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 阿宝想,为留萧净月一命,萧云峥和她提出交易。 为保张景谌一命,张兰衡亦是同她谈交易。 阿宝不禁想起了轩辕晤。 若是轩辕晤,处在同样境地,他会如何? 雨丝温柔拂面,阿宝站在竹林水涧旁,默然良久后想起…… 轩辕晤死了,这个问题再也不会有答案。 和张兰衡道别后,阿宝转身走向远处的纳凉亭。 经过竹林暗处时,隐约觉得有视线在看她,于是她奇怪地回头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有。 心生警惕,阿宝若无其事地继续走回纳凉亭。 同时,竹林暗处。 萧云峥和轩辕凤燃,两相对视,眼神交锋,极冷的暗流涌动。 就在这时,脚步朝竹林暗处走来。 轩辕凤燃和萧云峥齐齐看向了来人,竟是张兰衡。 张兰衡眼锋看向了挂在轩辕凤燃腰间的那一枚平安玉扣。 纯净通透的玉,丝绦是玄色天蚕。 做工精致,用料豪奢,和他刚刚交给公主的那枚玉扣,一样。 张兰衡如醍醐灌顶,恍然间,明白了。 那边厢,回到纳凉亭后,阿宝却很奇怪首座席案是空的。 轩辕凤燃和萧云峥,他们都不在。 倒是本该在晋仪殿的谢无碍,竟一把拽住她。 在场的诸位女眷们或明或暗,打量阿宝的眼神,活似谢无碍是来宣示正宫地位的。 阿宝无语。 直到被谢无碍拽到四下无人处,她问。 “天塌啦?” “比那更严重!!” 谢无碍一脸严肃,“旧年,皇姐命我调查一种紫色毒药,皇姐还记得吗?” “记得。” 旧年,她刚刚重生那时。 裴归尘做局替她挡剑之后,又使苦肉计,故意往他的金创药里掺了一种紫色毒药,导致他伤口溃烂,流血不止。 显得裴归尘格外可怜无助。 虽然她命张老太医给裴归尘换了新药,但掺进金创药的那些紫色毒药,她却交给了谢无碍调查。 阿宝恍然道:“有眉目了?” 谢无碍也是刚得知消息,便心急火燎的冲来这东郊别苑。 “那紫色毒药,亦是来自蛮族阿诗勒部的圣山。” 说着,谢无碍故意卖关子,反问,“皇姐想知道这毒药的来历,究竟是如何被发现的嘛?” “快说,别废话。”阿宝急切。 谢无碍故作高深莫测地盯着阿宝,“自从在帝都内发现了一棵将近五十年的蛮族藤缠树,张老太医便常常跑去研究。” “结果意外发现,那藤蔓汁液是紫鼠之毒的引子。” 顿了顿,谢无碍又神秘兮兮,“皇姐知这意味着什么嘛?” 阿宝眼眸骤冷。 那棵藤缠树由辛娘生母——怨娘所种。 大盗雷公,不羡仙,杀人如麻的老鲁辛,疯癫阴狠的辛娘,都和锄禾酒楼,也就是那位已逝多年的蛮族孤女有关。 既然,裴归尘使苦肉计所用之紫毒,来自锄禾酒楼。 是否意味着,裴归尘和锄禾酒楼早有牵扯? 虽说,也有可能是裴归尘命手下在幽冥府买的出自锄禾酒楼的蛮族毒药。但以裴归尘的狠厉冷血,阿宝更相信裴归尘他在其中牵扯甚深。 若裴归尘真和老鲁辛有牵扯,阿宝竟觉得,一点也不意外。 她甚至想起,谢无碍当初便怀疑过的,裴归尘被掳走,可能是裴归尘他自己离开。 当时她思绪纷杂,并未深究。 但如今再想想,当时的猜测,或许是真的呢? 思及此,阿宝满心惊悚。 “大婚仪典之前,我给你的第二枚锦囊,你办好了吗?” “我办事,皇姐你尽管放心!” 谢无碍一脸骄傲,只差拍着胸脯保证。 阿宝便稍稍放心,但转念一想,还是又特意吩咐了谢无碍去办两件事,且必须绝对保密。 一刻钟后,阿宝重新走回纳凉亭。 暗处,却突然伸出一双手揽住了她的腰,搂她进暗处。 她惊魂未定,抬眸,却愣住:“皇叔?” 这一刻,她只觉得凤燃皇叔看她的眼神,温柔又隐忍。 仿佛她是他陷阱里的猎物,将被他拆吃入腹。 而轩辕凤燃低头,盯着阿宝如蝶翼般轻颤的尾睫,黑眸愈深。 她说,我心里有人。 她说,他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一遍遍回想着这两句话,轩辕凤燃的喉结上下滚动,眸色越来越幽深。 他牢牢抱紧怀中人纤细柔韧的腰肢,一点点俯身逼近,他盯着她那修长白皙的脖颈,憋得眼睛猩红。 距离越来越近—— 但最后,轩辕凤燃却只是用力将阿宝整个人摁在他的胸膛,而他在她耳边缓缓开口,嗓音暗哑而低沉。 “小阿宝,我真的是……”这世上最好的人吗? 话到唇边,他竟觉得不好意思,不敢问了。 轩辕凤燃一下一下,指腹温柔摩挲着阿宝的后脖颈。 而阿宝靠在他的肩头,很是茫然:“嗯?怎么啦?皇叔你突然变得好奇怪?” 轩辕凤燃温柔轻笑,“没什么。” “只是突然,想抱抱我家的公主殿下。” 阿宝蓦然笑道:“那就抱叭皇叔你想抱我一辈子都行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