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是皇王朝立前一年。 姬龙城叛乱,王者从虚无中走出,屠灭千万人,所有的叛逆,九族尽诛。 然而,王者的杀心,依旧炽烈。 西天境下,姬龙城二十三府,有数亿人血染大地。 可是即便如此,王者的杀意,依旧没有减弱,反而更加暴虐。 唯一的妹妹只剩下十年寿元,每每想起此事,王者对天幽宫的杀意,便越发浓烈。 尤其是那位黄泉七十二宗的太上长老。 他无意踏足中天境,姬龙城的势力,有西天境足矣。 可是为什么他们不相信,一定要将他姬氏兄妹,置于死地。 当年皇王凭借一境之势,突破天地壁障,成就通天,那他也行。 哈哈,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怪只怪他相信了她,却忘记时间最易改变了人心。 如今的他是姬夏,而不是白,那个人也不再是当年那个跟在他身后,日日被病痛折磨的小女孩了。 她是幽冥神殿的神女,死亡的主宰,是奈河之主。 可是,他还是需要问一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人拿着她的信物,来姬龙城取得他的信任,与他同盟? 为什么,要在他身陷虚无之后,选择倒戈,要杀他至亲? 不,应该是与姬天同盟,将他引入虚无之中。 这一切都是利用?哈哈! 天幽宫,幽冥神殿,神女奈河天,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 既然,你们害怕孤会挥兵中天境,那孤便让你们害怕,让这一切成为现实。 九曲黄泉,一百零八派,七十二大宗,不降则杀,反抗则亡! 孤剑所指,孤兵皆至,当所向披靡,无可撄锋。 …… 彼年十月,千万大军汇聚崇谷关,王者以姚广为帅,古氏兄弟为先锋,征战中天境。 同年十二月,黄泉一百零八派,有二十二派被破,二十二派弟子,无一生还,姬龙城战兵所至,无人能敌。 次年三月,黄泉十三宗,四十九派,被龙城铁骑踏平,宗派强者,退避天幽宫。 七月,中天境中域,千万大军如潮水涌来,天幽宫麾下道兵,节节败退,而其余分宗,虽有强者来援,但亦是杯水车薪,战兵与道兵的对碰,根本不是姬龙城对手。 王者的无情杀令,更让那些割据一方的宗门惊惧,唯恐自招灭门之祸,门下道兵皆镇守宗门,不敢轻易走出。 因为早在数月之前,南方五大宗门合力派遣百万道兵,却被姚广此人以计,尽数坑杀于黄泉第六十一宗之地。 千万战兵太过强大了,且有上位大罪护航,寻常之辈偷袭,根本没有太大用处。 更何况,汇聚千万战势,那位平东大元帅,甚至能够威胁,一品之命。 九月,天幽宫下,千万大军席卷而来,在天幽山下驻扎,战气滔滔,肃杀之气浓烈。 …… 此刻,天幽宫中,宫主黄泉高坐,下方皆是宫内长老,及分宗强者。 此间,无一不是上位大罪的存在。 近千上位,这是一个恐怖的数字,且皆是一品大罪。 更莫说高坐主位的那个黑衣女子,灵境大圆满,传说中,踏足一品七重楼的当世强者。 然而此刻,这些强者的脸色,都极为难看,目光每每扫过山下,眸中杀机愈浓。 天幽宫何时被人逼迫到如此境地,兵临宫门之下,数十万年以来,这还是第一次。 “此子当杀!” 一个黄衣男子开口,眸中杀机绽放,他是天幽宫大长老,一位一品五重楼的强大存在。 恍若他再有一道玄奥彼此交融,踏足一品六重楼,便是宫中太上长老。 便是一境之主,天幽宫,太上长老,也不过五位而已。 “现在不是杀不杀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杀死。” “呵,如何杀不死,即便那支战兵强大,但能抵挡近百一品的冲击吗?不过是尔等投鼠忌器,太过无能罢了。” “姓张的,你说什么?!” “难道本宗有说错?黄泉七十二大宗,就尔孤家寡人,门下弟子无一存活,与尔同位分宗门主,本宗不齿!” “既然不耻,生死台上,一决雌雄,尔敢?” “有何不敢!” 所有的强者都看着那两位有着世仇的分宗宗主对撕,都嬉笑看着,气氛太沉重,有点调料也不错。 “闭嘴!” 这时,坐在宫主身下不远的那个青年开口了,立刻所有的争论都不见,那两位分宗宗主,更是噤若寒蝉。 此刻,可没有人敢招惹那位。 据闻,今日之事,可以说是,这位在姬龙城,一手促成。 这位,如今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据前方情报,那位姬龙城王者,在攻陷这位太上长老本宗之时,其所有亲族,都被那个白发少年一一虐杀,甚至尸体,被悬尸至今。 这位几乎都疯魔了,若非有宫主镇压,此刻不知道是否已经去和那位少年王者拼命了,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成为那个少年王者,王座下的一具尸骸。 “老三,你的罪责,等杀敌之后再说,无用之事罢下,此子妖孽,既然为敌,那便尽早除去!” 这是一个满头白发的青年,身上充满了死气,却有一股生机不灭。 这是第一太上长老,只差半步,便可登临七重楼的存在。 “此子手掌断岁刀,宫中底蕴,动用不得,且稍有不慎,便是我等,也有身陨之威——” 第一太上长老说道,他眸子雪白,平视十万里外空中的那座龙气盘绕的城池,神色十分凝重。 那是姬龙城,十万里城池腾空,随千万大军漂浮而来,有这座城在,那位葬王,战力绝不下于一位七重楼的一品大罪。 “此事不必担心。” 第三太上长老摇了摇头,压制心中杀念,道:“此子断命,寿元不足百年,不足为虑!” 这也是他选择姬天的缘故,那人的真实身份,可了不得,但谁人能想到,姬天竟然会败。 所幸,姬龙城的那头护国圣兽还没有彻底形成,那枚山河印,还无法移动,要镇压西天境二十三府,否则此战胜负,还真不好说。 “如此便好。” 第一太上长老颔首,殿内所有的强者,也都暗自舒了口气,断岁之刀,确实让人忌惮不已。 “但是既然那位葬王选择境战,那必定有对应我等的手段,虽寿元不足百,但此子身具不详,底蕴依旧动用不得——” 一位长老踌躇道。 这时,高坐上位的女子睁开了眼,眸中有精芒闪过,道:“此战必胜无疑,各位莫要忘了,一年前的那位——” 说完,女子身形消散。 留下诸强面面相觑,惊喜欲狂,所有的担忧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对山下大军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