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雅间里,阿宝临窗而坐。 而伴随着大堂水榭方台的说书惊堂木,骤然响起! 那些猥琐窃笑的私语,不断从隔壁传来。 “当年在白鹿书院,此桩秘辛虽是闹得沸沸扬扬,奈何事涉东宫那位,当时便被压下了。” “得亏我当年是那白鹿书院的院医,这才清楚。” “你们遇到我老孙,算是有耳福喽!” 一听此言,阿宝便记起来了,这位老孙便是当年疫病爆发时,连夜从白鹿书院窜逃的院医。 而此刻,隔壁雅间的酒客纷纷起哄。 “还请详细说说。” “是啊是啊,详细说说呗!” 院医老孙故作神秘道:“当年,那位殿下被送到白鹿书院,一眼瞧上了院里的一位年轻先生。那位先生年少成名,和那淮南裴家的大公子平分秋色。” “那位殿下见色起意,日常撩拨,书信传情,如此这般,最后竟真的让那位殿下勾搭了那位先生。” “老孙我还记得呦,那晚,月黑风高,镜湖小筑却枫红如火,灿若烟霞,孤男寡女,独处屋中。” 院医老孙此话一出,便惹来此起彼伏的窃笑声。 紧接着,阿宝又听那隔壁雅间传来老孙的神秘浮夸语气。 “白鹿书院,读书识礼之地,那位殿下竟勾搭自己的先生行那苟且之事,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但总算苍天有眼呐!!” “那日恰好有一群书生到镜湖小筑夜读,给撞个正着。” “温老院长虽是震怒,但那位殿下毕竟是皇室公主。” “老院长禀了宫里那位娘娘。” “而那位殿下啊,竟恬不知耻的,栽赃嫁祸,非说是她姨母家的表妹伪造了她的笔迹,写的那些情词。” “就连镜湖小筑,也是被骗去的。” 阿宝这雅间,死寂一片,落针可闻。 但隔壁雅间却频频有好事者,嬉笑着提问,“那位殿下所说,可是真的?” 老孙不屑嗤笑道:“自然是假话。” “她那位姨母家的表妹不堪受辱,割腕自尽。幸好侍女发现的及时,这才没有酿成人命。” “老孙我赶去救人的时候,只见那萧姑娘手腕血流成河,脸色惨白如纸。可见,那位殿下真是把萧姑娘逼的走投无路了呀。” “摊上那样的表姐,萧姑娘凄惨呐,可怜呐。” “但就算是快把人逼死了,宫里那位娘娘为了亲女儿,还是封了白鹿书院上下的口,愣是压下了那桩秘辛。” 老孙泄密至此,紧接着有酒客赞叹了一句。 “那回灵溪清谈,我见过萧姑娘一面,眉如远黛,眸如秋波,当真是位钟灵毓秀,温柔善良的美人。” “萧姑娘不仅仅是美人,还是江南第一才女呢。” “也不知那般美人,最后究竟花落谁家。” 阿宝笑意渐冷。 一旁,酒楼伙计也听到老孙这番闲言碎语。 伙计不知阿宝这一行人的身份,但毕竟事涉东宫储君,还是打着哈哈笑道:“客官们莫要听信谣言哈,咱们锄禾酒楼老钢牙在讲的这出戏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全是巧合,巧合哈。” 若只是说书,阿宝自然不会多想。 但是,恰巧有人点了这出戏,又冒出一个老孙重提旧事,对着东宫储君的私隐指指点点。 只是凑巧? 这是帝都,天子脚下。 老孙胆子如此大,若老孙背后无人指使,鬼都不信。 思及此,阿宝暗躇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