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慢悠悠的,回了东宫内殿。 在轩辕凤燃转身要走时,阿宝醉意上头,拉住他的手。 “皇叔,抱我一下再走嘛。” 轩辕凤燃回头,居高临下,黑眸复杂的看着她。 她借着醉意,轻轻挠他手心,“皇叔,我要你哄我睡觉嘛。” 夜色寂静,轩辕凤燃默然良久,无奈的坐回紫檀榻沿。 阿宝双手抱着他精悍劲瘦的腰,把头枕在他腿上,只听他敛眸暗然,哑声哼起北疆的歌谣。 其实,阿宝有很多话想说。 比如,她仔细回忆过御极殿后堂的那晚,轩辕凤燃的反应不像有问题,但他总不至于污蔑他自己不行。 为何她和他不能有子嗣? 不久前,阿宝曾问张老太医。网址 本宫有一手帕交,她的夫君并无任何问题,但却无有子嗣,是何原因? 张老太医引经据典,旁征博引,说了一大堆。 阿宝听得认真,最后老太医那意思,倒真是让她听懂了—— 轩辕凤燃并非不行,而是不能。 思及此,阿宝抱紧了轩辕凤燃的腰。 此时此刻的轩辕凤燃,并不知道他家小阿宝正替他委屈。 呜呜,我家皇叔太可怜了,明明皇叔这么好看,若是能生,生出来的崽子们得多好看呐。 有些事当真不能想,越想,阿宝便越是难受得想嚎啕大哭。 这时,轩辕凤燃终于瞧出了她的不对劲。 “哪里难受?” “不难受。”阿宝强忍住哭意,反过来安慰自家皇叔,“一点也不难受。没事的,不就是没孩子嘛。” 轩辕凤燃剑眉微蹙,甚是不解。 良久,他再看怀中小姑娘时,小姑娘已酣然睡着。 “做了什么噩梦?竟能把你吓哭?” 轩辕凤燃眸底满是纵容宠溺,抬手仔细的掖好阿宝的被角。 隔日清晨醒来,阿宝从蚕绒被窝里探出头来。 只见檀桌的小火炉温着银耳莲子羹。 但,轩辕凤燃不在。 阿宝若有所失,大婚的新郎虽是轩辕凤燃,但却是瞒天过海,所以在她为轩辕凤燃正名之前,这婚还真是,结了,又没完全结。 阿宝幽幽叹了口气。 之后的数日里,阿宝忙碌着商号。 璇玑来信问,伙计的月银?掌柜的确定?买什么货物?卖多少价钱?如今要开商号,这一大堆账都得算。 阿宝盯着账簿,只觉得头都大了。 但气人的是,谢无碍却在她面前,过得十分潇洒快活。 在晋仪殿,没有了慧敏长公主的耳提面命,日日管束,谢无碍便如脱缰野马般,直把晋仪殿当成了他的军营操练场。 只如此倒也罢了。 偏偏,这些日子,轩辕凤燃吩咐谢无碍拽着她锻炼。 于是,她对外装样子,临幸晋仪殿,实际却是一关起门来,便被谢无碍拽着练拳脚功夫。 最基本的蹲马步,每天先蹲一个时辰再说。 阿宝:“……”无数脏话。 阿宝每回都是蹲得两腿战战,抖着腿回东宫内殿。 然后,便是对上红袖那意味深长的笑脸。 阿宝:“……”啊啊啊! 她向轩辕凤燃哭诉,没用。 先前两回晕厥难醒,已叫轩辕凤燃十分警惕。 虽然在轩辕凤燃的逼问下,张老太医依旧守住了秘密,但轩辕凤燃直接替她安排了强身健体,又四处搜罗固本培元,益气养血的滋补药材,每日变着法给她炖药膳汤。 被轩辕凤燃这般养着,这数日,阿宝面色瞧着果然红润许多。 连温贵妃瞧了,都欢喜的很,连连欣慰感叹,“这成了亲,有人照顾,确实好。” “是啊是啊!成了亲嘛!有人照顾!” 虽然知道温贵妃和自己说的并非同一个人,但阿宝仍格外赞同的点头。 轩辕凤燃待她,总是很用心的。 但阿宝这边,日子过得又累又舒心。 那边厢,裴归尘却总到阿宝面前刷存在感。 元宵之后,隔三差五,她总能在东宫花苑里,偶遇裴归尘。 每回偶遇,裴归尘也不说话,只是站在离她不近不远之处,眼神复杂的望着她。 她不搭理他,他便一直望着她,直到她转身离开。 渐渐的,阿宝发现,裴归尘似乎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