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越久,答案越清晰。 宣长渡放弃不了平越王世子之位。 然而,宣王妃却似早有预料,神色格外平静。 “楚舞不会是下一个摆设王妃。” “若你还想娶那位姑娘,只有亲自向楚舞请求,请求她允许你纳妾,若是楚舞愿意,你父王自然无法干涉。” 宣长渡断然拒绝:“母妃,我要名正言顺娶她为妻。” 闻言,宣王妃平静的笑了笑。 “算算日子,楚舞姑娘明日便该到府里了。” “对这两个姑娘都好的选择,便是将你喜欢的那位姑娘和楚舞聚到一起,把所有的事情摆到明面,一五一十说清楚。” 再次沉默了许久,宣长渡狠下决心。 “我不信只有这一条路。” 闻言,屋顶,阿宝转身盘腿而坐,怅然叹气。 前世,宣长渡一生未娶。 但这一世,却突然冒出来一个时兮。 这两人的纠葛最终走向何处,她也好奇。 就在这时,宣长渡告辞离开。 阿宝瞧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竟觉得他像极了落荒而逃。 菡萏院的院门重新落了锁,万籁俱寂。 宣王妃重新跪在佛龛前,喃喃念经。 见状,阿宝捧着脸,幽幽叹气。 而轩辕凤燃捏了捏他家小姑娘的忧愁小脸,故意问:“天色尚黑,我的小公主还想接着夜探哪里?” 阿宝想的认真,下意识双手揉了揉脸。 落在轩辕凤燃眼里,只觉得小姑娘软糯可爱。 蓦地,小姑娘央求道:“皇叔!咱们去瞧瞧平越王叭?” 轩辕凤燃当然是答:“好。” 平越王所住的云姬院,距离菡萏院并不远,但守卫格外森严,竟用了楚越水师的精锐兵士和武器。 但轩辕凤燃的轻功着实了得。 飞檐走壁,如履平地,待阿宝掀开屋顶,愣是无人被惊动。 然而,阿宝视线落进院屋,却惊讶愣住。 原来今晚佯装酒醉的,并非独她一人。 在接风宴喝得烂醉,几乎是醉得神志不清的平越王,此刻神情眷念不舍,竟是提笔作画,一丝一毫皆细致。 怕弄出屋顶的动静,阿宝小心翼翼歪着头打量那幅画。 半晌,她总算看清平越王画的是一碧裙女子。 画中的女子颇为貌美。 阿宝仔细打量,眸若秋水,眉似远黛,身姿纤细,最特别的是碧裙女子的发髻间戴着一支造型奇怪的银簪。 阿宝不仅觉得画中女子眼熟,就连银簪也眼熟。 但一时半会,她也想不起究竟是谁。 倒是平越王对着画中女子,竟潸然落泪。 这一幕,令阿宝陡然想起了俞槊口中的平越王侧妃。 “皇叔!嘶!”猛回头找皇叔,结果却扭了脖子的阿宝,欲哭无泪:“那位闹得平越王府鸡犬不宁的侧妃,今早登岸我记得皇叔说过的,叫什么来着?” 轩辕凤燃抬手托住了阿宝的头,无奈道:“云姬。” “没错!云姬!”话落,阿宝又疼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接下来,院屋里再无他事。 平越王泪流满面,看着画中女子,几近绝望。 眼看夜色更深,阿宝困的连连打哈欠。 轩辕凤燃自然不会继续纵容阿宝夜探王府,直接把人打横抱起,带回王府西园,但这一路被夜风吹了吹,阿宝又清醒了。 进了房里,阿宝直奔书案。 铺开宣纸,提笔染墨,凭着记忆迅速临摹了那画中女子。 谁知,最后一笔落下,红袖奇怪问道。 “殿下,您为何要画时兮姑娘呀?” “时兮姑娘?”阿宝愕然反问,紧接着把画拿近到红袖面前,紧张追问:“你仔细看看,这是时兮?” 红袖认真盯着画中女子,端详半晌,郑重点头。 “是的,她就是时兮姑娘。” 阿宝手撑着被扭到的脖子,一遍又一遍审视手里的画。 竟然是时兮。难怪她觉得眼熟。 思及此,阿宝震惊看向了轩辕凤燃,求助道:“皇叔!” 闻言,轩辕凤燃了然,直接提醒:“时兮姑娘出生的时候,正是平越王侧妃云姬还活着且最受宠的那一段。” 一听这话,阿宝便明白了。 依照平越王对侧妃云姬的倾心程度,倘若云姬真的生下他们的女儿,平越王绝不可能任由他们的女儿流落在外,甚至成为楚越地界最受嫌弃的一个姓时的海女。 轩辕凤燃一边烘热治扭伤的药贴,一边分析。 “或许。只是凑巧容貌酷似;” “也或许,是时兮姑娘和那位云姬有亲缘。姑母、姨母,甚至是年纪相差较大的堂姐妹、表姐妹。” 话落,轩辕凤燃把药贴拍到阿宝颈间。 热意和药味袭来,阿宝却突然灵光乍现。 经历了云姬之乱的宣长渡,自然知道云姬的长相。 宣长渡为何还能够心无芥蒂的,喜欢酷似云姬的时兮? 不对,有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