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面的哭泣戛然而止。 那醉醺醺的男人一手拎着酒瓶子，晃晃悠悠起身，浑浊的双眼看向程月和独眼龙的方向。 “你们，中央文工团的？” “对。”程月的嘴角抿上笑意。 “我们是中央文工团的，今天特意过来看张大姐。” “对于张大姐的事情，我深感抱歉。” “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 程月说着，双手奉上一个信封，信封里面装着钱。 男人拿过去一捏。 嗯，这厚度，他很满意。 男人身上飘荡的对他们似有若无的敌意消失。 “你们进来吧。”他身子摇摇晃晃的让开。 程月踏脚进去，目光快速的打量四周。 状似不经意的问。 “我能去张大姐的房间看看吗？” “我以前多承蒙她照顾，现在知道她去了，我很伤心。” 程月说得如同真实一般，双眼湿润，鼻头泛红。 “随便看，就那里。”男人有了钱，脸色高兴的随便往椅子上一躺，便不管事了。 他如此模样，正是方便了程月和独眼龙的动作。 他们两个朝着房间而去。 程月推门进去，陆行止守在门外。 两人配合默契，不需要说话，只需要一个眼神交流。 房间里面，程月没关门。 这房间的主人还在外面，如果她关门，会给人一种不好的感觉。 她的目光快速的在房间里面扫视，借助身形，快速复制。 复制是为了预防遗漏，并且同时增加复制空间等级。 很快，程月就把房间给转了遍。 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了床底下。 床底下有一个小箱子。 拖出来打开一看，里面全部的都是一些高档货色。 “比如，手表，钢笔，围巾，镶钻的胸针……” 这些东西无一例外的，都是张大姐这个年纪不太会买的东西。 而且，这些东西大多数是更在国外流行。 程月想到了那天张大姐给她的小册子。 这些东西……有非常的可能，是张大姐从韩冰清那里弄来的。 叫人办事，总得出钱不是。 程月看完，假装放回去的时候迅速复制一遍。 随后起身出去。 那醉醺醺的男人，还躺在椅子上眯着眼睛。 不过程月一出来，他的眼睛就睁开了。 “看完了？”他问。 “没从我们房间顺东西走？” 男人小心眼的紧盯着。 “你放心，我只是太想要感谢张大姐，想要在拥有她气息的地方多待一会儿。” “你如果不放心，可以让你的女儿来检查一遍。”程月充满忧伤的感情说着。 男人紧盯着程月的目光更紧，随后又慢慢开始涣散的躺了回去。 “我媳妇这死了，你们还是中央文工团里面，头一个来看她的呢。” “回去你们也动员动员其余人来祭拜祭拜我媳妇。” “大家好歹同事一场，多少我不嫌弃，意思意思一下也行。” 这人想要利用她媳妇的死赚钱。 程月瞬间听了出来。 “张大姐平常为人挺好的，大家肯定都会来祭拜张大姐。” 男人听到这里，脸上笑容放大。 “那感情好啊。”多来点人祭拜，他又可以得钱。 中央文工团的人看起来都好大方。 “既然来了，我也该给张大姐上一炷香。” 程月说着，拿了旁边的香点燃上前。 口中流露的语气悲伤。 “张大姐，你走得真是太突然了。” “我都还来不及好好的感谢你对我的帮助。” “现在只能敬你一炷香，希望你一路好走。” 程月说完，上前插香。 红色的棺木里面，张大姐脸色惨白，肢体僵硬，裸露的皮肤出现尸斑。 程月注意到，她的脸上有淤积的紫黑色痕迹，上面甚至隐隐的可以看见人的手指头印记。 如此，程月确认无疑。 张大姐是她杀！ 得到想要的结果，程月和独眼龙退出。 那男人看在钱的面子上，甚至还摇晃着身子送了他们两步。 两人出来，走得远了，旁边身材高大独眼龙才问。 “阿月，你发现了什么？”