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深夜,行人稀少。 借着路灯,仨人慢慢步行,柏松精不时抽抽鼻子。有时直摇头:“太多太多戾气。”有时又叹:“这里怕也要发生惨剧。” “你鼻子蛮灵的呀?”林宛晴好奇。 柏松精苦笑:“我吸日月精华,天地灵气成形,对污浊之气相当敏感。” “那你为什么还挤在那个破小区呢?你不是该远走深山归隐吗?” 柏松精却笑叹:“姑娘太天真了。” 他的根在小区,走再远总归不是个事。何况现在还有深山吗?不都开发出来了吗?他修成人,就是要过人类的日子,远走深山归隐有什么意思? “还有,你突然冒出来,小区邻居不会怀疑吗?” 柏松笑道:“以我现在平凡长相,人到中年,谁会怀疑?” “你没有正式工作吧?” “没有。不过,借着社会变化,有个掩护身份,就是在家上网做事,大伙也信了。” 舒珩也笑了:“这年头,在家上班比比皆是,还真是赶上好年头了。你若往前二三十年,谁信呀?” “可不是。所以说现在的时代还挺好的。”柏松精很知足。 就这么边聊边走,大约有半个小时吧,柏松精站住了。 林宛晴先好奇的左右张望。 附近基本是商住两用楼房。下面全是店铺,上面住人。静悄悄的,除了路灯和月光,什么都没有。 “这里。”柏松精不怎么确定指指前边。 “哪个?”前面一排铺面呢。 柏松精长吸鼻,差点呕吐:“就是这里,血气好浓,还没完全散开。” 他指着一家美容院。 这家美容院门面不小,好像二楼也是做生意的。再往上才是住家。看起来是私人店面。 “这家?”林宛晴抬头看:“没什么异常嘛。” “就是这里,没错了。”柏松精十分肯定了。 他已经捂着鼻子躲远,并且说:“很可能凶手还在。” “不会吧?凶手就在这里。”这下连舒珩都不信了。 林宛晴磨拳霍霍:“好,看我的。” 舒珩打击她:“你不会闯私宅吧?然后被报警逮起来?” “切,我去这么笨吗?”林宛晴横他一眼。 “那你怎么做?” “当然是先记下来,然后明天来查。先从周边邻居问起。” 舒珩‘哦’了声。 柏松精一脸嫌弃:“我任务完成了。你们慢慢查。” “回见。”舒珩并不为难他。 只要知道哪个地方有妖怪就行了。反正他们有根基在,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了解到品性,报给裴乃勋。等他做最后定夺。 “哎,就这么放他走呀?”林宛晴不解问。 “那你还留他吃夜宵呀?”舒珩玩笑。 林宛晴拧紧眉头:“不行吗?我还真饿了。” 舒珩展眉:“我请你吃。” “这么好心?”林宛晴不信。 “我一向好人好心。” “切。”林宛晴鄙视。 舒珩笑笑,看一眼美容院:“明天再来吧?也不急在这一时。柏松的事,差不多了。他跑不了。” 林宛晴点点头:“知道了。走吧。” “去哪?” “夜宵摊呀。” “你不是不信我好心吗?” 林宛晴笑嘻嘻:“是呀,我是不信呀。咱们aa制呗。” “至于吗?”舒珩就翻她一个白眼。 “我才不会乱占别人便宜呢。” “男人买单,天经地义。” 林宛晴却歪头俏皮:“有钱人买单,不是更应该。” 舒珩鼻出冷气:“我再穷,夜宵钱还是请得起的。” “得,让你请好了。”林宛晴暗暗翻眼。 自己玩笑话而已,又戳到对方脆弱的自尊心了吧? 舒珩也知道自己过于敏感了。马上就接口:“明天的全餐你请。” “好啊。”互相请,最好,不牵扯。 路边摊还在热火进行,城市夜猫族越来越多了。基本是年青人为主。 叫了不少肉串和烤肉,舒珩问:“还要什么?” “小菜。”林宛晴抿嘴笑:“我不能吃太多肉食。” “减肥呀?” “是呀。”林宛晴怏怏应。 舒珩看她一眼:“你又不肥?” 林宛晴轻拍下自己的脸:“脸圆啊。” “圆润好啊,看着有福气。” 林宛晴情知这是客套话,也没当回事,反而小声问:“要不要喝酒?” 舒珩诧异:“你要喝酒?” “怎么,你不能喝?”林宛晴同样纳闷呢。 哪有男人不喝酒的呀? “能。啤酒还是白酒、” “啤酒就行了。白酒的话,喝醉了怎么办?” 舒珩笑:“我千杯不醉。” “吹牛!”林宛晴撇嘴十分不信。 “等着。”舒珩去不多久,就提了啤酒和白酒来。啤酒是五瓶,白酒一瓶。 “啤酒是你的,白酒是我的。虽然只有一瓶,不过度数不低。” 林宛晴笑了:“我五瓶,你一瓶?” “要不换换?” “换就换。”林宛晴知道自己酒量可以。 舒珩抽冷气:“你还真换?” “是呀。你那边再多加五瓶。这样才公平嘛。”林宛晴将白酒放到自己面前。 舒珩挑挑眉,果真再拿来五瓶啤酒,全都打开了。 他们点的烤串凉菜什么都来了。 借着好兴致,二人你一杯我一盏的对饮起来。 隔壁桌在大声喧哗划拳,气氛也感染了他们,林宛晴张手:“划拳来?” “行啊。”舒珩倒是没什么醉意。 半瓶白酒下肚,林宛晴就头有点晕了。 她拿起瓶子看度数,七十多度。难怪这么不禁喝。原来喝香槟什么的都蛮好的。 “哎,还行吗?”舒珩问她。 林宛晴不屑:“当然行。来,干杯?”她却不知自己说话都有点大舌头了。 舒珩劝她:“少喝点。多吃菜。” “我能喝!这点酒算什么?想当年,我一气喝好几杯香槟呢?” “香槟?”舒珩就嘴角抽抽了。 不是一个层次的好吧?这可是白酒。 于是坚决不许她再喝,还殷切的劝菜。 林宛晴吃了几口菜,压下酒气又倒了一杯:“哎,舒珩。我再敬你一杯。” “好。” “原来吧,我还以为你就是个大老粗,没想到共事这些天,你还粗中有细,想的挺周到的。嗯,我是带了成见看你。这杯是陪罪。”