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是个大城市，这隐藏的黑市卖什么的都有。 眼瞅着就快要过年了，大家都把好东西拿了出来换。 就等着过年的时候，可以过一个肥年。 程月淡定的带着程阳进去了黑市。 程阳跟在程月的身后，少年不谙世事的眼，充满了好奇，不住的抬眼打量两旁售卖的东西。 像什么布匹啊，花生瓜子糖果啊这些年货，就卖得很快，围着问的人也多。 程月见程阳盯得嘴唇微动，就干脆的上去给他买了一把当零食。 卖工作这事，不能急。 而且，还得挑有钱的人家卖才行。 不然还得砍价半天，还不一定能够拿到现钱。 程月带着程阳，将黑市从头转到了尾，然后挑中了一个卖自行车的高大男人。 男人穿着破旧，一看就很凶，还很有力气。 进去钢铁厂打铁再适合不过了。 程月选中目标，立马走了上去。 那男人看见一个娇滴滴的女同志上来，耳根一红，立马退后了半步。 程月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不过男人脸色黝黑，啥颜色都看不出来。 “同志，你这自行车换嘛？”程月开口说正事。 “换？你拿什么换？”男人皱眉，脸色极其的不情愿。 这能卖自行车，还是八成新的自行车，只能说是家中突逢变故，需要用钱。 不然哪里舍得卖八成新的自行车。 “我拿工作跟你换。”程月低声说道。 “工作！” 程月看到男人眼中亮光一闪而起。 “对，就是工作，钢铁厂的工作！”程月再次低声肯定。 不过男人激动之后，脸色又很快的压了下来。 “钢铁厂的工作可是好工作，你为什么要换？”男人问。 “这年头，自行车好买，工作可不好找。” “我自然知道。”程月说着，脸色一垮，突然的就忧伤了起来。 程阳在一旁看得莫名一愣。 他姐姐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 程阳不懂，但是他却知道现在不能乱说话。 “还不是我家中有恶毒的继母，想要让我弟弟去钢铁厂打铁好贴补家用。” “可是我弟弟从小就身体不好，根本吃不了那份苦。” “这要是去了，跟送命有什么区别？” 程月这话有点假。 因为程阳被她养了几个月，早就给养成了一个面容白皙红润的斯文俊秀少年。 一看，就不像是有病的。 不过男人现在太需要一份工作了。 不然开春的时候，他就有极大的可能会被拉去下乡。 “好，我跟你换。”男人在纠结了一下，果断决定。 “不过我这自行车不值你那工作的钱，我再给你补50块钱。” 50块钱，是男人现在能够拿得出来的最多了。 他本来也就是想要卖了这辆自行车，想去试试看能不能买到一份工作。 “大兄弟，你真是做人太有道德了。”程月主动伸手，同男人握了。 随后，她让男人推着自行车，跟着她。 她还要去寻找下一个看好的目标呢。 程月手上的工作，是百货商场的售货员。 这年头，百货商场的售货员，可是非常吃香的。 那简直的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总是能够通过内部途径，买到许多物美价廉的东西。 是这个时代，非常受人巴结和欢迎的一个职业。 再加上林芳华有空间，做这一份职业，还不知道该是多么的契合呢。 不过幸好的被程月截胡了。 不然仇人吃香的喝辣的，她会睡觉不舒服的。 程月选中的目标，是一对落魄的比较有涵养的母女。 他们母女两个在卖布，纯手工织的棉布，质量一看就很好，买的人也不少。 程月走上去，压低声音。 “买工作嘛？百货商场的售货员职位。” “我嫁了兵哥哥，要去随军，这份工作也用不上了。” 程阳小朋友的脑袋上面就突然的多了许多的问号。 他姐姐这前后的原因怎么都不一样呢？ 那当妈妈的一听，立马拉了程月过去问。 “当真。” “我男人是京都的，不差钱，我这工作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处。” 如此一说，那妇人立马就相信了。 正好她女儿还没有工作，这百货商场的工作正好适合。 于是程月带着他们先后去了钢铁厂和百货商场。 当初程月可是也把没写名字的招工条子给复印了几十遍，所以只要把他们的名字写上去就是了。 当然，写上了他们两个的名字，程月和程阳就不能再拿出他们的条子出来用了。 不过这也不用担心，程月的户口是随陆行止的，她根本就不需要海城的这份工作。 至于程阳，程海昌老了，也该退休了。 她妈妈的工作，也该拿回来了。 所以程阳还能干一份工作卖一份工作，多好啊。 咱们就不是缺工作的人。 两份工作，程月一共卖了250块钱，还得了一辆八成新的自行车。 卖价是低了一点，不过程月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耗费在这上面。 回去的时候，程月就让程阳踩着自行车带她了。 程阳一边踩着自行车，一边口中发出疑惑。 “姐姐，你怎么还有招工的条子？” “哦，我找人复制了一遍。”程月随意的找了一个借口。 “那就是造假？”程阳声音一窒，身下的自行车都歪了。 程月淡定的拍了拍程阳的肩膀说。 “阳阳，稳定一点。” “你要是摔了我，你信不信你姐夫收拾你。” “还有，这叫谋略，这叫不浪费社会资源。” “反正那两份工作我们也用不上，为何不拿出来帮助有用的人。” “说不定，我们就拯救了两个即将破碎的家庭。” “阳阳，你没感觉到我们很伟大嘛？” “你就没有感觉到做了好事开心嘛？” “你就没有感觉到助人为乐的灵魂升华嘛？” 程月又开始忽悠人了。 程阳被他姐姐给忽悠得一愣一愣的，随后双眼冒起了崇拜的光点。 “开心，姐姐好伟大。” “嗯，这才是乖孩子。” “还有你放心，工作散去还复来，你马上就能得到新的工作了。” “现在我们去买点水果点心，看望姜伯伯他们。” “姜伯伯他们？”程阳一听，眼中露出了疑惑。 “姐姐，你以前不是都不让我同他们亲近嘛？”程阳小心翼翼的试探。 “傻孩子，以前是你姐姐眼瞎，所以才吃了那么多的苦。” “但是经过这次下乡的事情，姐姐已经看清楚了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姜伯伯他们是妈妈生前的好朋友，这些年对我们姐弟很是照顾。” “我们这次回来了，当然得首先得去看他们。” “以后，你也要敬重他们，他们是好人。” 程月耐心教导。 这本年代文，是以林芳华的视角写的。 在林芳华的视角中，程月母亲生前的好友们都是坏蛋。 因为在张素芬带着林芳华兄妹嫁进程家的时候。 姜忠国他们在婚礼上面没给他们两口子好脸色，还冷嘲热讽的说了不少的话。 在后来，程海昌当上了海城机车厂的厂长之后，就找借口把他们给全部的下了。 那个时候的原主程月，早就已经死了，根本就来不及看清继母的恶毒嘴脸，也来不及报仇。 程月姐弟两个在供销社买了一些水果和糖果点心，就去了机车厂的工厂大院。 在机车厂工作的家庭，到了一定的年限，就可以分到厂里面给安排的房子。 所有的房子都聚集在一起，形成了工厂家属大院。 程家也住在这里，不过同姜忠国他家不是一栋就是了。 到了工厂大院的门口，程阳有点害怕的靠近了程月。 “阳阳，我们今天是去看望姜伯伯，不回家，你就放心吧。” 程月如此一说，程阳的面色才好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