男人声音低沉磁性，同他粗犷的外表完全不同。 那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从容儒雅，处事不惊。 “张大姐的脸上有淤积的紫黑色痕迹，隐约可见人的手指印。” “确认。她应该被杀而不是自杀。” “还有……”程月停下脚步看向男人。 “陆同志，我在张大姐房间的床底下，发现了一些不太适合她的东西。” “有镶钻的手表，胸针，国外流行的围巾……” “而且，我上次去中央文工团的时候，也在朱绮真的包包里面看到过钢笔上有缩写着hbq的字母。” “hbq”陆行止是多聪明的一个人。 程月这么一说，他瞬间明白。 “hbq，可以是韩冰清姓名的首拼。” “她去国外进修过，受国外思想文化的影响，会比一般人更喜欢这些东西。” “嗯，陆同志答得不错。”女人笑得眉眼弯弯，如同冬日暖阳一般。 “在我从张大姐的身上拿到小本本之后，她就被杀，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男人自然的接话，“韩冰清是最大的嫌疑人。” “嗯，对，陆同志你又答对了。”女人笑嘻嘻的看着男人。 刚才的严肃气氛被冲淡了几分。 “阿月，你很敏锐，也很厉害。” “不过，韩冰清现在已经出手，你不适合再深入其中调查这些事情。” “后面的事情有我，你就安心准备巡演。” “陆同志，你这算是过河拆桥？”女人眉眼一挑，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审视。 “阿月……”温柔的叹息，暖和的大掌。 “我只希望你安全。” “你安全，我才能安全。” “如果没有你，我的天空就会没有阳光和色彩。” “还是说，你想要挑战一下你在我的心目中到底有多重要。” “我不希望你涉险。” “事情的后续进展，能告诉你的我都尽量告诉你，如何？” 女人想了想，“好，成交。” 两人走了没多远，便分开了路。 他们两个现在的身份，并不适合多接触。 不过就在他们分开之后，提着饭盒子的佟铃玉脚步一停，连忙躲进了旁边的大树后面。 咚咚咚…… 心跳擂鼓。 佟铃玉连忙的抬手拍了拍。 哎呀她的妈呀，她又看见了什么？ 这秦兰的好朋友，还真的在外面有人了！ 还不止一个！ 那那天在医院里面看见的小白脸，他知道嘛？ “不行，我得赶紧去告诉秦兰。”佟铃玉握了小拳头。 “这么风流作风不正的女同志，要远离。” “不然以后把她给带坏了怎么办？” 程月同陆行止分开，转身刚要踩自行车离去，就发觉这周围的空气怪怪的。 她不由微微蹙眉，也不像是危险，那又是什么？ 算了，还是赶紧离开吧。 医院，佟铃玉给秦兰送猪骨头汤。 去的时候，陆新宇还没有离开。 佟铃玉看他的目光，实在是一言难尽。 嘴巴一个忍不住，“陆同志，你咋还在这里呢？” 还在谈笑的两人转头看去。 “小姨，你来了。”陆新宇上道，还嘴巴甜。 未来小姨，他可得讨好了。 以后说不定还能在未来岳母的面前多说两句好话。 “我这不是陪秦兰嘛。” “她一个人在医院，多无聊，今天正好周末，我多陪她一会儿。” 这…… 佟铃玉的脸色更是为难。 她该怎么不伤面子的告诉这个小白脸，那程同志还有一个男人？ “你陪秦兰有什么用，你应该多陪陪程同志。”她说话，嘴巴莫名的觉得有些干燥。 “我陪她？”陆新宇双眼微圆。 “我嫂子有我大哥，我陪她做什么？” “啥？那是你嫂子？” 嫂子和小叔子，这程同志是窝边草都啃啊！ 那就更加的不能让程同志和她家秦兰接触更深。 佟铃玉使劲的酝酿，使劲的酝酿，最后红着脸憋出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