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国母领着众后妃与国君先后到达宴厅。 “今日家宴,无需拘束。”李云势坐到自己的桌案后,看着全部都站着的后妃、儿子儿媳,拂手,示意尔等都坐下来。 “诺。”众人齐声应道。 一声声诺便意味着晚宴开始了。 乐师们换了个曲谱,舞姬在乐师前的空处舞起柔美的舞蹈,女奴仆端着精致的食物走至各桌案前,国君的先被放下,然后其他女奴仆手中的食物同时放置在各个桌案上。 身为一国长孙的李胥伍走至殿厅的前中央,跪在李云势案前,脆生生的说道:“祝陛下爷爷千秋万福,新年事事顺利。祝国母奶奶新年越来越漂亮。” 众人都被这直白的童言逗乐了。 李玑衡笑着对身边的李玑珏说:“太子真是好福气,有着长孙胥伍这般可爱的孩子。” “三弟莫羡慕了,孤可宝贝着呢。”李玑珏举着酒爵对李玑衡说道,“三弟可知,年前的群臣宴上,父君将宁家的嫡长女许给你做正夫人,明家嫡次女为侧夫人?估摸着不日就该到三弟府上吃酒了。” 与李玑珏一同举杯,李玑衡将酒爵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对李玑珏说道:“父君下的旨意正躺在府上呢。三弟真希望能得个同胥伍这般可爱的儿子。” 说着说着,李玑衡不觉想到了萧六娘那明艳的脸,不知我与六娘的孩子会不会同长孙胥伍一般可爱。 入了神,李玑珏对李玑衡说:“三弟将来的儿子定是能的。”也被李玑衡无视掉了。 同时,面正东方的李云势对着李玑权严肃地说道:“老五,若不是看在你去年筑坝有功,你觉得你还能在这儿坐着?还不给寡人坐好。” 基本上要伏在桌案上的李玑权被自己的父君点名了,被吓的耸了一下,然后迅速跪坐端正,对着李云势讨好的笑道:“父君,不是说不拘礼么……” 李云势阴沉着脸,扫过李玑权,李玑权便乖乖的闭上嘴巴。 “你怎么不学学太子,寡人怎么就有了你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李云势说道。 “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宠过了。”明夫人跪伏在李云势的桌案旁。 国母李卫氏一边扶起明夫人一边对李云势顺气道:“老五这般随意的性子陛下不是清楚么。家宴就该和和气气的嘛。陛下说是不是?” 既然国母李卫氏给了一个台阶,李云势也就顺着台阶说:“还是夫人说的是。”随后又对着李玑权说,“多学学你兄弟们,少给寡人惹麻烦。” 就在李云势话音刚落时,在宴厅外响起了吵闹声。 吵闹声中能明显的听到一个女子大声说话如同泼妇,其他的声音倒听的不真切。 “我是国君的夫人,你们胆敢拦我!” 刚刚还在夸奖太子来着,便立马出了这档子事儿,李玑权也是看热闹不闲事儿多,“噗嗤”给笑出声来。 但被李云势严厉的目光给瞪的缩起了脖子。 对于那女子的话,李云势阴沉着脸忘向国母李卫氏。 李卫氏立即回话说:“回陛下,所有夫人及夫人以上品级的后妃都在这里,并无未到者。” 在李卫氏说话后,守在外面的护卫也跑进来,汇报道:“禀国君,门外有个自称莲夫人的女子在外要求见国君。” 同时说话的还有外面那自称莲夫人的女子。 “我要见国君,陛下我们的儿子死了,死的好惨。陛下您要为我们的儿子做主啊。” 除了李云势与李玑珏在心中首先浮现的是宫廷守卫在吃屎?以外,其他人心中首先浮现出来的疑问是这到底是谁做的? “陛下,陛下,我是莲儿呀。” “陛下,您说待我们的孩子出生就封我为莲夫人。可是莲儿无用,不能保住自己我们的孩子。” “陛下,您不是说最爱莲儿唱的歌么,我唱给您听。” “佳人佳人,倾国倾城,愿与求好,随汝归家。” “把她轰出去。”李云势铁着脸命令道。 “诺。”侍卫得令。 发生了这档子事儿,李玑珏也难辞其咎,立马伏跪在李云势身前:“儿臣失责,愿领罚。” 李云势站在桌案后,看着太子,他刚刚还在夸奖他,但瞬间脸就被打的生疼,千万不要让他知道这到底是谁做的! “太子罚禄半年,郎中令罚棍二十,庄王罚抄《礼》五十。”李云势沉着脸说。 “谢父君,儿臣领罚。”太子磕头道谢。 听到李云势的旨意,李卫氏心中一阵恼火,太子是她的儿子,郎中令是她的哥哥。这谋事之人真的罪大恶极。 另一边的李玑权听到自己竟然还被罚,一时无解,正准备向父君问个明白,瞥见自己母妃正向他使眼色,让他别乱来。李玑权也是努努嘴,闷着声磕头说:“谢父君,儿臣领罚。” 就在李云势在下旨意过程中,宴厅外的女子还不断地嚷嚷。 “陛下,陛下,不是莲儿保不住自己的孩子,是那歹人太歹毒。她杀了我们的孩子。” “陛下,您要给我们的孩子复仇。” “陛下,莲儿为您唱歌,就唱‘佳人’如何。” “佳人佳人,倾国倾城,愿与求好,随汝归家。佳人佳人,气烟韵袅,愿与求好……” 女子的声音也是越来越远。直到最后消失不见。 “为何不堵住那人的嘴?给寡人把她的嘴给堵了!”李云势黑着脸说。 好好的晚宴竟成了这个样子。 李云势站的顺了一会儿气后,才缓缓坐下,对着下面的人说道:“晚宴,继续。” 大家都知道有些不该知的事儿就得瞬间忘掉。就比如说刚刚发生过什么?刚刚有发生事儿?什么都没发生,是我记差了。对就是你记差了。 晚宴依旧一派融融。笑也渐渐爬上所有人的脸。 虽然真正在笑的人却没有几个。 晚宴发生过这样的插曲后便也回归了正常,好歹后面的祭典也没发生什么失误,不然太子就真的难辞其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