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老人点头。 “其实，我给你人，也是有私心。” 呦呵，老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程月的眼底带上了几分戏谑的笑意。 她就说，一个家族的老家主，怎么可能会是傻白甜？ 就算是再傻，经过这么多年权势的熏陶，也有点熟练的经验值了吧。 就他这点熟练的经验值，也是普通人一辈子难以学到的。 陆老爷子被程月的眼神看得脸色涨红，多了几分血色和生气。 “我给你人，作为交换，你替我好好照顾行止。” “他是我男人。”程月提醒。 “你这丫头就是气人。”陆老爷子沉脸。 他瞥了两眼程月，目光从她平坦的小腹而过，又多了几分慈祥。 “我希望你，可以在关键时刻约束他，让他不要做出追悔莫及的事情出来。” “这个，我并不能答应你。”程月事不关己一般的耸了肩膀。 “陆行止是独立的个体，我无法帮助他答应你任何事，因为我无权替他做主。” “你这个丫头，想找借口的时候，总是有千百万个借口在这里等着。”老人深深的叹息。 大概身上那点儿百年人参蕴养出来的元气快要消散，他自觉地捧着杯子开始喝水。 陆老爷子喝了几口热水，恢复了点力气，继续开口。 “陆家……” “我知道，陆家终究是会交到行止的手上。” “月丫头啊，我现在能指望的人，就只有你了。” “我知道行止听你的话。” “你也不想要看到陆家的溃散吧。” 程月双手抱胸，撇了撇嘴，不太掩饰嫌弃的表情。 “其实，我挺乐意的。” “陆家现在也没几个好人。” “咳咳……”陆老爷子被气得再次咳嗽。 他确定，这次是被这个大孙媳妇气得，绝对不是喉咙被堵，胸膛不舒服。 “大孙媳妇，人要学会积德，方能福泽子孙后代。” “我觉得，我不缺德，就已经很对得起社会，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人民。” “……”陆老爷子不说话，只一双浑浊的眸子看着程月。 他这大孙媳妇太聪明，太难缠。 怎么这个时代的小年轻都这么聪明呢？ 哎…… 老人无声叹息。 看来陆家终究是要交到他们两口子的手上。 他还不如早点替两个儿子找点活路。 而他这大孙媳妇，就是关键啊。 “大孙媳妇，爷爷没求你啥事，你就把薛长征给带走吧。” “他能力强，为人可靠，跟了爷爷十几年，是一个非常值得信任的人。” “行止聪慧，未来远不止如此。” “你也得为自己考虑考虑，拥有一些自己的人手。” “势均力敌的能力，会让感情更顺利。” “爷爷都是过来人，不会害你。” 陆老爷子开始打感情牌。 反正今天，他势必得把薛长征塞给程月。 只要程月好，他大孙子就不会发疯。 他两儿子还能在陆行止的手底下得个好的处罚。 老人看得远，但是不说透。 因为他知道，他时日无多，护不了他们多久…… 房间外面，陆新宇都在院子里面等久了。 他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幽怨的看着守在门口的薛长征。 “薛叔叔……”他叫。 薛长征一听这肉麻的声音，鸡皮疙瘩一起，顿觉不好。 “别乱叫。” “我不是你叔叔。”薛长征干脆利落的撇清关系。 “薛叔叔，你说爷爷到底在里面同嫂子说什么？” 陆新宇才不管薛长征的拒绝，直接前去问。 这死皮赖脸的绝活，他也是跟他嫂子学的，虽然丢脸，但是很管用。 程月：别乱说，我可没有教你！ “不知道。”薛长征声音平静，完全没有掺杂感情。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陆新宇目光鄙视，而且完全的不相信。 “你可是跟在爷爷身边十几年，他什么大事小事你不知道。” “薛叔叔，咱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就跟我说说呗……” 陆新宇撒娇套路，还上手摇晃。 就在他摇晃的时候，房间的门开了。 程月从里面走了出来。 “嫂子！”陆新宇看到程月出来，眼睛发亮。 “爷爷说什么呢，留你这么久？” 说什么？ 程月微微头痛的扶了额头。 她想，陆新宇一定不会想要知道的他端正威严的爷爷，刚才在房间里面，像是个狗皮膏药一般的缠着她收了薛长征。 她刚才要是不答应，这老头子就以死相逼了。 “没说什么。”程月轻轻呼了一口气。 “就是老年人年纪大了，话多。” “新宇你以后要是没事，可以回来多陪陪你爷爷说话。” 那种感觉，真的生不如死。 陆宇没有看出来程月脸上的异常，高兴的点头答应下来。 “好的，嫂子。” “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多回来陪陪爷爷。” “嗯，走吧。”程月点头，离开。 不过她一抬脚，薛长征就跟了上来。 从陆老爷子的院子，到外面，直到快要到陆家的大门。 陆新宇终于发觉出了几分不对劲来。 他回身看向薛长征道，“薛叔叔，你就不用这么客气了，这都送到大门口了。” 他平常怎么没有发现薛叔叔这么多礼呢？ 薛长征脸色淡淡，没应他的话，目光却是追随着程月。 这是他新的主人。 一个狡黠，聪慧，胆大而果敢的女同志。 陆新宇使劲眨了眨眼睛，没看懂。 “薛叔叔，你怎么不说话？” “那你别送了，我和嫂子先回去。” 陆新宇觉得，他都把话说道这个份上了，薛长征总不至于还跟着他们两个吧。 他一抬脚…… 很好，薛长征没跟着。 看来是不会客气的送他们上车。 不过他的高兴并不能持续，因为程月一动，薛长征也跟着动。 如影随形一般。 陆新宇有些看不懂了。 “嫂子，薛叔叔，你们……”他诧异，大脑疯狂的跑马！ 突然，程月一个抬手。 “哎哟！”陆新宇吃痛的捂了脑袋瓜子。 “别乱想，你叔叔就是你叔叔，跟着谁都是你叔叔。” 程月瞥了一眼陆新宇。 他那单纯眼睛里面的想法，不用说都能被人瞬间洞悉。 “跟着谁都是我叔叔，嫂子你的意思是？”陆新宇惊讶。 目光在程月和薛长征之间来回旋转。 程月也不浪费陆新宇单纯的脑细胞，直接说道。 “你爷爷把薛长征送给了我。” “送给……送是什么意思？”陆新宇纠结，还没懂。 “薛叔叔年纪都快当嫂子你的爹了。” “哎哟！” 程月又给陆新宇的脑袋瓜子来了一下。 多单纯的少年啊，打起来的手感也不错。 就是脑袋有点过于单线条了。 “就是保护我的意思。”程月解释。 “你这脑袋瓜子想到哪里去了。” “我……”陆新宇脸红的摸了被打的地方。 他龌龊了。 呵呵…… 话既然说道这里，程月突发奇想，倒是想要试试这个薛长征。 她身边，向来不带累赘。 程月转身看薛长征，打量的目光毫不掩饰。 “你能在陆老爷子身边待十几年，应该是有些本事。” “陆家的事，你道听旁说，耳濡目染，应该也知道不少吧。” “程同志想要我做什么，尽管说。”薛长征道。 “现在，你就是我的领导，我以后一切行动，都听命于你。” 程月眼底亮光闪起。 刚才她还觉得陆霆铮的院子不好进，但是现在似乎容易多了。 二对二。 他们两个正好去吸引注意力，然后她趁机而入。 算是考验，也算是铤而走险的试探。 反正，陆霆铮的院子总是要进的。 她提前进，可以给陆行止争取不少的先机。 同时，她也正好看看，陆老爷子是不是像他所说的那样，真的放弃了挣扎，站在了陆行止这边。 “薛叔叔，新宇的衣服还有不少在陆霆铮的院子里面呢。” “我想，我们应该回去拿出来。” 陆行宇，“……”不是，他怎么没有听懂，他的衣服怎么会在陆霆铮的院子？ 薛长征敛眉，低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