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霜月花酒店的这一顿饭,卫安良吃的很是愉快,王平瑞也吃的很是愉快,唯独一个夹在中间的冯仑峻战战兢兢,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个姓卫的老师忽然地位高到这种地步,能跟王平瑞平起平坐。 酒过三巡,喝的是不上头的红酒。 松露鹅肝和柠汁鱼子酱两道菜端上来后,冯仑峻很识趣的没有动筷,王平瑞直接就把鹅肝分成了两份,倒是卫安良觉得有些不合适,把自己的一份分出一半给了冯仑峻,然后瞪了一眼王平瑞:“人家冯部长跟着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王平瑞被这杀气腾腾的一瞪瞪得有些晕,当即举手投降:“是我过分了,其实就是想看看你作何反应。” “刚刚不喊我兄弟么,还要试探我?” 卫安良勾起半边嘴角,笑问道。 王平瑞倒也爽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大哥的错,自罚一杯。” 卫安良不依不饶:“这杯不算,我帮你记账上,下次我请你吃饭,喝白的。” 王平瑞那刚刚灌了一杯酒进去而显得有些微微红的脸,当即就又苦又绿跟个苦瓜似的。 再看向那两道菜,不得不说都算得上是色香味俱全,特别是那鹅肝,点点松露淋在上面,宛如初春的露水般生机勃发,加上鹅肝本身烹饪之后特有的微微酱红人无比。 卫安良舀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像是以前大家闺秀一样细嚼慢咽,鹅肝粉嫩到入口即化,配合着松露的清新与回甘味道,让人根本就忍不住不去吃下一口。 四分之一块鹅肝,他只吃了不到十口,一脸的意犹未尽。 “来,试试鱼子酱。” 王平瑞看着他这模样,立即把鱼子酱端到了他面前,卫安良却是动也没动,上一世他吃过,这东西带着一股很让他受不了的咸腥味。 “这东西难吃,我吃过。” 卫安良直言不讳道。 “啊?” 王平瑞第一次见到说鱼子酱难吃的人,自己舀了一勺放进嘴里,一边吃一边满眼陶醉的说道:“软糯而略微弹牙,吃完后回味无穷,仿佛能闻到大海的气息,仿佛置身于大海中央。这样的东西,你居然说不好吃?” “哎,不对啊。” 王平瑞突然奇怪道:“你丫的什么时候吃过鱼子酱?” 卫安良这才发现因为自己对鱼子酱的深恶痛绝,居然一不小心露陷了,当即眨巴眨巴眼睛:“真有这么好吃,我刚刚是诈你的,我这玩意儿长成这样,估计味道也好不到哪去。” “好吃啊!骗你干嘛。” 本着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的心态,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想法,卫安良还是伸出了勺子,然后舀了一勺放进嘴里。 让他眼睛一亮的是,这鱼子酱居然没有他之前吃到的腥味,反而是一种淡淡的酸酸的甜味。 “柠檬?” 卫安良愣了一下,突然想起这道菜的菜名,就叫做柠汁鱼子酱。 “柠檬配鱼子,天作之合,不光能除腥,还能起到提鲜的效果。” 卫安良竖起大拇指赞了他一句“老餮”,旋即又舀了一勺鱼子酱,这鱼子在嘴中的口干跟鹅肝相比完全不一样,能让你感觉出一粒粒的,但是偏偏又粘在一起分不开,用牙咬下去,先传来很软糯的感觉,然后快咬断的时候却又带有一丝丝弹牙的q劲。 口感称绝。 不过卫安良吃的境界确实还不算高,对“老餮”王平瑞甘拜下风,自然也就说不出那种“仿佛能闻到大海气息”之类极其装逼的话语。 …… 第二天下午,卫安良接到王平瑞打来的电话说是三万块现金已经都打到银行卡上,还有信也已经寄出去了。 卫安良很诚恳的感谢了他两句,然后便迫不及待的跑去网吧,一口气把制造灵能共振器所需要的零部件买了一下,不过网上能买的东西并不齐全,有一个核心的装置需要定制。 “定制的话,我可以找一找本地的机械加工厂,让他们帮我做一下。” 卫安良打定主意,离开了网吧。 想要找机械加工厂,对他来说应该不是难事,毕竟有一个“万事通”阿飞帮忙,只要稍微一打听就知道, 回到学校,他发现田径场正在升级跑道,目测用的应该是塑胶。果然道岚中学作为道岚市最好的学校,也很是财大气粗,要知道07年的塑胶跑道造价可不便宜。 班上上的是化学课,卫安良显得无聊在走廊走了一圈观察学生们的上课状况,他重点关注的人有两个,一个是虞歆鱼,一个是李猛。 虞歆鱼还是一如既往,安静认真,看不出任何异样。 倒是李猛,好像自从上次跟卫安良打过赌之后就一头扑在了化学上,以前他上化学课总会开小差,现在却是聚精会神的盯着黑板,老师讲得每一个知识点都全密密麻麻记在了笔记本上。 卫安良看见这一幕摇头一笑:“这是吃定了要我请他去酒吧喝酒啊。” 道岚中学的教师休息室与宽敞明亮的教室并不成正比,不大,一共能摆下4张桌子,也就是只能供4位老师同时在里面批改作业和休息。 卫安良走进休息室,发现里面只有一个人。 杨璐看见卫安良走进来,眼神黯了黯,随即又埋头干自己的事。 她没跟自己打招呼,卫安良知道她这是在生自己的气,那天在校门口拒绝她的邀约,想来造成了不小的误会。 不过这倒是卫安良想看见的,两人成了陌路人才好,长痛不如短痛。 卫安良忽然想起人民好教师评选一共需要上三节公开课,然后看了看日程表,恰好发现第一节公开课就在明天上午。 这两天可算是把他忙晕了头,差点连这件事都忘了。 打开备课笔记,卫安良也自个儿忙活开,他身后的杨璐也就在此时偷偷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低头书写。 卫安良没关注杨璐,自然也就不知道杨璐写的什么,而如果他此刻站起身,探头望一眼的话,或许会被震惊的立在原地。 杨璐手腕压着的那张泛黄小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如米锥大小的“不怨”二字。 那天晚上卫安良曾问道:“你怨我么?” “不怨。” 这就是杨璐现在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