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的喘息，在程月的耳边响起。 男人重新收手，搂紧了女人。 “不行，现在还不行…” “我的妻子，应该得到最纯洁美好的伴侣，而不是现在的我。” 程月不由遗憾的收了手。 哎，有点可惜。 这男人强悍的自制力，又把一切给拉了回去。 她眼神幽怨的一看男人。 见男人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面色仍旧紧绷。 她嫌弃的把小手手给送到了男人的鼻间。 “陆同志……” “哎呀妈呀，不行，我得出去洗手。” 程月说着，趁着男人不注意的时候，快速起身，抬脚离开。 一出到客厅门口，程月就不由的抬手按压在了胸口的位置。 心跳好快，刚才真的是有点吓到她了。 男人那狠毒的样子，像是要吃人，她差点就以为她有去无回了呢。 程阳看到程月出来，连忙奔了上来问。 “姐姐，你脸色怎么这么红？” “是不是吓到发烧了？” “吓到发烧？”程月连忙打了冷水，往脸上扑扑。 随后又拿肥皂洗手。 程阳这孩子也不小了，别让他给看出了异常来才好。 “姐姐，姐夫怎么样？”程阳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问道。 程月擦干净了手上的水，问道程阳。 “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你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程阳回忆了一下，这才开始说道。 “上午的时候，姐夫的情绪就有点怪异。”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就让我下午不要来了。” “可是我又担心姐夫上厕所不方便，或者有事。” “所以下午割了牛草，我就又跑了过来。” “结果，结果，结果我就看到了姐夫在隔壁那间上锁的房间里面。” “他在房间里面做什么？”程月问。 “房间里面又有什么？” “房间，房间……”程阳眼神恐慌，他努力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在程月鼓励的眼神下，继续说道。 “我看到姐夫在雕灵牌位，地上全是从他手指缝里面渗透出来的鲜血……” “还有，还有灵牌位上面也全是血。” “旁边，旁边还有好多血迹干涸的东西。” “姐姐，队上都传言姐夫性格怪癖，脾气暴躁。” “你说他……是不是嫌弃我们光吃饭不干活，想要嘎了我们两个，所以就提前的雕刻好灵牌位？” “我当时刚一撞见，他的眼神像是要吃人，手上的刻刀全是血。” “姐姐，姐夫不会是想要杀了我灭口吧？” 程阳越想越害怕。 最后干脆的拉着程月的衣袖求饶了。 “姐姐，姐姐，要不我们赶快逃走吧。” “你不要给他做媳妇了。” “他好可怕。” “我怕他会伤害你。” 原来是这样。 程月心中的推断又明确了一些。 灵牌位，一般都是给死者准备的。 再联系陆行止此时的状况，那些灵牌位很有可能是为他的战友准备的。 也就是说，陆行止现在时不时冒出来的暴躁脾性，很有可能是遭遇了战后创伤应激综合征。 这可是比双腿残废，更折磨人心。 而他此时，打开了那道尘封的门，也就是说他意识到了他自己病了，想要努力好起来。 “姐姐，你赶快跟姐夫离婚吧。” 程阳见他姐姐不说话，又拉着程月的袖子扯了扯。 程月的嘴角却是不自觉的露出了笑。 这个时候，她怎么可以离开呢？ 这么可爱纯洁的男人，入股不亏啊。 “阳阳，你先回去吧。”程月回神说道。 “你姐夫这里发生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 “就连邢正恩问起来，你也不要说。” “等明天，我去大队长那里问问，看看有没有地方，可以建房子。” “姐姐，我想要你跟我一起走。”程阳还是不放心。 毕竟陆行止刚才的表情，太吓人了。 “阳阳，不要多想。” “你姐夫没有你想的那么吓人。” “你看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嘛？” “他不会对我动手，你就放心的回去吧。” 程月说着，直接推着程阳到了外面，然后把他给赶了回去。 然后，程月回去。 端了热水进房间。 这一细细的打量，她才发觉男人身上沾染了很多的鲜血。 “把衣服裤子脱了，我给你找一身干净的来。” “算了，还是我来帮你吧。” “你本来就腿脚不好，要是手再没了，以后谁养我啊？” “没那么严重。”男人微微一个侧头，脸颊偷偷飘了一点红。 “我可以自己来。” 男人说着就要动手，但是被程月连忙的上手阻止了。 “手伤了，还流了这么多血。” “白浪费我这么些天精心的喂养你了。” “还有，你不知道嘛，我很喜欢你的手，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的保护它。” “不然，我会生你气。”程月故意如此说道。 然后，拿着热毛巾开始给男人擦拭皮肤上凝固了的鲜血。 但是她的小嘴巴又实在忍不住的说。 “陆同志，你这血条够厚的啊。” “流了这么多的血，从隔壁房间流到房间，居然还能血气上涌，怒发冲冠！” 程月说道隔壁房间的时候，专门的观察了一下男人。 发觉男人在听到隔壁房间那几个字眼的时候，呼吸节奏很明显的乱了。 看来这个隔壁房间就是陆行止目前必须要过的一个难关啊。 程月转移注意力，开始同陆行止说县城文工团的事情。 趁着分散男人注意力的时候，给男人的双手上药。 不过一看男人手上的伤口，程月有点心痛。 刀刀深可见骨，她美丽漂亮的手，毁了大半啊。 程月突然就有些气恼的说了。 “你这双手是我的。” “你再伤害他，我就把你捆起来玩游戏。” “看你到时候承不承受得住。” “小程”男人突然出声。 “你是女同志，还有谢谢你。” 男人表情诚挚。 程月恍惚的仿佛能够从他现在的脸上，看到以前的一些丰神俊逸，肆意洒脱的痕迹。 当天晚上，两人早早的睡觉，谁都没有再提这件事情。 程月早上忙完，提了一个篮子装了好些东西出门。 包子被程月给留在了家里面，替她看着陆行止。 程月这次出去的目的是去找王大队长商量盖房子的事情。 牛棚冬天冷得很，刚开始将就一下还可以，长期住在里面就有点受罪了。 所以，她得尽快给程阳盖一个小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