墨,哪有叔叔杀侄子的道理,再者口说无凭,你得拿出证据。” 田辉手里哪有什么证据,现场战斗的痕迹并不能说明什么,唯一一个黑衣人还被华小星打死了,现在是死无对证,一时说不出话,双方对峙了很久。 吕老听过田辉的陈述,他相信何林做得出这种事情,让田辉过来讨公道是想看看,余泽丰是什么态度,如果两人串通一气,那么就说明两人暗地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为了保密连亲侄子都能杀害。现在吕老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说道:“既然没有证据,田辉那我们就走吧,我们回去找证据,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余泽丰笑眯眯地送走了两人,转身回来,脸上立刻结上一层坚冰,死死地盯着何林说道:“你到底在干什么?这么早就动用血僵,一旦暴露我们全都得死。” 何林赶紧弯腰低头,“我只是想看看血僵的实力,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将事情办砸了,我已经严惩他了。” “哼!”余泽丰冷哼了一声,说道:“算你那个蠢货儿子撤得快,不然让田辉知道了血僵的存在,看我不杀你全家。” “是的,是的,以后这些事情我一定会亲历亲为,不会再出现半点纰漏。”何林点头哈腰的,生怕余泽丰会怪罪。 “好了,这次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我就不追究了,不过这次引起了吕老头的警惕心,他肯定会彻查这件事的,最近都收敛一点。”余泽丰吩咐道,其他人都应承着。 田辉和吕老走出军队总部,田辉心里还是怒火难平,此行是为了试探余泽丰的态度,不然他可不会来这里找气受。吕老边走边说:“刚才我看出来了,他们之间果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田辉说道:“老师您看出来了?何墨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被他们杀害了,我的心里······”说着他就低下了头,压制不住悲伤的心情。 吕老安慰地说道:“别伤心了,我们要彻查这件事情,不能让何墨白死了。” “嗯,我回去开始着手准备,您也要小心,我担心余泽丰会在暗地里布陷阱等我们的人上钩。”田辉谨慎地说着,吕老点了点头,给田辉提供了一些可靠的线索,之后两人在城门处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